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亦从暗中归人间
两个人拖着一瘸一拐的步伐，缓缓跟着卡奥斯继续向着这神秘的庇护所的深处走去。
“厉害啊卡奥斯。”卢瑟夸赞着他，看着周围安全的环境，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们不知道卡奥斯到底弄了多少个藏身的地方，或许这就是所谓狡兔三窟。
“和森科那么大的人物为敌，没个安全的长生地点怎么能行。”
卡奥斯很自豪，笑得很灿烂，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这个庇护所虽然隐蔽，却拥有非常强的信号和防御设施。
水源，食物，电力，甚至连医疗机器都应有尽有。
森科的人在岛上试图翻个底朝天，但以这个庇护所的隐秘程度来分析，他们永远也别想找到这里来。
就在这时，早川的手机中突然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赫然是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加贺，而短信中的内容让早川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
“我知道你就下那座小岛上，我觉得我们需要面谈，我就在你东方的海边，不要带人，不要带武器，别忘了红石在我手上。”
早川闭上了眼睛，狠狠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对着卡奥斯开口。
“我需要出去，有件迫不得已的事。”
而卡奥斯则是十分疑惑。
“这个时候出去干嘛？送死？”
“这个就别问了，有没有办法给我送出去，这事对我很重要。”
卡奥斯听后叹了口气，但还是回应道。
“有个后门，有什么意外给我发短信，外面可都是追兵，你想好了。”
早川坚定地点了点头，随后卡奥斯也颇有些无奈的打开了后门。
这个所谓的“后门”实际上是一个垃圾排放口的排放门，出去了基本就回不来了。
卢瑟看着早川，刚刚的对话他都听见了，没有去说太多，他相信早川自有安排。
早川站在“后门”的位置，随着卡奥斯按下按钮的声音响起，脚下的地板突然开启，瞬间掉到了一大堆垃圾上。
早川从垃圾堆里爬了出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观察起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里恰好是东边一座小山的山下，距离海边很近，只要走几分钟就能到。
黑夜中的星星格外璀璨，月光为他照亮了前方的路，他也逐渐看见了林子外的场景。
加贺果不其然在那里等待着他，乘坐着一艘小摩托艇，静静的站在那里抽着雪茄望风。
早川皱紧了眉头，他早已把枪留在暗室内，手里没有任何防身的武器，这让他感到不安和害怕。
而加贺似乎也看到了他的身影，把雪茄丢到地上，踩灭，挂着一脸职业性的笑容朝着早川走来。
“别来无恙啊，早川先生。”
“有什么事赶紧说吧。”
加贺的嘴角抽了抽，这种语气特别像雾子和他说话的时候。
“你想必也知道，研究管理所的森科和我们合作的事吧。”
早川没有说话，而是微微点头，顺便重新打量起加贺来。
加贺穿了一身黑色风衣，仅仅驾驶着一摩托艇，身边没有任何护卫，看起来诚意十足，但那一袭风衣之下什么也看不见 ，没人敢赌他没带武器。
“说是合作，实则森科把我们简直就是当狗使唤，但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森科。”
“所以你需要干什么？”
“你去搞定森科，我知道你和他走的近。”
早川听到这句话眼皮跳了跳，搞定森科，就得搞定他身边那个保镖克拉克，能和雾子正面对抗的人，怎么想都不太现实了。
而且这是他能为他父母报仇最好的帮手，这让他去刺杀森科，无异于自断手足。
但是想着红石在他手上，迫不得已的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经过一系列的交谈，加贺最后笑着看着他，似乎十分满意，重新点燃了一根雪茄，随后驾驶着摩托艇渐行渐远。
“有情报我会第一时间短信通知你的，早川虹生！”
而这样对于早川虹生来说，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月亮还是高挂于天空，岛上村民的家里的孩童也在母亲的怀中渐渐睡去，全然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早川无力的靠在树下，他并不准备信守承诺履行他与加贺的“合作”，对于他来说，加贺是同雾子一样，是他的敌人。
拿出手机向卡奥斯发去消息。
“没有意外，明早我回营地。”
而卡奥斯回了个ok后，早川也放下手机，带着无尽的倦意靠在树边，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
天渐渐亮了，蹲坐在树下的一抹晨曦的光线打在了早川虹生的身上，他揉了揉眼，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拿出手机，现在才刚刚6点，早川围绕着海岸线走着，他看见了很多。
刚刚醒来的渔民安抚还在的孩子，孤身一人从海边的房屋中走出，朝着远处的捕鱼船走去。
早川继续往前走了走。
他看见了一连串的棕榆树，它们宽大的叶子将阳光放了下来，供世人乘凉，早川也赶到树下，休息了起来。
随后朝着来时的地方看去，茂密的树林将峰峦遮盖，河流在阴影下变得黯淡起来，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海风很轻柔，将他的头发微微吹起，海岸线被海水浸湿，潮起潮落之间又带走了无数沙砾。
早川随后动身再次开始了行程，经过一段时间的步行，他终于到了小岛的北面，看到了熟悉的地方。
再次打开手机，已经将近中午了。
走到村落中，完全看不出昨天有一大群士兵将这里翻来覆去的痕迹，孩子们拿着风铃到处乱跑，清脆的响声将早川带回现实。
微微摇了摇头，朝着林子中进发，树林幽静而美丽，虽说没有了动物，但却多增添了一分韵味，深邃而孤寂。
太阳光伴随着丁达尔效应降了下来，透过一缕缕枝叶，如同金沙在沙漏下滑落到了世间，阳光洒落到早川虹生的肩头，隐隐觉得温暖而舒适。
拨云见雾，再向前走去，营地的冰山一角就展现在了面前，他也终于看见了昨晚发生了什么，无数守卫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大门口，他们已经尽到了他们此生能够尽到的最大职责。
飞鸟降落在他们的尸体上，如同他们的灵魂已经自由了似的，早川这才注意到，原来这里并非寂静不堪，而是昨晚的吵闹破坏了生灵的气息。
大门已经被踹开，屋内所有的设施基本就没有好的地方，默默走下楼梯，向着地下室走去。
来到了地下室，这里能翻的地方都被翻了个遍，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完整的，默默敲了敲石壁。
然后早川向卡奥斯发去了消息。
“外面没人了，我回来了，开下门。”
过了一段时间后，卡奥斯的脸从石壁的缝隙中透了过来，看到真是早川，终于放心的将大门打开了。
“他们走了？”
“嗯，就好像没来过。”
两人从中走了出来了，看着满目的废墟，卡奥斯叹了口气，三人坐了下来，谈论下一步的走向。
卢瑟率先开了口，望着自己空荡荡双臂和满身的伤，发表了属于他的意见。
“我先得做个手术，换两条胳膊，不然什么也做不了。”
卡奥斯思考了一番，点了点头。
“这个等回去，我先帮你。”
早川敲了敲桌子，示意自己要说话。
“要找帮手，而且要精英的那种，以后干什么都方便的多。”
“这一次有好运，下次就不一定了。”
卢瑟若有所思，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卡奥斯，有什么任务派给我们就行了，前提是你的报酬得给足。”
卡奥斯也点了点头，经此一役他已经完全相信了两人的实力，把任务给信得过的也放心。
早川随后抛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好，现在我们怎么回去。”
卡奥斯一脸自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这个你放心，我的人很快就会来接我们的，咱们先朝着南方走，直升机会在那里降落。”
几人随后便走出营地，朝着南方走去，几人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穿过人来人往的小巷。
“卡奥斯，你说，要是森科真死了，会怎么样？”
早川突然抛出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虽然莫名其妙，但卡奥斯还是回应了他。
“你知道巴尔扎克吗？”
“嗯？”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一星陨落，黯淡不了星空灿烂；一花凋落，荒芜不了整个春天。”
早川听后若有所思，一阵时间度过，很快就到了南边的海岸线，等了一阵。
天空中终于飘来一架直升机，螺旋桨所带起的风将他的头发吹散，三人终于上了直升机。
随着直升机的起飞，早川也终于看清了这座小岛的全景，很普通，但对于经历了这两天的他来说，很美。
很快飞机就降落了，降落到了一处院子中的停机坪处，而卡奥斯的妻子也出来迎接他的丈夫。
早川看见了他的妻子是什么样子的，那人是个岛国人，挺着大肚子，而卡奥斯则是下飞机和她拥抱在了一起。
随后转身对着早川和卢瑟喊去。
“我的人会带你去仓库，那里有很多市面上见不到的货，你们想拿哪个拿哪个。”
早川点了点头，也跟着亲卫进入了仓库。
里面灯火通明，一条条机械手臂、机械腿、各式各样的义体摆在面前，惊的卢瑟爆了粗口。
“我草！快看啊早川，里面都是什么新鲜货，看看这胳膊，比我之前那个牛b多了！”
看着卢瑟惊奇的模样，早川也开始巡视起来，最高的货架上有一双眼睛，早川想着自己也需要“升级一下”随后拿走了这这双义眼，再次寻思起来。
他的手枪c—15，在这次来看已经开始有些不够用，因此他将重点放在了武器改件上。
左顾右看，迟迟没有找到自己所想要的，那些改件都太简单了，而且还无法给自己直接提升战力。
他继续看着，突然发现了被放在角落中的一个武器箱，上面的标志不是自己熟悉的武器商月横，而是一个危险标志的样子。
他怀着好奇打了开来，上面是研究管理所的标志，大意是实验物品请勿开启。
打开后是一个充满机械感的黑色长方形，一个动能数据器，怀着好奇的心，早川将这箱子带走。
而卢瑟已经让守卫帮他拿了两条手臂，一块折叠重型防爆盾了，正等着早川出去。
“快走吧，今儿就想办法给手术做了。”
“好好好，但咱得先找个信得过的大夫不是吗。”
“你有认识的？”
早川瞬间想到了贾比尔，突然自信回应。
“有，而且很不错。”
卢瑟有些疑惑，但还是让早川拎着两人的义体走了出去，从开云区绕过西亚索罗区，等待下午的时候才回到了旧城区。
而卢瑟已经有些等不及了，焦急的催促着早川。
“到底要去哪啊？开云的大夫不比这好多了？”
“有一句话叫大隐隐于市，听过没？”
卢瑟想了想自己匮乏的知识储备量，最终没有说话，只是跟在早川身后。
一阵时间度过了，旧城区的步行街亮起了无数霓虹灯，好的没学到，但却学到了繁华地带的纸醉金迷。
醉醺醺的酒鬼躺在地上，手里还拿着酒瓶，神志不清，在路灯下酣畅淋漓。
又再次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冬青百货，早川熟悉的朝着楼下走去，看见了正在擦拭着设备的贾比尔。
“晚上好啊，老贾头。”
“怎么？还会拉客了？”
“嗯，安两条胳膊，加个眼珠子”
在贾比尔的示意下卢瑟躺在了手术床上，但他仍不安地朝着贾比尔看去。
“早川，这大夫真的专业吗，怎么看着像赤脚医生？”
贾比尔眼皮抽了抽，但还是闭上眼看着卢瑟默默说道。
“放心吧小伙子，我怎么说也是旧城区为数不多的大夫。”
早川也在不远处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卢瑟看着这一幕刚想说些话，就被贾比尔带上手套后一针麻醉剂晕过去，想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贾比尔突然回头看向早川。
“能从死亡的阴霾里走出来，不错啊。”
“那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不活了是吧。”
“嗯，总结的不错，把他要安的胳膊递给我。”
早川将手提箱递给贾比尔，而贾比尔则是仔细的查看起来。
“可以啊，你们俩，这么高端的型号都搞到了，月横的重型液压手臂。”
“嗯哼，老板送的，看我们俩可怜。”
贾比尔摇了摇头笑了笑。
“谁家老板这么大方？图加尔瑞克？”
早川也笑了两声。
一段时间后，手术终于做完了，早川和贾比尔两人聊着天，而卢瑟也在催眠之中惊醒过来。
他醒来的时候猛地用手撑了一下身体，然后就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装好了。
“我去！还真是专业的大夫啊，这胳膊的感觉就跟本来就是我的一样。”
早川看见他醒来，也跟着附和道。
“不错吧，我就说老贾头可以的，好了赶紧下来，我还有要安的。”
早川将义眼递给贾比尔，这次轮到他了。
“嗯…义眼这东西可得好好看看，拿个烂货来可是要失明的。”
“嗯…不错啊，管理所的mk-54，光功能就有六七个，你们老板不会还真是图加尔这个富老头吧？”
“别开玩笑了老贾头，赶紧的。”
贾比尔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操控起一边精密的仪器来。
“义眼这东西可不简单，一点岔子都不能出。”
“不能打麻醉，因为会引起大脑，不能手抖，因为会失误。”
贾比尔一次次重复着这几句话，而早川也很听话，一动没动，任由着仪器在自己的眼睛上安装着义眼。
贾比尔操控着仪器，仿佛想起来了自己刚学医的时候，天才，自满，最后独身于小巷。
义眼很快就安装完了，早川睁开眼睛眨了一下，看着这崭新的世界。
而贾比尔擦了擦汗对着早川说道。
“这东西可不好弄，盯着一个东西看，有扫描功能，热传感，还有夜视和信息访问，厉害的很。”
“谢了，贾比尔，钱给你转过去了，一共60万日元，感谢了。”
贾比尔笑着挥了挥手，随后脱下手套转身看起电视了。
两人带着全新的装备出了门，但是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早川的枪械改件，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