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自欺欺人
“医生，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就被在走廊上等着的林爸林妈和程奕围住，梁女士着急地问。
“抱歉，目前没有发现您女儿的问题，我回去再和我的导师聊聊。”这个医生是程家从海外联系到的李医生，他的导师是医学界最有名的心理和精神治疗专家。
可是，从李医生的表情大概能看出来，桉桉的情况不容乐观。
“好，辛苦李医生了。”
程奕手里还抱着孩子，朝李医生点点头。
“不辛苦，你们放心，我和我的导师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治疗林小姐的。”
梁静初强忍着泪水，朝李医生再三致谢。
桉桉出事之后，梁静初似乎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眼里经常含着泪，脸色大不如前，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桉桉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林远海扶着自己的老婆，他心里难受，但是不能倒下，这个家需要一个人顶着。
程奕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连难过也没有，送走李医生后，抱着孩子站在病房外，透过小窗口看里面的桉桉。
小家伙很认人，除了林桉和程奕，别人抱久了就要哭。
所以，程奕几乎是走到哪，就把孩子抱到哪。
身形颀长的年轻男人，怀里总是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在医院里几乎都成一道风景线。
“桉桉醒了。”
程奕透过小窗子一直在关注林桉的动向，等躺在床上的林桉睁开眼，他才开口。
打开门，程奕走到林桉边上，林爸林妈紧随其后。
“桉桉”
大家看见林桉没有聚焦的眼神，其实已经知道了，桉桉并没有好转。
林桉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脸上已经没有什么血色，白得有些不自然，唇色更是显得整个人没有精神。
程奕把孩子递给梁女士，
“妈，你抱会儿孩子，我给桉桉放松一下肌肉。”
“好，小奕你来，把孩子给我。”
梁女士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下了。除了林桉和程奕，她是小家伙相处最融洽的人了，
“来，乖乖哟，外婆带你去玩噢”
梁静初哄着小宝宝，带着林远海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林桉和程奕两个人。
“桉桉，今天我给宝宝喂奶的时候，不小心把奶粉放少了，他喝了一口就乐意了，你说这么小的宝宝，怎么会这么厉害”
程奕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林桉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桉桉，你最近都瘦了，等你醒来，我再给你做好吃的补回来桉桉，我想你和我说说话，我最近有点累，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带宝宝”
程奕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喉结滚动着，程奕低着头给林桉按摩腿，眼泪一滴滴落下，滚烫地滴落在林桉的皮肤上。
只有和林桉独处的时候，他才能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
突然按到一个地方，林桉的腿收了一下。
应该是这个穴位有点疼，林桉条件反射地动了。
“桉桉，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可是林桉不会回答他的话，安静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能看见鼻息间的起伏，几乎要以为她已经不在了。
程奕看见按摩完小腿，要给林桉按摩脚底，脚底的穴位很复杂，不过程奕在林桉怀孕的时候，已经去学了中医穴位按摩。
脚底板有个“笑穴”，程奕有点犹豫，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用力按了一下。
“哈哈哈”
林桉真的笑了，笑得很张扬，就像是，她好像一直都在那样，肆意又明朗。
程奕看着林桉，虽然她大笑的时候，表情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连笑声都和之前一样。
可是，程奕笑不出来。
桉桉，桉桉笑完一定会爬起来反击的，会扯着他的脸说他脸皮厚了，胆子肥了
可是，她没有。
林桉笑过之后，哪怕眼角还挂着笑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可是再睁开的眼睛，没有一丝清明。
程奕想牵起嘴角，却又僵硬地放下。
你看你，又在自欺欺人了
林桉昨天晚上看资料看到凌晨三点，从那些不知真假的“平行说”故事，看到各种网站上的关于物理天文的论文，只要是“黑洞”“空间”有关的，她都去看。
有很多生僻的词汇和难以理解的概念，对于林桉这个门外汉来说，都像是大学的时候学高数一样痛苦。
不过，她没有看见她想知道的。
没有人能证实平行世界的存在，有人说这是无稽之谈，痴人说梦。
更别说，如何通向另一个世界。
早上林桉起床的时候，脑袋昏昏涨涨的，昨天睡得太晚，睡着之后一直在做梦，梦里光怪陆离，却没有她想见的人。
今天早上还要和袁老师去河里测水质，得早点出发。
林桉只能起来，今天买了一个加了咸蛋黄的糯米饭，在路上边走边吃，吃完再坐车去上班。
郊区的水看起来很清，林桉站在溪边看，以为只有水浅浅一层，结果袁迅岩告诉她，这里的水几乎又半米深。
可能是太干净了，才会看起来不知深浅。
“袁老师，这里的河流连接的是哪里的水系？”
“玉溪，泊洋河的源头之一。”
泊洋河，是这座城市的母亲河，最后会汇入大洋。
可是，林桉知道，泊洋河的水质是数一数二差的，原来它的源头是这么干净啊。
袁迅岩好像看出林桉在想什么，给她解释道，
“上个月我来这里采样的时候，水没有这么干净的，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水质一下子就变好了。”
林桉听了有点惊讶，水文中水质是比较容易改变的，但是它是变差容易，很少有听到一个月的时间，水的质量能变得好了这么多。
跟着袁老师从中上游的水采样，又回到小破屋，这里有微型水质检测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