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夜审（二）
陈锡不但吃，还很贴心的邀请朱涌一起吃。朱涌捏着鼻子，暗想这位王爷大人可真是重口味。这嫌犯的脚臭味直辣眼睛，他还真能吃得下去，再加上这牛羊肉的腥膻味，真是熏得朱涌想要扭头就跑。陈锡也不好过，但是他故意要在莫印轩面前故作镇定，只好一口一口吃着羊肉。莫印轩被捕之后，经受了多日拷打，平日就只能吃几口发馊的粥，此时早就饥寒交迫痛苦不已。此时火锅的香味传入鼻尖，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陈锡看着他笑：“莫兄，你要是饿了，不如一起吃一口？前提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莫印轩呸了一声：“你休想从我嘴巴里问出一个字来。”
陈锡点头，混不在乎道：“我来审你也是为了交差，你什么都不说也无所谓，大不了明日刑吏来了后继续拷打你。”
说着，他擦了把汗：“哎，朱大人，你觉不觉得这房中热的很？”
朱涌心中好笑，按说外边冷的能冻死人，那里会热？但是他一样应和陈锡道：“不错，我也觉得很热。”
陈锡故意松了松衣领道：“朱大人，不如去取些降温的冰块来吧。”
朱涌微微冷笑，盯着莫印轩道：“大人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取。”
不一会儿，只见朱涌拖着一块巨大的冰块走入牢房。陈锡拍手笑：“还是朱大人贴心，这么大一块冰放进屋子里，肯定不会热了。”
朱涌明知故问：“大人，这冰摆起来有些逼仄，难免会碍事啊。”
“也是。”
陈锡故意做出思考状：“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放在莫兄脚下吧。”
朱涌露出狞笑：“就听大人的。”
他走过去，一把将莫印轩从椅子上拉起来，重新绑在柱子上，并且把冰块塞到莫印轩脚下，让他赤足踩住冰块。莫印轩先前被冷水浸泡，体温本来就低，又被官兵拖行，脚趾早已血肉模糊，此时骤然踩在冰上，只觉如万蛊钻心般剧痛。他也硬气，紧紧咬住牙关不肯开口。陈锡哈哈一笑，继续埋头吃涮肉。过了一阵，莫印轩终于承受不住开始哀嚎起来，并且尝试着将双腿离地，躲避那冰块的寒气侵袭。陈锡故意发怒：“朱大人，你怎能虐待莫兄？还不快扶莫兄站好？”
朱涌心领神会，走过去将莫印轩绑的更高，并且用麻绳系出一个绳结，做出类似上吊所用的绳套把朱涌脖颈套好，让朱涌只能脚尖触底，他如果不踩住冰块，便会被绳套勒死。“这样好多了。”
陈锡点点头：“这下莫兄肯定不会怪我们无礼了。”
“你……你……”莫印轩脸色发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有种你便杀了我！”
陈锡呵呵笑：“莫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要好好招待你的啊。”
说着，他夹起一块肉递到莫印轩嘴边：“来，吃一口吧，别饿着了。”
莫印轩看着陈锡笑吟吟的嘴脸，心中涌起一股绝望感，眼前这个男人明明一直在笑，却让他觉得胆战心惊。他不出手则以，出手就让自己痛苦的生不如死。陈锡问：“莫兄，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你愿不愿意回答？”
莫印轩强撑着不被吓趴下道：“你休想从我嘴巴里知道任何问题！”
陈锡耸耸肩：“好吧，那我还是再吃几口肉吧。”
陈锡这招是在电影中学来的，电影中将人吊起来，让那人踩在冰块上，这人就会痛不欲生，脚趾时间长了就会坏死，而人大脑因为被麻绳套住导致缺氧，就会向人体发出求救信号，导致痛感被百倍放大。果然，不一会儿莫印轩的哀嚎就变成了哀求：“求你……求你……我愿意说，你将我放下来。”
陈锡冷笑问：“你叫什么？在天理教中是什么职位？”
莫印轩道：“我叫……我叫莫印轩！是天理教中原的教法王。”
陈锡满意点头：“你们天理教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
莫印轩道：“我们……我们想绑架户部尚书的公子，户部尚书富可敌国，只要绑了他们的公子，我们就有花不完的钱！”
陈锡点头，这与他之前的料想差距不大。陈锡想了想问：“那为什么转而要绑磬王？”
莫印轩老老实实道：“是圣女说那六王爷现在名动京城，我们如果绑了他不但能让皇家颜面尽失，将来她略使手段保准能让那王爷听话，到时候我们便可利用那位王爷的名义振臂一呼起义造反。”
此言一出，陈锡与朱涌对视一眼，顿觉此事只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朱涌赶忙找来纸币，将莫印轩的话一一记录。陈锡又问：“你是护教法王她是圣女，按理说你的地位不比她低，你怎么会甘愿听她差遣？”
莫印轩道：“你……你有所不知，我只是中原分部护教法王，她是总教圣女，我们必须听她命令。”
陈锡又和朱涌对视一眼，天理教发展的势头之大，恐怕已经遍布锐国了。陈锡想了想说：“你们天理教的教主是谁总坛在哪？”
莫印轩摇头：“我从未见过教主……也不知总坛在哪里……只知道他法力无边。可以万里降下神雷取人首级，我只亲眼见过教主显灵，化作一尊虚影现世，只是他带着面具，我没见过他的样貌……”朱涌闻言惊骇：“万里降雷，虚影现世，莫非真有神仙？”
陈锡作为转生者，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他素来不信这种神鬼志怪的说法，他冷笑道：“怕什么？皇上乃真龙天子，区区妖道何足挂齿？”
朱涌听完，神态稍安，继续记录莫印轩的话。陈锡心中想：“自古邪教都有一套骗人的把戏，这天理教估计也不例外，到时候想想办法给这个把戏破了，他们想要再招来信徒就不容易了。”
陈锡想了想，又问：“你将你们中原分部的位置告知给我，我便将冰块撤走。”
谁知莫印轩一听，当时就拒绝道：“你杀我可以！但教中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绝不会将位置出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