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熬夜
月上中天，浅草商业街霓虹灯闪烁，人流熙熙攘攘，食物的味道从两边的店铺中飘出来，香气混合弥漫在整条街道上，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工作日的晚上，比往日还要热闹几分。
一大帮子男男女女聚在远离商业街的一道矮墙后面，围着一个衣着精致的和服女子，活像是电影里欺凌弱小的恶霸混混团伙。
“银时，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之前遇到小玉小姐的时候，旁边应该没有其他人被卷进来。”桂手里还拿着扇子，警惕地打量一圈面前明显和万事屋认识的几人，除了白天见过的那位清水爱小姐，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粉发少年和缠着绷带的黑发风衣男，通过身为假发子的第六感，他意识到这两人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这里人太多了，你现在跟我们走，回去再跟你解释。”坂田银时不打算跟他在这里磨叽，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袖子，却被闪开了。
银时不解：“嗯？”
“我得把伊丽莎白接回来，才能跟你们走。”
“怪不得我总觉得缺了点东西，原来是小伊丽不在的说！”
“那他在哪？”
“伊丽莎白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他正假扮成桂小太郎，帮我引开找过来的警察。”
“你是说——你在这里逛街，伊丽代替你被警察追？”银时不确定地问。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桂一本正经地解释：“必须要有一个真的桂小太郎出现，我发出去的广告才能引起民众的注意，伊丽莎白扮做我把事情闹大，引开警察，只有这样我才有机会隐藏在人群中找到被吸引过来的小玉小姐。”
“所以假发子是故意发布那样明显不可信的广告吗？”清水爱好像明白了：“您对这里也不熟悉，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小玉小姐，闹大动静把名字扩散出去让她听到消息来找你确实是最合适的。”
“只是……”清水爱犹豫着问：“伊丽莎白先生能全身而退吗，如果他现在正被那么多人追着……”绝对会被抓起来吧
“不用担心，伊丽的实力有目共睹，他也是很多攘夷志士的榜样！”桂十分自信。
外面传来人群激动的声音：“快看本地新闻的播报！听说警察抓到那个大规模发小广告的桂小太郎了，是在市外的垃圾处理场附近抓到的！好像是个喜欢cosplay的变态男！”
……
“……假发？”坂田银时戳戳僵硬的桂的胳膊，桂石化了，他刚信心满满说出去的话立马就被打脸了。
“市外的垃圾处理场？”以清水爱的听力，她能听得很清楚：“这地方我知道，但是那里离这里很远吧，伊丽莎白先生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跑到那里去的？”
虽然只去过一次，但以清水爱的记忆推算，从这里到垃圾处理场，即使开车也得四个小时，她脑中浮现出伊丽莎白的装扮……他能开车吗？应该能吧？
太宰治掏出手机滑动页面，把屏幕上伊丽莎白被押上警车的照片展示给众人看，若有所思道：“确实和假发子小姐有相同的气质呢。”
屏幕上的伊丽莎白有一头长长的黑色飘逸秀发，白色的玩偶服外套着一件旧式和服，转过头来，大大的眼睛对着镜头流下两行宽面条泪，一旁的警察拿着刚从他手里没收的“我一定会回来的”的木牌，背景是黑夜下不甚明显的垃圾山。
“可恶，伊丽莎白！”桂看到照片，着急地握拳。
“好熟悉呢。”
“是啊，好怀念的说。”
“虽然不想再经历一次了，但确实值得怀念啊。”
万事屋三人的脑袋挤在太宰治的手机屏幕前，纷纷感叹。
太宰治轻巧地几步从三人的包围圈中挪出来，对着桂晃晃自己的手机屏幕，表情纯良地开口：“说来也巧，抓捕你朋友的这个警官，我恰巧认识，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忙打听打听他被关在哪里哦~”
桂皱眉，虽热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他还是选择相信伊丽莎白的实力：“伊丽莎白会出来找我的。”
“哦？”太宰治像是没想到对方会拒绝似的，语气微妙，却没有多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虽然身体素质还不错，但清水爱也很久没熬过这么久的夜了，平常这个时间她早就睡着了，没忍住身体中涌现出来的困意，清水爱偏过头掩住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时间不早了，桂先生没有别的事了吧？不如先跟我们离开这里。]
桂也注意到了清水爱的小动作，他看了银时一眼，点头：“确实没有别的事了，我跟你们走。”
他正打算转身走出小巷，就发现身边的景色倏忽一变，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现在众人正处在一个装饰精致的家庭客厅里。
桂的戒备心一下子提到最高，他握住手中的扇子，正欲出手探明情况，就被一边的坂田银时伸手拦住：“假发别紧张，不是敌人，这里很安全。”
虽然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变换十分不科学，但在昔日战友的保证下，桂还是勉强放下了过强的防备心。
“介绍一下，超能力者齐木楠雄，刚才的【瞬间移动】就是他的能力之一。”
桂看向外表平平无奇的粉发少年，把他的危险度在心里提升了一个等级。
[大人的事就让大人来解决，我明天还要上课，就先回去了。]
齐木楠雄看了清水爱一眼，[清水，你也是。]
坂田银时看了眼墙上的钟，也打了个哈欠：“竟然已经十二点半了，确实不早了，小鬼们都该回房间睡觉了，经常熬夜会长不高的。”
他大手一挥，把几个未成年都赶上楼：“夜晚是大人的时间了。”
定春之前没跟他们一起出去，如今听到动静，趴在客厅的地毯上懒懒地掀起眼皮，抖抖身子，慢悠悠地跟着神乐、新八、清水爱上楼了。
清水爱转过楼梯拐角时往楼下看了一眼，齐木楠雄因为【瞬间移动】的三分钟冷却时间还没走，银时从冰箱里拿了几瓶冷饮分给几人，一副要彻夜长谈的样子。
……不过太宰先生为什么也还在，他应该和桂先生不熟吧？
唉？太宰先生大概是捕捉到她的视线，微微偏头朝她的方向笑了一下，下一秒就转过头去，快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去休息吧。]
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清水爱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齐木楠雄：嗯，齐木晚安。
[晚安。]
清水爱确实很困了，乍一从有点凉的街道回到温暖的室内，脑子都有些迷糊了，她几步转过楼梯，没心思再多想什么，没忍住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语气飘忽地和神乐新八告别：“晚安，新八、神乐——还有定春。”
“晚安，小爱。”
清水爱稍微梳洗完毕躺在床上，强撑着困意给自己的今天表现打分。
……
……嗯、综合评分、评分、八……十、
呼——晚安、爱……
事实证明，身为还在成长期的青少年，拥有良好的睡眠是十分重要的，在生活转入正轨后，清水爱作息规律，根本就没熬过夜，昨天差不多快一点才睡，让她早上的精神都看起来不太好了。
“早，新八。”清水爱坐在餐桌旁，和大厨新八打招呼，语气有种没被掩饰住的淡漠。
不知道阿银他们昨晚谈到多久，清水爱想，虽然平时她上课的时间他也不会起床，但为什么同样熬了那么久夜，甚至恐怕比她熬夜时间还长的太宰先生那么精神奕奕地抱着书从楼上下来和她打招呼啊。
“早安，小爱！”元气十足的太宰治。
“早安，太宰先生。”温和中透着疏离的清水爱。
“咦——”太宰治颇感兴趣地打量清水爱。
清水爱完全没意识到太宰治在干嘛：“太宰先生？”
“啊，没事没事。”太宰治十分自觉地坐在清水爱旁边，志村新八为他准备的早餐的位置，对着望过来的新八指向清水爱，得到对方担忧的点头。
因为熬夜精神不振，感知能力被暂时削弱了一大截的清水爱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状态有什么不对，平日里自然又亲和的语言动作都不可避免地披上一层虚幻的外衣，显得她整个人温和中透露着不甚明显的漠然疏离。
“小爱完全不行啊，我认识的上一个很会熬夜的人可是连续加班几个月都还能头脑清楚地处理工作呢。”太宰治也不急着吃饭，他撑着下巴优哉游哉地观察清水爱难得显出的一面，总觉得、更耀眼了呢……
“我很少熬夜的。”清水爱努力为自己争取话语权，但是疏离的语气显得她有些强势：“银时也总说熬夜会长不高，所以我一直都睡得很早。说起来这个，以前我也和阿银他们通宵打过游戏，但是通宵过后的第二天，感觉所有遇见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和平时不一样。”
清水爱微微鼓起嘴，眼神疏离中透露着疑惑，抬起的深紫色瞳孔像是一双光辉璀璨的黑洞：“后来阿银他们就不许我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