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妙人一个
见奚望一直盯着自己，秦乾眼带疑问，示意奚望还有啥问题尽管问，只要不涉及机密，他一定知无不言。
“咳~、”奚望被他的表情变化提醒，清了清嗓，刚要再找话题瞎说八道，‘噔楞噔楞~’，外卖小哥突然驾到，破坏了这和谐的科普小课堂……和她脑中五颜六色的彩虹泡泡。
“我出去拿，你在屋里等着吧。”秦乾主动起身表示要当劳力，丝毫未察觉到自己这么说话，流露出的，尽是男友力。
他边走边琢磨，他们刚来的时候还没那么冷，待会儿吃完饭可就彻底降温了，奚望这腿……就这么冻着，别再冻出什么毛病。
要不……去对面商场给她买条裤子？
可以俩人关系似乎又不大合适，那就只能尽量让她少去室外。
他出了围挡见着外卖小哥，听小哥满口道歉送的迟，是因为配送箱太满盖不严、不敢骑太快，他才知道奚望点了这么老多饭菜。
他和外卖小哥一起，好不容易提了满手返回店里，刚想批评教育奚望太浪费了，俩人吃饭点这么多根本吃不完。
就见奚望已经组织几个工人老大哥布置好了餐桌，正热火朝天地洗手、开啤酒呢。
说是餐桌，其实就是工人登高干活踩的那种长条凳，三个拼一起，再铺上报纸，就是一派聚餐景象。
“欸快放下快放下……辛苦你了啊，待会儿一定给你五星好评！”看来是心情好了，奚望见饭菜到了，赶忙笑逐颜开地张罗着布置‘餐桌’，三言两语，又轻易暖了外卖小哥的心。
小哥放下东西，挠了挠头、为自己尚未得到的五颗星憨憨道谢，奚望顺手将一瓶商家赠送的汽水递给他：“来，这个给你，多谢多谢~！”
小哥一脸不自在，推拒着没收，小跑着离开了。
奚望也没在意，碰巧甜品弟弟习羽给她打电话，她简单知会对方暂时走不开，回头自个儿过去，便开始利索地组织老哥们洗手分餐具，语气如同记仇前对着秦乾吃海南粉时一样，干脆、熟络。
“曹哥，成哥……这是秦乾，我一朋友，顺路过来瞧瞧。”
秦乾听到奚望如是向工人们介绍自己，也礼貌地跟大家打了一圈儿招呼，有工人给他发烟，他没拒绝，痛快接过先夹在耳后，随口说着饭后再抽，就开始帮奚望摆食盒，他拆哪个袋子，奚望就会去拆另一个。
分工合作的并不顺当，秦乾发现奚望性格是痛快利索，可干活实在毛手毛脚，两次找不到餐盒外面包裹的保鲜膜接口，三秒不到，就急的发飙，秦乾只得接过来帮她弄。
而且她摆放的餐盒也横七竖八的，这让他看了浑身难受，只好默默调整，还轻声劝了好几次，希望奚望别再插手。
“欸你轻点儿放那别管我来、”话说晚了，秦乾眼见着奚望超暴力地去抠一个餐盒的盖子，那么大力气，里面的东西一准儿得撒，赶紧快语提醒。
果然，随着饭盒盖被她暴力扯开，里面的宫保鸡丁也被惯性卖了一半儿，卖给了大理石土地公。
秦乾垂头看着浪费的粮食，没说什么，可批评埋怨也挂了相。
明明闯祸的是奚望，可她却立即反咬一口，皱着眉冲着秦乾愠怒道：“你吓我一跳！手一抖就没弄好！”
唉……秦乾无奈地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没跟她抬杠，挑了个塑料袋套在手上，蹲下身将地上的鸡丁划拉划拉，又拿纸巾好歹擦了擦理石地面，站起身看向奚望，再次摆出那张长辈脸。
他明明没说什么，奚望却觉得自己又挨批评了，但她也没自我检讨，只臊眉耷眼地低头去找筷子，没再帮倒忙了，就有什么吃什么，她也确实饿了。
见沉默的批评有效，秦乾也没再多说话，又换了张纸，蹲下身将地上的残汁蹭干净。
“欸行啦秦老弟，没有四儿没有四儿，回头吃完俺们再收拾！”一个东北口音的大个子热络地让秦乾先吃饭，还说奚望每次来都点一大堆，吃不完，掉地上点儿也不碍事儿，最后铁定还能剩不少，他们可以拿回家给老婆孩子吃。
秦乾不是埋怨奚望毛手毛脚，他是真见不得浪费。
不过这点事儿也没必要揪着没完，刚刚打招呼时，秦乾就对大个子这口音倍感亲切，便顺着话头与之攀谈起来，方才得知这大个子比他还小七岁呢，孩子都上小学了。
大个子爽朗一笑：“一看你就是读书人，长的就比俺们这大老粗显年轻，肯定是上学耽误了、才一直没结婚没孩子吧？”
秦乾也暖笑了下：“没没，我闺女明年九月也该上小学了。”
大个子一愣，目光偏移看了一眼奚望，没敢八卦，开始找饭。
奚望感觉到大个子看她了，没抬头，还在算秦乾的年纪，100以内的加减法心算好几遍，方才确认秦乾同样比她大七岁。
自打脑中冒出彩虹泡泡，奚望心里就装进去好几筐小九九。
头一条就是秦乾的硬件软件条件自动罗列，工人都能一眼看出秦乾是读书人，她却一直以为他没文化，她也不想承认啊，学历确实不代表什么，可秦乾学识嗷嗷丰富、脑瓜哇哇清醒、情绪贼拉稳定，这些无疑是在自动往他身上左一层又一层加滤镜。
奚望觉得，除非秦乾再坑她一次，不然她非得恋爱脑癌不可！
“……这么多菜咱们这几个人也吃不完，要不提前留出来一些吧？待会儿你们好带回家。”胡乱想着，奚望听到秦乾向工人们提出妥帖建议。
以大个子为首，几个大哥都鼓着腮帮子咀嚼，挥了挥筷子说：
“没有四儿没有四儿，孩子不挑，啥都行……”
“不用莫事，都四自个er人，自个er人~”
随即都开启狂造模式，没人有再跟秦乾这位新结识的‘已婚’友人闲聊的意思。
秦乾白天带家人去逛的颐和园，中午在游船上垫吧了一口，三点多才吃正经饭，这会儿不咋饿，没咋吃。
他注意到大家饭前都很热络，可一旦开吃就都食不言了，想来可能是急着压缩时间多干点儿活儿，他也就没再吱声。
奚望也一直没再说话，就闷头吃，每一下往嘴里塞饭菜的动作都挺狂野，不知道的还以为饭不够，她怕抢不过这帮大老爷们儿。
还有，秦乾发现奚望是真的跟工人们打成了一片，就算不聊天，她混在一群浑身油污、粉末的工人老大哥里也不显得突兀，好像早已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这让他觉得新鲜。
就比如，中途她渴了要喝水，左手端着米饭盒，只右手拿起矿泉水瓶，秦乾刚要去接她手里的瓶子想帮她拧开，就见她特自然地将水瓶递向大个子，俩人合作着反手较劲，轻松拧开了瓶盖儿，这样的默契可不是只来视察的高层、能轻易和装修工人培养出来的，她亲民的个性尽显无疑。
水拧开，奚望便毫无形象地，咕咚咕咚大口喝水。
这画面秦乾见过，那天下午，她在加油站喝雪碧也跟小孩儿似的。
看来，她整个人一旦松弛下来，就是这么大大咧咧，并不是网络上遥不可攀的、耀眼的红人。
其实，奚望长的好、高学历，又有本事，如今又知道她家庭背景这么优越，是该有心高气傲的资本，可她又活的如此生动接地气，除了动手能力和脾气差点儿，几乎没什么大毛病。
秦乾不禁又想到那个形容词——真可谓是……一个妙人。
呵~，这么妙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谁会比较钟意，反正他是不喜欢这种类型……
一顿饭吃的像他们在队里时、急着去出任务似的，吃完饭，工人们果然又返回后区开工，秦乾以为奚望会收拾一下桌子，可她啥也没管，就兀自往吧凳上一坐，悠哉地开始喝水消食。
秦乾侧身瞅了她一眼，两人四目相对，奚望仍旧不为所动，还眼带疑问地等他开口，秦乾只好自己默默收拾。
也是，是他之前说的，让奚望放那别管。
他掰了一副新筷子，将同类菜品整合，残羹冷炙单独装一个袋子里，剩的少的餐盒就摞起来，最后垃圾袋也打包得很干净。
奚望一直没再主动开口，就安静看着，不知秦乾是装的还是平时就这么爱干净爱整理，她有点儿惭愧，但也没打算向他学习，毕竟她随她姑，天生手残，不擅长的事不打算投入过多精力。
正如秦乾之前打比方提到——不如留着精力开发别的潜能、培养别的爱好，眼下第一要务，是奚望越发清醒认知，这男人对她没兴趣，她没目标可以转移，起码要立刻收敛花花肠子。
安静等着秦乾洗了手，奚望才语气轻松地宣布：“ok，三、二、一，倒计时结束，相亲失败，撤吧，早点回去，好跟各自领导交代。”
“呵哼~、”秦乾笑了一声，将擦手纸展平、重新叠成小块儿，顺手擦了擦不锈钢吧台，语气自然地知会奚望：“你车是停对面商场地库了吧？外边儿冷，你先在这儿等我，我把车开过来接你下地库、你再去取你的车。”
奚望心尖一颤，认真审视了一下他一本正经的表情，狐疑问：“这么体贴入微，你相亲经验很丰富？不会是个渣男吧？”
秦乾滞了滞，没觉着尴尬，还是忍不住视线下瞟一眼，老父亲般蹙眉道：“立秋以后不该再露胳膊腿，燕城冷的晚，这月份白天穿个短袖倒也还行，这么晚了……尤其这还马上就立冬了，膝盖受寒、湿气寒气都不好往外排，老了你就知道了，风湿之类的病到时候就都找来……”
眼见着奚望脸色越来越沉，秦乾停止了批评教育，只交代一句叫她在店里等他，就出去了，他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句话没好意思说——
奚望这么着穿靴子配短裤的装扮，也不怎么好看，还不如就踏踏实实穿条牛仔裤，或者长裙，肯定比露着大腿强。
奚望能听他的才怪，相亲失败还要管她穿衣吃饭，简直莫名其妙！
她见秦乾出了店门，跟工人们打声招呼就也跟着出去了，那边秦乾还在等红灯呢，奚望已经再次横穿马路进商场了。
待到秦乾开车返回柒玖堂门口路边、打语音电话给奚望时，奚望接起来便懒懒地阴阳怪气：“诶呦，我就想试一下就过个马路能不能得风湿，挑战一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项冒险又刺激的传统游戏，不好意思啊，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前边儿有摄像头，我先挂了啊，拜拜，秦队。”
随着听筒里传出‘嘟嘟’忙音，秦乾真是不知说什么好，心想这样的……一个妙人，真是一般人管不了……
奚望路上给齐妙打电话要了定位，到东四路口买了水果前去探望病号。
‘叮咚~’
“来啦~！”
院门打开，竟然是小鸢开的门，奚望挺乐呵，环视小院儿一眼，发现院内只要有台阶的地方，都安了斜坡，方便小鸢穿梭。
她将水果递给小鸢，居高临下地吩咐：“拎着，小子，赶紧带我去见见你娘亲。”
小鸢抬手接过，漫画脸皱起：“我还是个孩子，您不能这么使唤我。”
奚望挺胸抬头向前走：“富人家的孩子也要早当家，你可是曜奇的机器人标兵，要努力成为爸爸妈妈的骄傲~！”
小鸢“哼”了一声：“妈妈说了，我自己开心就好，不能为了得到夸奖而成为生活的傀儡，我和妈妈是互相陪伴，她陪着我，不是为了拔苗助长。”
奚望脚步顿了顿，侧垂头看着小鸢的认真脸，若有所思，旋即缓慢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我要把这话记下来，太有深度了，你妈简直就是儿童心理学家。”
小鸢呲牙笑：“我妈妈是最好的妈妈。”
-“小鸢~、外面凉，快请奚望阿姨进屋……咳咳、咳咳……” 齐妙跟奚望已经很熟了，才没出门相迎，再说这么好的儿子，当然要儿尽其用。
--“好哒，妈妈~”
再次见证母慈子孝，奚望满心欢喜，今天过山车般起伏的心情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她跟在小鸢身后，迈进门槛时，故意当着齐妙的面假装吓唬小鸢：“等哪天我趁你妈不注意，就把你偷走！让你跟我回公司端茶倒水~！”
小鸢上不了台阶，但可以变出个滑板，稍稍一翘，就能利用杠杆原理跃过门槛儿，他童音傲娇：“我才不怕，爸爸给我设定了人贩子报警功能！我会自动报警！”
“哈哈，太好玩儿了~”奚望乐呵够了，转身慰问齐妙：“怎么搞的啊你？有没有去看医生啊？”
因为感冒，齐妙做的虽然都是翻糖装饰、一般不推荐食客入口，那她也一直戴着口罩。
她手上搓着糖面球，抬头看奚望一眼，闷闷答：“没去，上周不是回阳城了嘛，温差太大闹的，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奚望：“也是，医院生意忒好，急诊都得排队，好人过去都得被传染，那你按顿儿吃药，有个三两天就能见好。”
齐妙手上动作没停，垂着的眼睫却不自觉颤了颤，轻轻“嗯”了一声，又立即偏过身子，连咳好几声。
小鸢嗡嗡滑来，搁在奚望面前一杯温水，轻快道：“奚望阿姨，睡前两小时内尽量少喝水，更不能喝饮料，您喝完这杯，记得要在11点后才能睡觉。”
奚望哼笑：“得嘞，你介孩子，真啰嗦。”
小鸢没跟客人拌嘴，乖巧地滑走了，不耽误大人聊天。
齐妙见奚望状态也不怎么好，关切问了句：“你之前一直说招助理，招到了吗？别太累了，燕城也马上降温，休息够了才能增强抵抗力。”
奚望大喇喇往后一靠：“唉……招不到合适的啊，本专业的，行政工作一窍不通，不懂互联网信息技术的，又没法展开工作，面试都一问三不知，真打起仗来，可以想象，听不懂军令的士兵根本上不了战场~”
齐妙轻声提议：“其实也不用很懂吧，你们稍微培训一下就行，我就什么都不懂，但、但徐凯每次跟我说你们研究的那些东西，我也能听懂一些皮毛，多的不敢说，给他当个秘书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奚望探身向前：“真哒？那你来嘛？来帮徐凯啊，夫妻合璧，披荆斩棘啊？”
“咳咳……”齐妙笑着咳了两声，小心而轻巧地为手边的精灵粘上了耳朵，柔声道：“且不说我挺喜欢现在的工作，就算我没事做，宁可在家呆着，也不可能去跟徐凯掺和。”
奚望失望地撇撇嘴，身子一转，后腰靠在椅子一侧扶手上，大长腿扔在另一侧扶手外，荡悠两下，假意阴阳怪气：“欸呀还得是时间沉淀呐，你俩这感情真是情比金坚，别的老板娘就算自己不去公司盯着老板，也得在老板身边收买个眼线，你可倒好，就这么信任徐凯~”
齐妙半开玩笑：“你不就是我的眼线~”
奚望玩儿谐音梗：“我今儿被我姑逼着去相亲，就打了个底妆，都没化眼线~”
齐妙闷笑一声，没过多打听，只说奚望这条件哪用得着相亲。
奚望也这么觉得，她不置可否，绕了绕头发，自顾自酸了一句：“不相亲就只能从公司的理工男里挑呗，虽然木讷无趣，但三观都没问题，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就像徐凯，小屁孩儿深情又专一，三年多都没变心，根本用不着看着，我问过他为啥，他说再找个别人重新喜欢太麻烦，没空。”
齐妙清浅一笑，没应答。
奚望习惯了齐妙安静话少，也不过多起哄架秧，她又脆生生地嘲笑了几句徐凯说过的什么‘妙妙只有一个’、‘白月光永远无法取代’之类的酸话，自己吐槽，也当是给病号解闷儿。
说够了，又问齐妙：“妙妙，那你这三年多，一直等着徐凯回来，就跟军属、警嫂异地差不多，三年多诶，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啊？不孤独嘛？”
其实奚望的角色很微妙，齐妙知道，奚望跟徐凯的哥们儿情比起她们两个女生刚建立起来的、聊得来的朋友关系更铁更有分量，遂没说实话，只模棱两可地答：“我哪懂什么坚持，不过是硬挺，就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呗，你们事业型女强人喜欢忙碌充实，我就喜欢安静，你看那个柜子里，都是我做的东西，不光翻糖，还有羊毛毡、陶艺，这些都需要一个人平心静气才能完成，适应了，反而不觉得孤独，放空思绪，享受一个人的世界……咳咳……说的有点矫情，我书柜里有几本温暖治愈的书挺好的，都是短篇，适合碎片时间阅读，你要是想看可以拿几本~”
“不矫情，我爱听，可以治愈我浮躁的心灵~！”奚望顺着齐妙手指的方向打量她的作品展示柜、书柜，随口念叨着自己现在静不下心来读书，有问题就问ai机器人。
心里想的却是，并不怎么赞同齐妙的爱情观，想问她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徐凯，何必两个人都硬挺，无端浪费三四年。
硬挺，明明是个动词，可她看着齐妙这捏好的一桌子小精灵，好多男精灵鼻子都很硬挺，一下子就想到秦乾那张硬挺的脸，他鼻梁……也很硬挺。
发觉自己思想轨道偏离，奚望长腿一甩，站起身闲适晃悠两圈，为掩饰内心起伏，轻快问齐妙：“你这儿装修的不太像你的风格啊，是租的房吗？你平时住哪间房啊？这房子可真周正，大宅门儿似的，一年多少钱啊？”
随着薄如蝉翼的精灵翅膀被黏合在精灵公主的背上，齐妙今天的工作算是完成了，剩下的明天继续。
她站起身，用亚克力罩子将作品罩上，绕过桌子往正房西屋走：“这小院儿也挺有故事，说来话长了，现在给我白住，算是柒玖堂的股东福利，你晚上要是懒得走也可以留下，东西厢房相当于高层临时宿舍，偶尔会有外地来京的高级培训师来住，都是按酒店标准，一客一清扫……来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住这间，是小九出嫁前的闺房……”
“诶诶妙妙！”奚望站在齐妙身后叫住她，指了指她身后，眨着大眼睛犹豫告知：“你好像来那个了，裤子、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