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搅和
云雀看见锦妃一行人走过来，无奈又气愤的甩开邱禾曦的手。
可此刻的邱禾曦就像块牛皮糖一样，根本甩不掉。
“美人，过来亲一口！”
“太子妃，你在干什么？”锦妃远远的呵斥。
等到锦妃走近，邱禾曦故作轻浮又不耐烦：“你没长眼睛吗？我在和美人抱抱，你看不见吗？”
锦妃气的脸发绿，上前拉扯邱禾曦，邱禾曦还没怎么发力，锦妃就被甩到墙根，如此弱不禁风，邱禾曦怀疑锦妃是不是经常这样碰瓷别人。
邱禾曦见机又说：
“怎么，你也想抱抱？本太子妃只跟美人抱，你这样的丑女，我看不上。”
“你！”锦妃明显是气懵了，张牙舞爪的想上前甩邱禾曦巴掌，轩辕无尘此刻已经清醒，生生挡住锦妃和她的滔天怒气。
“锦妃娘娘息怒，镜月她刚小酌了几杯，此刻有点上头，才做出不合适的举动，说出冒犯的话，我们现在就走。”
锦妃看轩辕无尘道歉道的很真诚，想动手的念头，改成了阴阳怪气的话。
“也罢，都说太子妃落水康复之后，得了癔症这种后遗症，脑子时常错乱，本宫不能跟一个有病之人计较，那就算了吧。”
恰巧这时佟贵妃的步辇路过这里，说道：“哟，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有什么热闹事吗？”
锦妃的脸上怒气全无，马上笑意盈盈的说：“姐姐来了，哪有什么热闹，看热闹还能不叫上您吗，我跟姐姐一样，也是正巧路过这里。只是碰见醉酒的太子妃抱着您宫里的丫鬟云雀，所以停下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佟贵妃的目光落在云雀身上，问道：“云雀？你怎么在这里？怪不到一上午没见你的影子，还有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成何体统！”
“娘娘恕罪！下个月是娘娘你的生辰，云雀想偷偷去宫乐司学一支贺寿舞，跳给您看，博您一笑，也算送一个好彩头。”
云雀说谎根本不用打草稿，语气还这么真实可靠，锦妃在心里偷笑。
“别整这些幺蛾子，快回去踏踏实实干活，一个丫鬟不用想这么多。”
“是，娘娘。”云雀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嘲讽，安安静静的回应，小心翼翼的跟在步辇后面，融入队伍。
“太子，太子妃，本宫没看好自己宫中的丫鬟，给二位添麻烦了。”佟贵妃说。
邱禾曦此刻酒劲上头，醉的已经不省人事，轩辕无尘只好背着她。
“佟贵妃言重了，是镜月做的不对，该道歉的是我们。”轩辕无尘应道。
“哎，太子不要怪罪太子妃，别说喝醉了，就算不喝醉，太子妃之前的癔症也没根治，发作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也说不定。总之好生照顾她，最近好好静养，别到处乱走累到她，听见没太子？”
佟贵妃一脸慈祥，像是长辈语重心长的告诉晚辈好好照顾自己。
“听见了，佟贵妃请放心。”
临走时，云雀偷偷瞅了锦妃一眼，她脸色铁青，似乎很不爽，看到云雀看她，她转过身对视。
云雀赶紧收回目光，实在不想看她翻白眼。
轩辕无尘背着邱禾曦走向宫门口的马车，一路上，邱禾曦总是动弹，挠挠脸，挠挠胳膊，调整个姿势，把脑袋从轩辕无尘的左肩膀，挪到右肩膀。
轩辕无尘倒是一直走的很沉稳，刚刚的瘴气仿佛是过眼云烟，眼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了。
邱禾曦感觉轩辕无尘的臂膀很宽，但并不温暖，就像他这个人的脾气一样，冷冰冰的，骨头还硌的脸生疼。
但就是不知怎的，她脑袋中总是闪现，那个雪夜，轩辕司背自己回小木屋的场景。
该死的共鸣，让邱禾曦的情绪变得很糟糕，很悲伤。
“你为什么帮我？”
邱禾曦迷迷糊糊的，感觉轩辕无尘在问她话，她便随口答了句：“因为你是我夫君呀。”
其实她想表达：你是我的夫君，是邪神暴君，我帮你就是想看你觉醒毁灭世界，我可不是因为喜欢你啊之类的，我内心很阴暗，看不出来吧。
被美酒麻痹的脑袋，连说话都不利索，后面那些，也就没说出来，只说出了让人心生误会的第一句。
也幸亏脑袋不清楚，没说出后面的一切，不然等邱禾曦清醒之后，就该到处找地缝钻了，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些荒谬的话。
邱禾曦看不到轩辕无尘的表情，他没有说话，步伐依旧平稳，呼吸也有条不紊。
佟贵妃宫中，四个手拿戒尺的老嬷嬷站在两侧，佟贵妃高坐于榻上，云雀俯身跪于堂中。
“说说吧，云雀，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目的为何？”佟贵妃森然道。
佟贵妃自打老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嫁进府中，从侧妃一路坐到皇贵妃，什么心眼没见识过，什么妖魔鬼怪她看不透，她今天在宫巷见到云雀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个丫头在搞事情。
见云雀不为所动，一旁的老嬷嬷率先急眼，“把头抬起来，贵妃娘娘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老嬷嬷捏着云雀的下巴，强行把她的脸抬起来。
云雀在佟贵妃宫中当差好几年了，她很了解佟贵妃。
没有证据的事，就算佟贵妃再凶悍，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娘娘，奴婢冤枉，刚才不说话是因为，您一问把奴婢问懵了，没有人指使我，奴婢真的只是想偷偷学支舞，到您生辰时，给您一个惊喜，好报答这几年您的庇护和厚待。”
云雀眼泪汪汪，倒是把佟贵妃搞的心软起来。
“当真如此？”佟贵妃狐疑的问。
“是真的娘娘，奴婢的父母已在流放途中身亡，兄弟姐妹也不知身在何方，您现在就是奴婢唯一的依靠，奴婢早就把您当成亲人看待，今天说的所有话，都是奴婢的心里话，奴婢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假，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一旁的老嬷嬷插嘴：“大胆，你一个贱婢，怎敢和贵妃娘娘称呼亲人！”
看着云雀楚楚可怜的样子，佟贵妃一摆手，让老嬷嬷退下。
云雀嘴上发着毒誓，可心里却毫不在意，她觉得现在受的苦，早就不亚于雷劈天谴，没有比现在更差的境地，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好吧，本宫姑且相信你一次，下不为例。”佟贵妃说。
储秀宫中，锦妃听说佟贵妃在逼问云雀，还有些担心。
但又有消息传来，云雀巧舌如簧，蒙骗了佟贵妃这只老狐狸，她松了一口气。
人果然没挑错，担心都是多余的。
“娘娘，有太子妃捣乱，云雀的那个计划，算是彻底废了，咱们就这么算了嘛？”宝春在锦妃身边问。
“算了？怎么可能。”锦妃若有所思。
“都怪云雀那个贱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她去搞太子，她却跟太子妃搞到一起，真是荒唐，都知道太子妃有癔症，她也不躲着点。”宝春鄙夷的说。
“这也不能全怪云雀，你以为太子妃真的是癔症发作，我看呐不见得。”
“娘娘的意思是，太子妃是装的！”
“没错，她早不发病晚不发病，偏偏在我们一群人到宫巷的时候发病，还上来就把云雀推的远远的，跟轩辕无尘一点边不沾，自己则虚张声势，搞那疯婆子模样，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在她和云雀身上，她又一身酒气，大家就更搞不清到底是癔症发作，还是喝醉了酒。一切未免太巧合。”
“娘娘高明，奴婢一点没想到这些事。”宝春说。
锦妃指着宝春的额头狠狠戳了一下，“你呐，作为陪嫁丫鬟随我进宫多年，我可是对你最好，你这脑子却一点长进都没有，只会跟别的丫鬟争风吃醋，我赏识云雀，不就是因为她是一只听话嘴严又聪明的狗吗，你这都看不透！下次见了云雀，不要跟见了仇人一样，好好说话，咱们以后还得用她呢。”
“娘娘教训的是，宝春记住了。”宝春被醍醐灌顶，恭恭敬敬的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