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用谎言打败谎言
殷九不想承认自己是骰子，但事实已经不容他否定。
骰子能把他困在这个幻觉世界，那作为与其同出一体的他，肯定也能找到破局方法。
“殷九，开门吃药。”
监督吃药的人从护士变成了魏赫明，确保殷九把药咽进肚子后他也没有离开，掏出个小本子坐了下来。
“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殷九和之前一样表现平和，没有丝毫精神病人的样子。
“看来你真的快要痊愈了，和我说说你的幻觉吧。”魏赫明本子打开，摆出会记录下殷九所有发言的样子。
殷九将视线落在他的本子上，一秒后慢慢上移到他的脸上。
“那是个很有魅力的世界”
殷九没有骰子的记忆，对那个真实世界并不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说谎、编造，害人！
“人体实验？多和我说说。”
魏赫明对厄苦老道打造三尸神躯体的部分很有兴趣，殷九也慷慨的把三尸神的具体结构和他解释一遍。
“这是不可能的，人体组织不可能单独存活，一堆死去的肢体更不可能在拼接后产生新的生命。”
魏赫明是医生，脑中的医学知识让他对殷九的话全盘否定。
殷九看着他记录在本子上的文字说道：
“不可能的事情成了可能，所以我才说那是个很有魅力的世界。”
“那不是世界，是你的幻觉，都是假的。”
魏赫明接触过的精神病人中很大一部分都会产生幻觉，但他们的幻觉都与自己的经历和生活息息相关，殷九这种光怪陆离的幻觉他是第一次见到。
“我知道，都是假的。”
“我的病已经好了，醒来到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幻觉。”
殷九明白魏赫明不相信自己的话，但他不介意多说几次，说的越多越好。
“好不好我会有判断，你全力配合治疗，今天就到这吧。”
合上小本子，魏赫明起身就要离开，他要去整理一下听到的东西。
判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很多人会先入为主的以为神经病人不会说谎，他们傻傻的，蠢蠢的，会把想到的一切都表现出来。
但作为一个和精神病人打交道多年的医生，魏赫明知道精神病人反而比常人更会说谎，更加狡猾！
“不再听听？后面还有更有趣的事情。”
离开的脚步还没有迈开，殷九却主动开口挽留，魏赫明回头看去，殷九脸上有似有似无的微笑。
他在笑？
笑什么？
有什么资格笑？
魏赫明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一股烦躁，但刹那就被职业医生的良好素养压制下去。
他也不再离开，重新坐了下去。
“你醒来还没有照过镜子吧，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吗？”
说话与手上动作同时进行，他用手机对殷九拍了张照片。
殷九没猜到他想干嘛，为此微微皱眉，下意识看向手机上的照片。
入眼瞬间，没有脸皮的血肉烂脸朝他扑来！如同地狱逃出的恶鬼想要将他吞噬。
他毫不犹豫的抬手阻挡，却又发现眼前什么也没有，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接受不了自己，看来你的病还是没有好。”
魏赫明收起手机，直接离开了病房。
房门关闭，殷九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
那是他在真实世界的脸！
为了杀死小黑子而被献祭的脸！
抬手轻轻抚摸，那道长长的疤痕带来的触感十分真实。
回想起自己割脸献祭的画面，他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
真实世界的行为会影响到幻觉世界！
他在真实世界割脸，幻觉世界也会有同样的行为。
那，幻觉世界又能不能影响到真实世界呢？
冥冥之中，殷九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一闪而过，无法捕捉。
他皱眉来到窗前，钢铁铸就的围栏将他困在房间，如同挡住了他伸向那一缕灵光的手。
他没有放弃，没有移动，就一直站着，一直想。
期间有护士进来查房，看见他怪异的行为只是喊了两句，没有得到回应也就扭头离开。
神经病就是神经病，做出任何奇怪的行为正常人都能接受。
天黑，夜幕慢慢降临，路灯车灯驱赶，夜的黑暗不再纯粹。
室内的光明与室外黑暗开始对抗，让保持中立的玻璃窗成了镜子。
“我是骰子我是骰子”
殷九突然张嘴，且开始不断重复同一句话。
玻璃窗变成的镜面上慢慢浮现人脸，那属于殷九，也属于骰子的脸。
“咔嚓~”
门锁突发脆响，殷九猛然回头，把开门进来的楚离吓了一跳。
“老公，我给你送饭”
楚离敏锐的察觉到殷九的眼神不对！冷冰冰的，像是当初要用石头把她砸死的眼神。
她开始慢慢后退，做好随时呼救的打算。
“想骗我？傻小子，我可是所有骗子的祖师爷！”
殷九突然说话，两秒后再次面对窗子，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老公？”
诡异状态让楚离担心，也忍不住喊了一声。
殷九依旧是一动不动看着窗外，似乎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发病了？
掏出手机给魏赫明发了信息，楚离几经犹豫还是没有离开，继续在门口小声呼喊，希望能把殷九唤醒。
“殷九。”
喊老公没有反应，她尝试喊名字，而听见名字的瞬间殷九也动了动，有回头看她的动作，却又在进行到一半时又转了过去。
见此，楚离的胆子大了一点，一边喊着殷九，一边慢慢靠近。
靠近的过程十分顺利，没有想象中的突然攻击，殷九还是一动不动看着窗外。
楚离没有去看窗外有什么吸引着殷九，她的注意力全在殷九身上，抬手想要摸摸殷九的肩膀，看他有没有反应。
可就在伸出手的瞬间，她猛然感受到肩膀被一只手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