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初光定情
话说那陈林被凌言与凌语那两个兄弟气得肝胆俱裂,直接使出他那风雷鞭法的最强一招——魔虎邪龙风雷煞!
此招式本来是近战鞭法,但那时陈林思维与野兽无异,竟将双鞭在内力加持下丢出,使此招式成了一个内力冲招。
寂静月色下,轰的一声巨响!
红光染红半角天。待到红光消散后,那远在一旁树林上观战的赵平,松了一口气。
“无相虚空剑剑印既出,绝无失手可能。这陈林虽然内力足以匹敌一流高手,却是鸡肠鼠肚。看这江湖之上,快意恩仇,狭路相逢必有垃圾话!连别人几句嘲讽都容不下,落得如今下场!”
赵平叹罢,忙上前去查看凌言与凌语两兄弟的伤势。
那凌言与凌语心意相通,在陈林发招的一瞬间,开启了太白剑宗的四象风雪阵。此剑阵在江湖上颇有盛名。本来是太白风雪门下的凌志,凌话,凌言,凌语四位关门弟子共同才可发动。
此剑阵阵如其名:四位关门弟子各守四象,困敌人于正中的太极之眼,每次进攻只有两人近身上前为两仪,其余两人亦作两仪维持阵型,亦是掠阵。阵中四人移动,站位移动皆踩八卦方位。变化万千,与六合阵并称为两大攻击阵法。
虽不如六合阵攻击力强,而胜于六合阵之处在于灵活变化——那六合阵必须修行六合神掌的六人才能施用,不能多一人也不能少一人。使用六合阵时,六人站位极少变化,使掌法攻击居多。
刚才凌言与凌语开启四象阵,却因缺少两人,阵法之中出现了空缺。懂阵法的术士一般称其为“空位”。而刚才两人所喊的“换位”,也是阵法术语,即指从自己本身开阵时的站位,换到他人位置处。
如若阵法人数呈双数,在阵中刚好少一半的人数的情况下,剩余的人换位,必然会出现自己与自己对面对称空位之间的交换。这种换位,换来换去,都是一个人的不停穿梭。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什么进攻作用的,被称之为“镜像换位”,是阵法运行的无用行为。
刚才凌言在开阵时的一瞬间,对凌语道,镜像换位,意思就是让凌语与自己,移至对面对称空位处,想凭借快速换位来躲开陈林的攻击。
一般来说,阵法运行后,布阵之人的综合能力要稍微提高一点,行动力稍微高于之前。这是阵法的基础增益,其实实际上是阵型成了布置之人内力交流的媒介,在一定程度上,使各个布置之人内力交流,良性循环。也就说一个阵法启动后,布阵之人之间是内力共通的,处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状态。这也就是为什么,阵法被破后,布置阵法的每一个人都会受内伤的原因。
只是陈林的这招几乎使出了他全部内力,招式速度过快,即使凌言与凌语及时换位,但也还是被那满含内力的实心气球爆炸的余波震伤。
等到赵平上去查看时,那两人都头皮发麻,双臂酸痛,站立艰难。
“两位兄弟没事吧!”
“不妨事,不妨事,赵平大哥不用担心。我俩刚才使出掌门亲传的无相虚空剑剑印,内力几乎耗尽了。所以此刻疲惫不堪啊!”
凌言说罢与凌语相互搀扶着,坐下运功调息。
赵平道:“我之前便听韩东南说过,那太白风雪掌门自创的无相虚空剑剑印,可散人内力,胀人经络。是针对内力远超自己的对手的一大杀招啊!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凌语道:“赵平大哥所言不差,那千牛卫中了我俩的无相虚空剑剑印,自此内力难收,不管是是如何调息,只要他一用力,内功便如江水奔涌一般往体外散,直到内力散尽,武功尽失。”
赵平道:“如此这般,便多谢了。我还得去看我欧阳贤弟,那,两位,改日再聚。”
凌言扶着兄弟,起身道:“好,我俩也要回去调息一下了,改日再聚。”
赵平告别后忙去追欧阳阔,凌言与凌语也搀扶着走了,只剩下了那中了剑印,倒地昏迷不醒的陈林。
……
夜色阑珊,草堂阁内殿里,太白风雪和音律,韩东南三人正在商议。
太白风雪道递给韩东南一封书信,道:“两位老弟,你们看看吧。唉!祸不单行啊!这是我在长安城里的一位老友,张固平的一封信。说是京城之中,五行门的人活动频繁,带走了他的弟弟张固川。”
韩东南道:“五行门?在京城长安?那可是天子脚下啊!这些贼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音律忙道:“我这些两三年多在江湖上游荡,听了不少五行门的消息。都说这单风华失踪后,五行门上下进行了大改制。拼命吸纳塞外异人,亡命剑客。在塞北突厥一带,西部波斯一带,东边倭国一带广招成员。如此看来,志不在小啊!”
太白风雪听了,道:“张固平在信中让我小心提防,他判断那些五行门的人已经渗透进了太白山。”
韩东南道:“上了太白山?他们想干什么?”
音律道:“估摸着扰乱剑道大会,我估计也该是为了无量剑谱而来。顺便挫伤天下名门的锐气。”
太白风雪道:“如此这般,看来这五行门在外积蓄了力量,是想卷土重来,重返中原了。”
韩东南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刚好便可借此剑道大会扬名。只是,多年以前,在唐军和天下大派的联手绞杀下,五行门的单风华失踪,封鉴权被杀,五个门主三个被废掉了武功。这些年来即使得了些他族人相助,恢复了些元气,也没有实力直接挑战天下所有门派吧。何况当今皇上文治武功,四海扬德,他们怎么敢造次。”
太白风雪道:“没有实力强攻,他们或许想智取。这样看来京城的五行门的人,绝不是偶然出现,他们一定是有什么目标或者是计划的。张固平为防万一,叫他儿子回去了。”
音律道:“也好。那就麻烦老哥你这位朋友在京城多为咱们打听才是啊。”
韩东南此时脑子里猛得想起被下迷药之事,怀疑是五行门所做。
几人商议过后一致决定要防范于未然,借着明早的抽签,在此侦查那五行门人的踪迹。
……
欧阳阔一路飞奔,几近御风而行。一路沿着官道寻找崔颖。
风划过树梢,欧阳阔的心里更加焦急。以前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能这样扰乱他的思绪。
天快亮了,欧阳阔才远远的望见两架马车。定睛一看,那前面马车的驾车之人正是张固原,那如此看来,崔颖自是在后面的马车里了。
欧阳阔心急如焚,顾不了那么多,直接隔空大喊道:“崔颖小姐,何故不辞而别?”
那崔颖,崔晓,张固原自然都听到了。那张固原本想回头迎击欧阳阔,却被崔晓拦下:
“夫君和那欧阳阔本无恩怨,皆因夺剑谱而起。如今父亲急招,如何能耽误?且随他去吧,他必是找妹妹。如今京城不安,我打算把她送到江州宅子里避避风头,让她在那里玩几天。”
张固原听了,道:“如此便好,你和颖儿说过了吗?”
崔晓道:“昨天下午便说了,她不曾去过南方,自然也是愿意去玩的。一会儿她便与我们分路,走水路直接去江州了。”
张固原道:“这样也好,听父亲说这次事情不比以往,可能险象环生。把颖儿送走也好。”
那崔颖在车里听到欧阳阔的声音,立刻让车夫听了下来,跑下车去,寻找欧阳阔。
欧阳阔看见,从空中一跃而下,一下飞至崔颖身旁。
两人相视不言,那崔颖却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哽咽道:
“姐夫父亲急招,我等不敢推迟,立马准备回长安。但不久姐姐又说,京城不安,又要把我送到江州去。一会便坐船而去了……”
欧阳阔听了也觉得心痛,想着跟崔颖去南方耍耍,忽又记起自己应了救命高僧所托。于是道:
“我欲与小姐同去江州,但无奈我受人救命厚恩,承人一诺,如今已过去四五年了,事还未曾给人办妥,未得无量剑谱,实在是不能离去。小姐且先去江州,我办好事情后,昼夜前往相见。如若小姐那时还不曾变心,我那时便娶小姐为妻!”
崔颖听了,转悲为喜,忙道:“我虽与君初相识,但自觉心心相印。与君夜游,更觉欢乐,远非在山东和那些贵族子弟相处可比。此生愿与君喜结连理,天地共枝,我如今先去,君一定要快快前来。勿失约定”
说罢,伸出手来,四指收拢,留下小拇指,含情脉脉地看着欧阳阔。
张固原的马车已经走远了,太阳也升了起来,天地初明,光洒人间。欧阳阔看着晨曦下的崔颖,决然地伸出手来,与崔颖拉勾,两人于春天晨光的粒子中约定——
此生非你不娶,此生非你不嫁。
约定完后,两人告别。欧阳阔看着崔颖的马车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果然是痴情男女,爱意随风起,相识不过一年便敢立下山盟海誓,只是人生不是爽文,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志编撰他人的命运。
绝顶的浪漫定然是美中不足,长久的爱情还需要好事多磨。
此时欧阳阔和崔颖还不知道那世事无常,命运的玩笑会在他俩最艰难的时候悄然来临——
苦历七劫下江南,萧娘却成他人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