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直到大厦崩塌
深夜一点半,岛国的夜生活还迟迟没有结束。
金钱,糜烂,放纵,欲望充斥着整个星城。
当然,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都只属于上层社会。
中下层社会中,大量疲劳了一天的工薪族回到家吃完饭后倒头就睡了。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愁。
并不是所有上层阶级都过的很好,比如岛国驻坎底地区宪兵队总长官,加贺尾收。
此时他正在外务省大楼,汗流浃背的挨了一顿臭骂。
办公室精致华丽,风扇的嗡嗡声让人舒适,岛国君主的军装照就挂在金黄的墙纸上。
“你连手下的兵都管不好,还能管好什么?!帝国的威严都被你丢光了!”外务省总理对着加贺尾收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他的光头映衬这加贺穿着军装的低下的头,一撇卫生胡细微的抽动着,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场面一度非常紧张,令人不敢自由喘气。
“你知道我要花多少力气来处理这件破事吗?!为什么要去惹澳佬!”他越说越气,而加贺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个。
“十分抱歉…”加贺又害怕又郁闷,心里又带点恼怒,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地方宪兵总长官,不能对眼前的上司做出任何无礼人举动。
时间一分一块过去,不知道总共过了多久,终于才结束这场训斥。
好不容易结束了,加贺缓缓走出外务省大楼,叹了一口气,拿出雪茄点火抽了起来,眼神逐渐变的凶狠,这一次,他的兵怕是要遭不少的殃了。
在这个科技极度发达的世界,人类进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过人心依然是最复杂和肮脏的,在没有一点进步的同时可能还会因为物质生活的变好而退化。
因为科技那惊人的进步,仅仅是地方宪兵总长官的加贺尾收,就拥有整整十五万个士兵,人人都装备着先进的武器以及强大的装备,动力外骨骼,作战服,电磁步枪,甚至机械作战都已经成为了最基本的东西。
挨了这么一顿臭骂的加贺尾收怎能轻易就这么算了,他现在正是要释放之前憋着的一肚子火。
他恶狠狠让那几个惹了事的手下从队里向前走两步出列,接受自己严酷的惩罚。
这种惩罚不是直接用枪把人打死或者砍掉手脚那种简单粗暴又野蛮的行径,而是把人倒吊在树上,往裆部滴水,就这样滴一整天。
这种惩罚既是他凶狠的标志,同时也起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残忍的手段,令人发指,但在2045这个年代,却早已是常见事态。
在加贺尾收的眼中,他们只是一群奴隶而已,哪能享受太过优渥的生活。
被如此严酷手段惩罚的手下,心里不知道后悔了多少遍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叹着今天遭殃了。
与此同时,星城的旧楼区。
疲惫不堪的早川虹生终于又回到了家中。
这次他足足加班到了半夜零点三十分,经过漫长的路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早川虹生坐在旧沙发上,叹了口气,将易拉罐装啤酒拉开拉环,倒进了嘴里。
喝到嘴巴里满嘴的辛辣与刺激,早川虹生的身体才稍稍暖和了一些。
位居底层社会的他不仅工资低的可怜,属于自己的资产更是少得可怜,除了父母离世后留给他的这个小屋外,别无其它财产。
早川虹生的父亲叫做早川龙怡,享年只有41岁,生前是一个十分权威的生物学研究员,不出意外的话,小屋地下的实验室就是属于他的。
早川虹生的母亲叫做早川杏芝,和父亲一样同是一名生物学研究员,在平时的日子里充当早川龙怡的助手,享年只有38岁。
早川虹生并不知道父母的死状是什么样的,他只知道自从得知这个噩耗那天开始,他的生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更。
按理说,活应见人死应见尸,可他的父母却连一具遗体都没有找到,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在那形似遗书的纸条中,父亲多次提及了“引力”这个词,但早川虹生怎么都想不出这个词语有什么特殊意义。
手里的啤酒被喝的一干二净,易拉罐被捏瘪成了一堆废铁扔到角落。
早川虹生拿起遥控器,打开了许久未看的旧电视。
这电视放在金属电视柜上,旁边堆着的全都是杂物,上面布满灰尘和蛛网。
电视上开机时,雪花屏幕闪烁了几下后亮了起来,开始播放新闻节目。
从来不爱看新闻的早川虹生,今天突然破例想要看看新闻节目都在播什么内容。
说来讽刺,热搜列表中热度最高的新闻竟然是某某流量明星出演的新电影,票房大卖,而其他重要的社会性事件的热度远远不及这个话题。
此时此刻新闻栏目中正在播报着《星城日报》节目,几名记者滔滔不绝的讲话声从电视里传了出来:
“近日,星城南区公园疑似遭遇自然灾害,大量树木被连根拔起,湖水的水平面无故下降20,建筑物被掀翻,甚至混凝土制成的电线杆都被折断,据悉此事件的相关人员与调查人员已派遣数支队伍封锁各街道,调查原因,我们初步将其定义为自然灾害所致。”
几张现场的照片显现在星城日报左侧的栏目中,画面上的景象显示一栋建筑物已经坍塌,巨石压住了围墙,而另外一栋楼则被掀飞了大半,露出了钢筋水泥构成的框架。
另一张照片为树木东倒西歪,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公园周围停靠的汽车也受到了波及,一辆汽车横倒在马路上,一辆汽车的车门被撞碎,车窗玻璃碎裂成渣。
早川虹生看着电视里的这几张现场照片,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觉得这几张照片与自己那场噩梦中的场景有些许的相似。
这环境被破坏的方法与梦中如出一辙,同是建筑碎裂,树被连根拔起,电线杆也从地面脱离。
“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把一场梦和现实联系起来,也是真够蠢的。”早川虹生自嘲的笑了一下,靠在沙发的后背,又开了一罐啤酒。
电视节目仍在继续播放着,但他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了,他把易拉罐移到嘴边,仰头咕噜咕噜灌完一瓶,然后又拿起一瓶,准备再继续喝。
关于父母离奇的死亡,调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早川虹生现在可以做的也许只有借酒消愁了。
窗户外面车水马龙,噪音满天,早川虹生的小屋隔音非常差,完全无法拦截烦人的噪音,汽车鸣笛声,行驶声,天上飞机的轰鸣声传进来,搞得他心神不宁。
刚刚的新闻让早川虹生不由得疑问,自然灾害真的能造成如此恐怖而强烈的破坏吗?
怀着这个疑问,他睡着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晨,早川虹生拿着公文包正要去上班,没想到从电话得知,公司竟然出事了。
公司大楼于昨夜三点忽然毫无征兆坍塌,破砖烂瓦到处都是,十名在职员工被压在废墟下没有及时救出导致死亡,剩余九名受伤。
“该死!”听到公司发生如此惨烈的事件,早川虹生咒骂了一句,倒吸一口凉气。
他抓着手机的手都开始了颤抖。
这事件仅仅发生在自己离开后的两个小时之内,如果自己不曾逃跑,那自己很有可能就像公司员工一样丧命在这场事故里了。
仓皇来到现场,公司大楼的废墟已经被警戒线封闭了,周围还站着许多媒体记者和围观群众。
“你们不能擅自闯入警戒区域!”
“快退后!”
一名穿着黑色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对那群记者厉声呵斥着。
记者们虽然很想进入警戒线,但看到工作人员脸上的怒火,纷纷向后退开。
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早川虹生来到了距离警戒线30米的地方,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呆呆的愣住了。
这里只剩下了一片由碎石和瓦砾构成的废墟,根本看不出原先是什么样子。
“怎么和昨天晚上新闻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警戒线围着的地方,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无论是被砸毁的办公楼,还是断裂的电缆,都触目惊心。
更让早川虹生毛骨悚然的是,这栋楼坍塌的时候竟然一点前兆都没有,就好像被某种强大的自然力量摧垮了一样。
他抬头望天,阳光透过云朵投射在他脸上。
“难道这真的是自然灾害?”
不,这肯定不是自然灾害。
早川虹生坚信,自然灾害不可能一点前兆都没有。
能达到这个程度毁坏标准的自然灾害,只能是台风或地震,但上述两种绝对不可能来的那么突然。
更何况他们的公司大楼并非豆腐渣工程,不可能无故倒塌。
周围的居民都声称半夜忽然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而在之前任何的预示都没有。
甚至里面待着的人都没有得知危险的到来,在不明不白之中被瓦砾和石块掩埋。
“这里是怎么回事?!”早川虹生的同事裕田幸和这时候快步跑了过来。
平日他和早川虹生的关系虽然不错,但两人几乎从来都不主动进行交流。
“我也很疑惑这怎么可能,我昨天1点才下班,什么都没感觉到,结果两小时后楼就塌了。”早川虹生瞪着眼睛,心神不宁的他揉了揉太阳穴。
此时他的脑海里已经无法用乱形容了,因为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的“乱”。
而裕田幸和看着已经倒塌的大楼,脸色越来越煞白,两眼发直。
两人面对这严重的突发事故,都有点不知所措。
在星城这个以钱为本的地方,本身就经营不善的公司又因为大楼无故坍塌背负了巨额债款,只得正式宣布破产,并且欠下一屁股债务的公司宣告破产的事情也迅速传遍了整座城市,引起巨大反响。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声音大不相同,有的人认为这就是自然灾害,有的人却认为这是修建大楼豆腐渣工程,开始义愤填膺的抨击起来。
当然这些都和早川虹生没有什么关系,早川虹生现在的脑子已经一团乱麻,完全不清楚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现在他只知道,自己的工作没了,自己的挣钱的唯一渠道也没了。
“怎么回事?“早川虹生站在警戒线外,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再次想起了自己的那场噩梦。
“早川君这。”一旁的裕田幸和还沉浸在丢失工作的悲伤和目睹废墟的震撼中,没有缓过来。
“也许真的是豆腐渣工程吧,现在也只能用这个来解释了,自然灾害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可是我们这栋楼都建立了多少年了,这几年内不管是风风雨雨都那么稳固,为什么会突然坍塌。”
“如果是自然灾害那可真是世界无情啊。”早川叹了口气,这样的事实令他倍受打击。
“早川君,你别太担心,我们还可以找份工作的。”裕田幸和虽然嘴上安慰着,但内心里他也没底。
“我倒不是因为工作丢了而这么难受,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这样。”
“唉,我也不知道”裕田幸和摇了摇头,表情痛苦的看着远处已经成为废墟的大厦。
“走吧,我送你回家,一会就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