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荒街煞灵
很快，雾子就到达了森科的所在地。
她站到一个万丈高楼的顶部，风吹拂着她披着的黑色外套。
对面是大楼就是普亚飞大厦，最顶层，正是森科所在的房间。
她穿着一袭黑衣，在黑夜下几乎不可能看得见，普亚飞大厦的顶楼金碧辉煌，隐隐约约能看见房间内两道人影。
顶层房间有着一扇落地窗，材质用的是最顶尖的防弹玻璃，即使是雾子也无法轻松将其击破。
雾子默默呼了口气，飞到了半空中，然后降落在了最高处，普亚飞大厦的停机坪上。
楼下就是艾萨克·森科以及他的保镖所在的房间。
从停机坪上的扶梯下来，趴在墙角准备伺机而动，这里刚好是落地窗的视野盲区，从里面看不到外面。
雾子转过头看了一眼，透过玻璃看到了里面的情况，森科穿着高档睡衣喝着香槟，躺在床上听着爵士乐。
雾子也终于看见了保镖的模样。
保镖就站在门口拿着枪巡逻着四周，长相十分可怕，身上一大半都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机械，身高比正常人高了不止半点，与她所见到的任何一个人类长的都不一样，这也让她有些许不安，但很快就没有再放在心上，再厉害的人类也不过是人类。
森科似乎是要睡了，放下酒杯，随便撇了撇手，示意保镖出去，而保镖看到森科这样，也端着枪去门外巡逻。
雾子知道，自己的好机会来了。
一直等到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远，雾子才钻了出来，森科已经躺在了床上，完全没听到雾子的脚步声。
雾子离近了，手臂的血肉瞬间崩开，但又以极快的速度重组，变成了一柄由血肉组成的臂刃。
没有太多的动作，一刀，人头落地，森科那颗价值千金的头就掉在了地上。
但很快，雾子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目标人物生命体征消失，大厦进入全面警备状态。”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雾子也皱紧了眉头，这些是她完全没想到的，她本以为来到这里杀死森科，然后逃走，轻轻松松。
身后的大门瞬间关闭，房间内亮起红色警报声，她还隐隐约约听到楼下的脚步声。
“生命气息…能检测到的有……300人…”
雾子皱紧了眉头，几乎所有人都在朝这里赶来，身后的大门她想破坏也得一阵子时间。
突然，她像是观察到了什么一样，瞪大了眼睛。
“什么…有东西朝这里赶来。”
“有生命气息，这速度不可能是人类！”
突然，她前面的墙壁爆裂开来。
墙壁里冲出一道人影，速度之快甚至没让她反应过来。
巨大的冲击力朝她瞬间袭来，她也看见了墙里冲出来的身影。
身影有着巨大的机械骨骼，满身都是重火力武器，就像是一台移动的坦克。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类”，猝不及防的一击让她瞬间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玻璃上。
那人也终于开口说话，沙哑且带有机械的声音直面而来。
“没死吗…看来并不是人类了。”
雾子急忙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另一只手的臂刃也从血肉之中冲出。
“你很可以…人类，但我更强。”
“那就来试试吧。”
“别挡我的路！”雾子调整状态后朝着那人冲去，靠近时一个华丽的转身，猛地砍向他的手臂。
那一击势头很猛，但却如同是在打铁，耀眼的火花随着一次次砍击迸发出来。
“什么…砍不断！”
雾子的面色变得狰狞起来，她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敌人。
之见那人冲了上来，机械重拳以极快的速度袭来，雾子连忙使用臂刃格挡。
“你…不过如此”
雾子正想用力弹回去，但突然一道剧烈的电流袭来，将她的臂刃弹开，右肩也被划开一道口子，但很快就连痕迹都消失了。
“你的战斗技巧仅限于劈砍吗？”那人不屑地声音传来，雾子的脸色更黑，她第一次被人伤到，这让一向看不起人类的她感到有些意外。
她立马冲了上去，而这次瞄准的正是头部，眼看马上就要得手，那人却突然向左一闪。
随后他掏出枪，朝着雾子的方向连续开枪，雾子迫不得已再次举刀格挡，但却被火力打的接连后退。
弹壳掉在地上的声音接连入耳，发出并不悦耳的声音。
这枪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就是机炮级别的武器，却被那人随身携带使用，远超普通枪械的火力压得她接连后退。
直到枪中的子弹打光，把枪扔在地上，发出了重物落地般的声音。
雾子的右腿被打伤了，利用身体的控制力才没有让其继续流血，其中有一部分细胞已经坏死。
趁着那人丢枪的间隙，雾子爆发出全身的力量砍了过去，即使那个人进行躲避，也仍被切掉一只手臂。
那人毫不在意，连接处闪着阵阵火花，用仅剩的一只手臂和雾子作战。
拳头与臂刃一次次碰撞的声音，电流一次次穿过的声音，构成了今晚的主旋律。
刀光剑影和碰撞的火花形成了一幅美妙的画卷，两人打的难解难分，直到雾子双手死死握住了他的拳头。
“结束了…你输了。”
说完，那人的的拳头突然崩裂开来，从正中心的地方开始，钢铁般的拳头就爆炸开来。
“引力会让你死亡。”
那人机械般的面孔没在说话，只是向后退去，拉开距离；“你的能力很有趣，但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之间那人的手臂突然开始重组，随后从中心处延伸出来一条漆黑的炮管，没等雾子反应过来，一颗飞速袭来的炮弹就正中面门。
这还没完，一颗接一颗的飞弹急速袭来，将地板炸出了一道道大坑。
雾子快速向后退去，头上冒出了一道道冷汗。
这已经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第一次有人给他她这么大的压力，最可怕的是，那人似乎还游刃有余。
雾子闭上了眼睛，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臂刃也瞬间收回，变成一道骨刺，这样的好处是穿甲效率更高。
雾子休息片刻，重新冲了上去，骨刺瞬间迸发出去，朝着那人的腹部刺出。
紧接着他转身躲过，用仅剩的右手轰出一拳，但被雾子再次躲过，随后雾子蹲下后再次出刀，一击刺穿那人的大腿。
然后趁着他失去平衡，雾子身体里的肋骨突然刺出，将那人的身体刺出七八个洞，但没有造成关键伤害。
雾子速度很快，得手后快速向后退，准备逃跑。
但这时那人却突然开口，带着一丝戏谑和玩弄。
“挺厉害……但你不过是块砧板上的烂肉，等你跑了，和你认识的人都得死，我一个一个杀光……”
听到这句话的雾子生硬的转过头，她有些愤怒，即使她压根不知道愤怒是什么。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害怕，她害怕自己的生活被打破，害怕恭平先生被杀害，无论如何，她必须杀死眼前这个人。
雾子逐渐靠近那人，他由于大腿被打穿，不得已半跪着看着雾子。
雾子逐渐靠近，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人，胜券在握，当一个胜利者的感觉很不错，手臂上的血肉重新组装成臂刃，她依旧习惯性地埋着华丽的脚步走上去，和往常一样准备杀掉他。
当她走到一定的距离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得手了…”那人机械般的眼眶突然变成旋涡旋转时的红色，身后那看似多此一举的部分突然组装成一只巨大的机械手臂，以无法阻挡的速度朝着雾子袭来。
“什么！等等！”
她压根没想到这人还有反抗能力，猝不及防被按住了脖子，刚想用引力解围，但很快，脖子上一道冰冷的感觉渐渐蔓延全身。
她忽然感觉自己一向熟练的引力突然不管用了，看向机械手臂，自己脖子为中心点开始的其他地方全部都被冻了起来，超低温液氮瞬间将她的身体冰封。
随后那人肩部的一直沉寂的火箭炮也转动起来，最终瞄准了雾子，那人疯狂呐喊着开炮，无数发火箭在她身上爆炸，即使是如同钢铁般的皮肤，也渐渐开裂。
最终火箭打光，雾子的上半身受了重伤，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双手的臂刃也被打断，全身冒着血液，但好在还是清醒了过来，眼看着那人准备朝着她的头踩下去，她急忙转身躲开，然后吐出一口血。
不幸的是，她被液氮再次命中，浑身上下又开始结冰，完全无法动弹。
眼前这几乎由机械构成的人再次靠近了她。
“你输了！”那人的手伸出了一根长长的枪管，对准了雾子的脑袋：“不管任何生物，脑袋被打烂绝对会死！”
她捏紧拳头，突然眼神一厉，似乎在这急促的场面里想到了个办法。
“人类，你确定要过来吗？”
“此刻不过去更待何时啊。”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说完，她身上结着的冰全部都瞬间融化成了水，只见几根血管从雾子背后瞬间伸出，血管里流出来的血似乎有着极其恐怖的温度，光是滴到地上就将地面灼烧到冒烟。
“什什么？！”
他惊讶的看着雾子，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雾子就一跃而起，身后的血管喷涌而出，像是无数根尖刺一般朝着这人刺去。
血管捅进这改造人的机械躯体，他顿时发出惊恐的声音。
“这！”
“液氮？真是愚蠢，你以为能赢得了我吗？”雾子不断通过血管向眼前的机械改造人体内输送着高温血液。
那人的机械身躯也被烤的软化。
雾子抓住机会接近了他，将自身肋骨化做的骨刃狠狠插入他胸膛。
“啊——”他凄厉惨嚎，机械臂上的炮筒被卡住无法转动。
“迎接死亡吧！”雾子咬牙，用尽全力力量使捅进去的肋骨旋转了一周。
眼前的改造人的身体瞬间上下分裂成两段。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强大的人类，即使是无一败绩的她对抗这个人类也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收回了血管，站立在原地。
眼前的改造人被一分为二，竟然还没有死。
“没死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士，你的确让我刮目相看！”那改造人再次抬起肩膀上的两门武器对着她一通扫射。
但这次他的扫射规律已经被雾子摸清了。
雾子伸出刚恢复好的骨利刃，看着眼前飞来的无数子弹，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她用利刃在空中超音速般乱舞起来，所有的子弹都被精准的切开，落在了地上。
她实在是没有体力了，在切割子弹之后，只得翻转引力逃走。
目标森科已经被解决，留在这和这人缠斗已经没了意义。
这神秘改造人被一分为二，也没法去追，只能呼叫援军。
楼下的援军很快就上来了，不过看见的只有断了一条手臂、被切成两段、打空了火箭弹的改造人雇佣兵。
“克拉克先生，您没事吧…”
上来的追兵开口询问状况。
“我没事…森科死了，但我赢了，对面那人是个女的，但不像是正常人。”克拉克那机械的声音响起，冰冷而令人恐惧。
追兵们上去检查，果不其然，森科早已断气，追兵们不敢置信。
“什么人物能拥有这么恐怖的实力。”
另一边。
雾子带着残破的身体回到了恭平家，而恭平早已等候多时。
“咳咳…阿平，你醒了吗？”
“你怎么了！雾子！”
雾子的左臂几乎完全不能动，一条腿像大理石般开裂，仿佛正在愈合。
她一进门就赶紧擦了擦脸上的血。
恭平连忙扶起了雾子，让其躺在自己的腿上。
“你怎么了雾子！整个新闻全炸了，都说森科被杀了，我就猜是你干的，但没想到真有人能把你伤成这样。”
“那人…不像是人类，浑身都是钢铁，还能把我冻起来，要不是我临时想了个解决办法，可能事情会麻烦很多。”
“钢铁？还能把你冻起来？这森科上哪找的保镖！？等等！对！‘螃蟹’克拉克·阿列夫！像她妈死神一样的人物！”恭平罕见的爆了句粗口，眼神里的慌张难掩。
“这……这是谁？”
“全身没几个地方是自己的，一个怪物，研究管理所打造的，彻头彻尾的怪物！”恭平说道这个名字仿佛在打寒战。
雾子第一次感到这样，仿佛死神真的来了，刚刚还和他打了一架，就站在她面前跪着，然后突然站起来把自己打个半死。
“我会死吗，阿平…”
“不会…雾子，相信我不会的…”
恭平想起来了自己的女儿，他的女儿死前的最后一句也是这样的。
“我会死吗…爸爸…”
恭平给雾子缠上布条，自己一身衣服被撕了个粉碎，把一切渗血的地方包裹起来。
幸运的是雾子的恢复能力极强，这次造成的致命伤终于被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了。
恭平坐在沙发上，抽了根烟。
“克拉克会找到我们的……然后把我们当成鱼肉一样切碎…放到绞肉机里变成肉泥…”
雾子抬起被绷带缠绕的头，一向没有感情的她罕见地苦笑了两下。
“我们会没事的，也许吧…”
雾子躺在恭平怀里，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睡了过去。
恭平看着她，叹了口气。
向来不需要睡觉的硅基生物，如今却也陷入了沉睡，看来的确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