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私心还是大义
蒙族长心里惦记着上山的两人，饭后交代老妻看着点小七，就出门等着了。
蒙二婆子有些不解，小七都被老四两口子抱走了，还咋看着点。
话说最近几年年景还行，真叫老四遇着一家养羊的，就是现在刚过完冬，羊瘦的厉害，没有草料，也没有青草，即使怀着小羊崽，也只剩皮包骨了。
老四也愁买回来万一养不活怎么办，就没有急着下决定，想回家和李四喜还有蒙万里商量一下。
得知蒙万里带着蒙保国上山了，众人均以为他俩是想猎些野物。就没放在心上。
老二、老三、老五在附近几个村子都问了，几个年长的都说今年可能是个旱年，雨水少啊。
蒙族长心里装着事，又担心兄弟和大孙子，就在门前一趟又一趟的绕圈，得亏天寒，村里的人家吃过饭也都早早歇下了。
期间，蒙二婆子过来催蒙族长休息，他只让她早些歇着，不用管他。
走着走着，蒙族长突然想起来个事，他吃完果子后，今天一天都没有之前那种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晌午前那顿和半晚上那顿，吃的都不多，也没觉得饿直到刚才。
蒙族长重新体会到熟悉的感觉才觉察到果子的妙处。
既然果子这么好，能不能多找些囤着？
蒙族长的美好想法都来来回回想了很多遍，上山的两人的身影才出现。
蒙族长感觉自己现在看得远、看得清了些。迎着两人的方向，快步走上去。
“二哥。”
“你们可回来了，背的啥？”
“爷，快扶我一把。”
“二哥先去开门，别惊动其他人了。”蒙万里让蒙族长先回，自己伸手扶着蒙保国。他还以为保国能逞着强到家呢，不过现在的表现也可以，有耐力、不怕苦，是个好苗子。
“噗通”、“噗通”接连不大的两声惊醒了里间的蒙二婆子。
蒙保国把背篓卸下，人也就地坐下了，大口喘着气，“爷，有吃的喝的没有？”
蒙族长心疼得想去拉蒙保国，“有、有，快起来，地上凉啊。”
“保国和他三叔回来啦？”蒙二婆子披着衣服出来问道。“我去给你们拿吃的，都在锅里温着呢。”
回来了也就不着急，蒙万里去洗把脸，又给蒙保国拧了个湿毛巾，才坐在蒙族长旁边缓口气。
在蒙保国和蒙万里吃东西的时候，蒙二婆子烧了一锅水，让三人泡泡脚、驱驱寒。
蒙保国泡着脚就睡着了，蒙族长准备喊他，蒙万里冲他摇摇头，“今天累着这孩子了，等会儿我把他背进屋吧。”
“你们这是背的啥？神神秘秘的，我看保国还真能沉得住气没吱声。”蒙族长问，蒙二婆子已经去里屋睡了。
蒙万里打开背篓里的麻包口，掏出一把谷子递给蒙族长，“二哥，你看。”
“谷子？”蒙族长震惊的看着他三弟手里的东西，他家曾经做过粮铺买卖，他也是种了几十年地的人，一眼就看出这谷子是陈粮。
“品相还不错，就是放的久了点，篓子里都是吗？”
得到肯定回答的蒙族长吃惊不小，“这两篓子有一百多斤了吧？哪来的？”
蒙万里就把山上的洞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同时递给蒙族长一个瓷瓶。
蒙族长沉思一会儿，“小鬼子是经常抢老百姓，不论男女，能囤那么多粮和药不用的，肯定就是天杀的小鬼子。”
“我看这粮食虽然陈了些，但是没有坏，能吃，等会儿抓一把喂鸡，没下毒就是好的，分一分，每家也能得一点。”
蒙万里说，“还得找人去确认一下，我就只打开了一个麻包和箱子，还不知道其他的都装的什么。”
“这事儿只能村子里出面，这是粮食不是别的。”
蒙万里赞同，年景不好，村子里的人发现的东西，基本属于集体。“找老大回来一趟吧，再带个医生，那些药我们留着没用。至于粮食，那就归村里。”
蒙族长同意，话题一转问蒙万里，“那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保国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如果他有那个心计就不会因为老大媳妇的威胁留村子里了。”
蒙万里看着他二哥，他不敢把实话说出来，不过可以美化一番。
“做梦梦到的，二哥相信吗？”
蒙族长呼出一口气，就怕他三弟说出什么汉奸、叛徒。
至于做梦梦到的，那肯定是老祖宗保佑啊，老祖宗知道今年可能先旱再涝，提前布局，给蒙氏一族留条活路。
“多谢祖宗保佑啊！！！”蒙族长双手合十拜了拜，“万里啊，估计老祖宗是看你为国争光那么多年，又有爱心，救了小七才挑中了你。不然那东西都在山里嫩多年了也没见谁发现。”
蒙万里乐得见二哥脑补出原因，也没多说什么，“二哥，我先把保国送回屋就回去了，这还有几只野鸡，你就看着安排吧。”
“晚上你在老五屋里凑合一宿吧，这么晚了，你又累了那么久……”蒙族长心疼自家三弟。
“不了，离的也不远。”蒙万里拒绝了。
他不知道七娃是怎么弄的，那天清晨他睡了会儿后居然有七娃从即将出生到被丢在山上的所有记忆，像看电影一样。那段时间，只要七娃醒着时，老五房里的所有事情，他都知道，包括老五两口之间的一些不可说的画面和声音……
蒙保国和两个大一些的男孩子睡一个屋，蒙万里给三个孩子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想趁着夜晚四周无人测试一下自己的速度。
于是深夜的山村，清冷月光下，有个豹子一样敏捷的身影“嗖”一下窜了很远。几个呼吸的时间，蒙万里已经站在自己的小院门口。
内心震撼的无与伦比，蒙万里第一百次感叹，假如抗战时自己有这样的身体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