第224章 真正的亲密关系
原本挺庄严的红色话题，奚望见秦乾不怎么正经，用力剜了他一眼：“嘁，还卖上关子了~，你给别的女的讲、一般用正叙还是倒叙？”
咝！就没有这丫头接不上的茬儿，她还总是特会拐着弯儿的找茬儿，不是在找茬儿，就是在找茬儿的路上。
秦乾透过牛肉面飘起的袅袅白雾，读了读奚望骄纵的小表情，只觉越看越稀罕。
这丫头找完茬儿，很快就开始唏哩呼噜大快朵颐，她在他面前吃东西向来不注重形象，于是乎，他又发现了一个和奚望在一起的小乐趣，就是看这丫头吃东西。
截止目前，奚望在他面前貌似没吃过难吃的东西，每次刚开餐时都兴高采烈的，第一口绝对一脸满足，可她眼大肚子小，往往越吃越费劲，吃到后半程就满脑袋压力，就没有不剩饭的时候。
剩就剩，他乐意捡她的剩儿~
运动过后，俩人体力都透支了不少，秦乾没想岔开话题，只想奚望能开心地、先把肚子填饱，这略显沉重的话题待会儿再慢慢聊。
他看着奚望嘴唇被他亲的肿肿的，挂了汤汁饱满晶亮，心里熨帖，嘴上跟抹了蜜似的，故意撩闲，说了句好听的：“别的女的哪能跟你比，谁问我、我就送她个成语。”
奚望刚塞了一大口牛肉片、就着面条一同进嘴，鼓着腮帮子猛嚼，张了张眼，用眼神提问。
秦乾浅浅勾唇，揭晓成语：“不相干的人瞎打听，我就送她个无可奉告，我闺女的老师之类的如果想了解孩子生父的情况，我就发她个链接、人民日报。”
奚望咽下牛肉，嗤笑：“人民日报算什么成语，还以为你挺有文化呢，也不过如此~”
秦乾也笑：“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自称有文化，顶多就算有个文凭，是不是，高材生~？”
奚望：“呵呵哈，能有个文凭就够不错的啦，我的择偶标准呢，是符合如下两条即可获得优先面试权——一是能通过国家的筛选，最好是上交给国家的男的；二呢，你们这种男的成天上蹿下跳摸爬滚打的，不像做脑力劳动的、要求文化课，国家都不要求、我一卷毛丫头哪敢僭越，别是个文盲就行。
你看你一肚子大道理、还上过大学，满足以上两条绰绰有余~！所以，身高不够，学历来凑！足矣！嗉嗉~~”
她美滋滋的，又捎带口揶揄了一句秦乾的身高，嘻笑一下，便低下头吖咪吖咪继续吃面。
秦乾也入了正式相亲的戏，坐直了些，让自己看起来足够一米八零：“奚女士你好，作为一个有文凭的相亲对象，我很荣幸，能在你这儿成功晋级。我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现在的业务范畴一年到头离不开数理化，估摸着退休之前都不能扔下，将来辅导孩子功课的重担，都交给我就行啦~”
奚望蔑了他一眼：“唷嗬，刚转正就开始给相亲对象施加生育压力？你就不怕又把我吓跑？”
秦乾撂下筷子伸手握住奚望手腕，嘿嘿笑着：“你这么好的基因，骨骼惊奇，不传下去白瞎了。”
他拇指刮了刮奚望的手背，玩笑着聊这一话题：“丫头，其实我之前对这一块的业务发展计划挺模糊的，感觉要是一直遇不上合适的，就只有我闺女给我养老也完全足矣，一切随缘，但真跟你合作了一把、不对，合作两把之后，就忽然特期待能跟你合作出个具备咱俩共同特质、且极有潜力的劳动成果来，从种子开始培育，协作共赢，emmm……最好还能是个闺女，俩招商银行，都归你招商~”
他管女儿叫招商银行。
不像她爸，总说她是赔钱货。
奚望心神一晃，转瞬被秦乾逗笑。
她越发觉得秦乾沉稳外表下藏着个幽默少年，不知他以前是装的，还是他本来就有这活泼可爱的一面，只是从前没展示给‘不相干’的她看。
咦，不对，好像展示过了叭，什么属驴的要去竞争十二生肖、什么剩饭要按克罚钱……这林林总总稍一回想，奚望不自觉唇角上翘，罗列出的、自己会对秦乾上头的个中原因越垒越多，对奚小望也就愈加恨铁不成钢。
可生孩子嘛……
她翻了下手掌，与秦乾牵住，语气迟缓、略显犹豫：“秦乾，你说的业务发展计划我心里实在没数，我之前是下意识认为自己当不好妈，完全没信心，可这会儿一听你说俩招商银行，我倒觉得有个现成的银行还挺好，我可以跟你闺女当姐儿俩处，对我来说问题不大，可再整一个，从头开始……我真有点儿打怵。”
秦乾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笑容自然，目光温和：“嗯，我知道，要不是知道你这儿有现成的一兜子计生用品，我刚进门之前一准儿得先下趟楼~”
奚望听出他这势在必得的口气，又剜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
秦乾抓紧时间快速吃面，手背往旁边一指，含糊着开玩笑：“不过话说回来，这都多长时间了，咱这一兜子就不能给处理喽？款式尺寸还不一样，就这么搁门口，怎么着？你这代言人是打算来个客人就随机免费派送一盒？”
奚望脸蛋儿鼓鼓、嘟着嘴：“这玩意儿可不便宜，我买完用不上总不能直接都给扔喽。”
“呵哼，这不就用上了，待会儿收床头柜之前我得看看保质期，能用的咱抓紧时间都给用完，别浪费。”秦乾牵着唇角，端着面碗边喝汤边起身，朝奚望身边位子换。
奚望换位思考，又找茬儿：“唷，就你这勤俭节约的好品质，不应该-能用不能用的都凑合着给用完、坚决不能浪费嘛？”
秦乾皱了皱眉：“真凑合不了，这不像打扫你的剩饭，这东西尺寸不对硬用是真受罪，就好比你37脚给你整双35的鞋，试试看你能不能走明白道儿~”
说着，他落座在奚望身边，故意栽倒，朝她身上靠了靠。
奚望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鄙夷道：“你咋知道我多大脚？你不不是干刑侦的嘛~”
秦乾视线微垂，眉毛一挑：“你的事儿必须观察细致，不光多大脚，你的所有尺寸我都知道~~、嗯？36c~、诶~！”
奚望捧起碗要泼他，直骂他过去假正经。
闹了一个回合，秦乾三两口率先吃完了面，起身将碗筷带回到厨房搁进洗碗池，洗了洗手、拎着那一兜子零距离去到主卧，将小盒子挑选一番安顿整齐后整理了一下主卧床铺，掏出俩橙子搁在床头。
后又去次卧撤床单被罩，见奚望还没吃完，边忙活家务，边敛去玩笑口吻，又给奚望吃了颗定心丸：
“死丫头，又吃不下了吧？放那叭待会儿我吃。
我说~，今儿跟你提招商银行的事儿属实太早，怪我，你别往心里去，咱先顺其自然。
结婚申请的事儿你也别有压力，我听徐凯说了，你们公司正面临上市，很多项目都正处于最重要的孵化阶段，你最近工作忙我知道。
咱先口头签个合作意向，都先忙工作，合作招商的具体业务明后年再说。
再说一一明年上小学，大人小孩儿都要适应适应，先不急。”
说着话，他换好了干净的四件套，又去洗手间将那一点点血渍手洗干净，才将一整套床品塞进洗衣机，选定快洗模式，继续补充‘项目’摘要：
“这样，我白天归队先打恋爱报告，要是下周有行政人员联系你、我刚好出任务你又联系不上我的话你也别懵，这方面我没经验，不知道具体流程，但这个阶段他们应该不会问太复杂的问题，估计也就是先向你们单位或者学校发函进行政治状况调查，你就配合着答、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行。”
奚望本就惶然的半口气又吊起多半口，她从没想过谈个恋爱会这么严肃，竟还要调查她。
她懵懵的，回头看向又突然正经起来的老男人，脑子短路：“都调查啥？调查我有无不良嗜好、和可疑开房记录？”
秦乾乐了，从阳台朝回走：“你瞧你，动不动胡说八道，还怪我误会你思想开放？”
奚望噘嘴嘟囔：“我是担心那被冒名顶替的假身份证会坏我名声。”
“不会，系统里都联着网呢，明眼人只要调卷宗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有磕绊的上头会问我，咱身正不怕影斜，一解释就得~！”秦乾重新坐回她身边，自然接过她的面碗，两筷子就把她剩的面给划拉吃了。
两次提到这个事儿，秦乾都叫她放心，奚望没再继续纠结，只踏实交给他，不再过问。
随着起身，她细白的手附在秦乾腹部的巧克力块儿上，抓了抓，笑眯眯问：“你大晚上吃这么多碳水没问题嘛？不是说练这玩意儿都只能吃健身减脂餐嘛？”
秦乾端着碗走向厨房，语气随意：“呵哼，健身教练每天的运动量哪能跟我们的训练强度比，不吃饱哪有劲儿上蹿下跳。”
饭后一起刷碗，当然，是秦乾刷，奚望看着。
秦乾闲聊问：“你被窝里总搁橙子干嘛？搂着玩儿嘛？”
奚望转了转眼珠：“对，夜里能成精，陪我聊天儿，不然我一个人太无聊~”
“呵哼~、”秦乾笑笑，习惯她的瞎说八道。
这次秦乾烧了水知道去哪找杯子了，他倒了两杯水晾上，问奚望为啥把杯子都放冰箱。
奚望一呲牙：“因为这样杯子拿出来就是冰冰凉的，饮料倒里边儿喝着更爽啊。”
都归置利落，秦乾大掌扣在她小腹上，拢着她一起去刷牙，疑惑问：“你一年四季这么喝冰的，对身体能好吗？不痛经吗？”
奚望轻快答：“不哇，从来不痛经，可能跟我从小爱运动有关吧，经络比较通畅。”
秦乾点头思索：“那回头你有机会得带你妹多运动运动，让她长大了也跟你似的这么皮实。”
奚望牙刷怼在嘴里，美眸圆瞪，吐了个泡泡：“我妹？”
秦乾表情稀松平常：“emm~、你不说要跟一一当姐儿俩处嘛。”
“噗！哈哈哈~~”奚望大笑，差点呛着。
合作着晾完床品，两人默契返回主卧躺下。
奚望好奇简一为啥去那么远上幼儿园，觉着未来婆婆接送辛苦，问秦乾用不用她帮忙。
秦乾告诉她、他家住的那片属于新建社区，学区不怎么理想，刚好一一户口还在豆瓣小学片区，将来就在城里头上学。
提起这个，他有些发愁：“现在幼儿园早了晚了的无所谓，不爱去歇一两天也没事儿，要是上学还离这么远，接送是小，每天孩子上下学路程远、耽误时间有点多，可要是在学校附近租房，离我基地又太远，如过碰上紧急任务堵路上赶不回去就麻烦了，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奚望搂着他的腰，大腿缠着他闲聊：“欸？要不让我妹上我家楼下这小学呗，我听小区里的邻居说这学校是潮阳区排名比较靠前的。”
秦乾哼笑：“那你就得在明年夏天报名之前跟我把证领了，燕城这小学报名的政策特苛刻，我都研究过了，越是抢手的学校，事儿越多，必须得是孩子父母的房在所在片区才醒行，爷爷奶奶啥的都不行。”
奚望理所当然：“那就领呗，为了我妹上学，房过户给你都成，要不我也不是燕城户口，孩子将来上学也费劲。”
秦乾笑出声：“就你这警惕性，刚睡两把就要把房过户给我，能过了年把你卖了都得替我数钱。”
奚望语气豁达：“嗐~！你人都是我的了，钱啊房的，都是身外物，谅你也不敢渣我，不然我一封举报信上去，你就等着遗臭万年吧~！”
“这家伙这成语用的，高材生也不过如此……” 说到房子啊户口什么的，秦乾又告诉奚望个好消息：“其实早点儿领证也好，等我回队里问问，好像结婚两年吧，就能帮你把户口迁过来，算是一线干部的家属福利，也算人才引进计划，但要求配偶得是研究生以上学历，你正好符合，每年各单位名额有限，早领证、早排队。”
奚望得知秦乾是燕城户口，又有些惊讶，跟当初听说秦乾上过大学时心情差不多。
夜已深，两人仍有说不完的话，他们聊喜欢的音乐，聊看过的书，聊各自的一些成长经历，奚望毫不吝啬对秦乾能有个快乐童年的羡慕。
秦乾俯头亲了亲她的眼睛，哄着她睡觉，玩笑说：“没关系，我给你个快乐的中年，还有晚年，直到咱俩长命百岁，入土为安……”
秦乾一直觉得，亲吻和拥抱只能算作是浅层次的亲密关系，真正的亲密关系，是两个人能在昏暗的灯光下彻夜长谈，在彼此面前吐露曾经的悲伤与快乐，在对方的瞳仁里看到微笑和流泪的自己，把支离破碎的自己大胆展示给对方看，愿意把彼此未曾参与的那些人生与对方分享。
让秦乾最感幸运的，是这死丫头愿意把那些从不示人的软弱，摊开在他手心上……
-“唔……你还没说我妹怎么成的孤儿呢……我橙子呢？”
--“睡吧，有多是机会给你讲，晚安，疯丫头，我在这儿，用不着橙子精给你作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