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一对一批斗会
由于水下情况很复杂，女孩儿遗体又被渔网和异物缠绕，北斗飞鱼在人机互动模式操控下反复进行了三次拆解都没能成功。
期间，北斗飞鱼在拿刀做切割动作时，被突然游过来的鱼群冲撞，因机器人手指达不到人类的灵活程度，还遗落了一把z字型潜水刀。
徐凯通过水下传输过来的画面发现，潜水刀掉落位置貌似是个很深的海沟，就像个水下断崖，如果调整口令让北斗飞鱼往下追寻，很可能获得重大发现，可本次行动并未涉及未知领域探索，计划不够周详，如果改变动线冒然深潜，北斗飞鱼的信号或将被距离和深度切断，那损失的可就不是一把潜水刀那么简单了。
根据目前状况推测，众专业人士认定拟人化潜水器恐怕无法独立完成救援，救援队临时决定暂停行动，先让海洋专家和相关专业救援人员开会后重新制定方案，等第二天天亮再派潜水员潜入深海指定地点进一步完成打捞，或许还需涵盖清理渔网等工作。
打捞船上重新布置工作，北斗飞鱼被留在海里巡游锁定女孩儿遗体，以防其被洋流带走再次失踪，其他工作暂停。
下船换快艇，徐凯又是一路跟齐妙视频聊着天返回的码头，齐妙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但没提女孩儿遗体位置的线索其实是她从水鬼那得知的，只称赞他们效率高。
齐妙轻快告知徐凯今天中午用工作餐招待了奚望，顺带问：“你让奚望装修那店铺是要开什么东西呀？不会是要跟我们竞争、卖甜品吧？”
比预计时间提前完成了搜寻任务，徐凯心情明朗，他笑着卖关子：“也算有竞争，但更多的应该是相辅相成，我可以先把店铺名字告诉你，你猜猜看是卖什么的？”
齐妙觉得知道一半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的轻松，装修店面至少要个把月，这一直惦记着还不如权当那家店不存在，她撇撇嘴道：“我不猜，你乐意搞神秘就继续努力，最好瞒的死死的，看你能不能憋住~”
徐凯哈哈笑：“你还真是了解我啊，那我先憋着，看能憋到什么时候，看咱俩谁先服软~”
如常，齐妙没过多打听徐凯的工作进度，也不催着问徐凯什么时候回来，话题始终轻松。
徐凯上岸后也是如沐春风，如沐春风地被家里弟兄请上了徐郅恒的保姆车。
他很开心，上车坐在中排老板座椅外侧后，兴冲冲地问坐在里侧、安静无澜的徐郅恒：“二叔，你怎么来接我啦？跟老卫头吃完饭啦？怎么样聊的？你晚上几点的航班？是不是今晚飞文莱？”
问完这一堆没用的，徐凯其实也没非得求答案不可，他欢快地四下看了看，见手边没有新的瓶装水，直接拿起徐郅恒喝过的voss拧开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嘶哈着侧头笑问：“怎么样，卫什么是不是还以为我求着他继续合作呢？这次将计就计还是咱们获益大吧？按曜奇现在这口碑和发展趋势，上市以后必火无疑~！”
‘啪~’
徐郅恒抬手点亮车内顶灯，吩咐开车后按下车内挡板按钮，随挡板慢慢下落，他丢了个文件夹到徐凯腿上，神色淡淡，语气却难掩沉郁：“自己看看，奚望发文官宣要离开悟空tv后，数据被影响成什么样儿，给你这一路时间，好好想想该向我解释些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把理由和后果都编圆喽，回酒店再跟我说。”
之前车里没开灯，徐郅恒也没开口，徐凯没发现什么异样，这才明白，自家二叔这浑身低气压是兴师问罪来了。
他不打开文件也能猜到热门主播的动向对平台流量的影响，咽了咽口水，试着轻松化解车内尴尬的气氛：“我知道，这个在我计划中啊，我是打算利用奚望加入曜奇进行炒作的嘛，还说让你再培养几个女主播呢，现在电竞主播比三四年前发展的成熟，像奚望那样的综合型选手挺好选拔，而且……”
他没当回事儿似的出了挺多关于悟空tv在损失奚望后、如何打一场翻身仗的主意，说不少了，徐郅恒也不回应，始终偏头看着窗外，那态度不言而喻——废话就不用说了，想好了回酒店再检讨。
发觉徐郅恒真不想理他后，徐凯知趣噤声，没人说话，车内气氛压得他呼吸十分困难，他坐在那儿浑身如长刺儿了一般，心里、脑子里，越发混乱。
徐凯两岁生日那天，双亲出车祸意外去世，当时徐郅恒也才不到7岁。
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亲二叔，在他成长中担当的角色如兄如父，印象中俩人从未因争抢或性格对冲之类的问题产生过大的意见分歧，而徐凯早已养成了有拿不定主意的事都要问问他二叔的意见，小到学什么乐器，大到选什么专业。
徐郅恒脾气不怎么好，十几岁就开始跟他亲爹也就是徐凯的爷爷不对付，还敢跟太爷爷叫板，可他从没对徐凯说过什么重话。
也是徐凯从小到大都挺乖的，没啥事儿惹家里人真正动过气，因此，他从没体验过这种做错事后、等着被家长关小黑屋的煎熬。
好在码头离酒店不算远，熬着熬着就到了。
下车、进酒店、乘电梯……一路上徐郅恒都不看他，就单手握着手机酷酷地走，徐凯溜溜跟进电梯后没法往徐郅恒身后轿厢挤，就只能站在他侧前方，越站越觉着后脑勺发麻，耳朵都热了。
电梯停，他偷偷侧回头瞧了一眼徐郅恒今天的穿着，见他穿了一条松紧带腰的丝麻休闲裤，没扎腰带，还好……待会儿不会突然抽出皮带来揍他。
进房间后，徐郅恒稳稳坐进沙发里，随着房门‘咔哒’关合，徐凯差点眼前一黑跪那儿。
“想好了么？坐下说。”徐郅恒甩了徐凯一眼，偏了偏下巴点着旁侧小沙发，开启一对一批斗会。
徐凯努力琢磨措辞，落座后憋住一口气，试着圆：“我就是想趁着曜奇处在舆论风口的这个节骨眼儿，借奚望跳槽这事儿再添把柴，这样悟空tv也能跟着增加热度……”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徐郅恒盯着他，表情平静，眼神却越发寒凉，“为什么要故意打压悟空？”
大事面前，越是简单的原因越是说不出口，徐凯端坐着，小学生犯错似的，默默垂下了头。
徐郅恒见他真有隐情，强压拱上来的火，沉声开批：“我问了奚望，不知是不是你在这次她涉案期间真心帮她让她更信任你了，她不告诉我真实原因，就只说是你们俩先说好了，后来你直接通知她开始运作，她以为你和李茂已经接上头了、她才照单发微博。
既然你们都不说原因，那就单从表面看，表面看你这明显就是没把悟空当回事儿，觉得只要是你看上的人、想要的东西，只要张嘴对方就必须放必须给，反正都是咱自己家的生意，钱不钱的就是表面作秀，对么？”
见徐凯仍然不辩解，徐郅恒真是一股火忽地在丹田瞬间点燃，磨了磨牙才憋住，又继续问：“你刚说你打算利用这事儿炒作，那好，外界不知道远舟科技、悟空tv，和你的曜奇都是什么关系，我暂且接受这种打法，你作为奚望的新东家，公开站她、让她对老东家叫板。
你在对面敲锣打鼓抢人，准备抓住网友对涉及违约金赔偿这类艺人纠纷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理，一边跟悟空互相喊话拉扯，一边带火曜奇即将落地的快消品牌和终端零售商品，最后悟空不论报出多少钱的解约金你都照单全收，表面看曜奇是惜才让步，实际在此期间利用网络热度和话题风波赢了流量，等到上市，品牌实力深入人心，股价持续上涨，反观悟空，因为无能、留不住人，到时候在电竞圈被网友踩踏也跟你无关，你只关心你的曜奇够不够火，对么？”
“没有二叔！我没这么不管不顾……”徐凯听着这些略显阴险的商业招数被扣在自己头上，终于抬起了头。
他对上徐郅恒如湖般又深又沉的眼睛，急于解释：“我只是想在奚望跳槽一事上稍微炒作一下，毕竟她研究生主攻的就是人工智能方向，又不能一直干电竞主播，就算这次不来，等到明年悟空的约满了，也是要弃暗投明来我这儿的，她自己手上也有项目，在我这儿才能更好地发展啊！才能大张旗鼓……”
“弃暗投明？”徐郅恒凉凉地笑了一声打断他，“你觉得干电竞是暗，只有你的新型科技公司才有发展是么？纵观整个互联网行业，你觉得所有业态呈现都该被淘汰，只有你研究人工智能是为国效力、是走在高端科技前沿，所有人都该为你让路是么？
你觉得反正咱们家买卖那么多，不管干成什么样无非就是个赚钱，不像你搞科研将来要名垂千史，我就应该带着远舟所有项目无条件支持你、随随便便牺牲一两个甚至三五个生意供你把曜奇发扬光大是顺理成章是么？！
徐凯，是不是我给你出钱供你把摊子支起来太容易了？你说你为了梦想，你那些早就被现实磨灭梦想的同学都需要你领航，你这船是不是来的太轻松了、你忘了那些钱也都是靠人赚出来的而不是斗气都来的啊，啊？！
现在你刚做出点名堂就放暗箭攻击远舟科技给客户做的防火墙，害我损失一大笔维护费用，ok，那是你无心之失，我不计较，可你明刀把我的悟空tv宰了给你即将上市的曜奇献祭，你是猜准了我会为你让道是么？
因为在你看来曜奇说到底也有我的一份儿，对么？那将来你要再发展发展，要送你那人工智能项目上天登月，我是不是得把咱们家的买卖都变卖了支持你造火箭啊？！啊？！
我告诉你徐凯！就你这事儿放在商场上，我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你，你不是跟悟空抢人嘛？！你不是会怂恿奚望提前签合同嘛！你如果真想玩儿，我就陪你好好玩儿！让你看看什么叫炒作什么叫借势！到时候不仅让你把曜奇赔成负债，你那些专利技术全卖了都不够赔的！真要跟我斗，你想翻身就等下辈子吧！
还炒作，我看你这首席执行官的板凳儿还没坐热，就打算自杀式跳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