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喜欢你
程奕下午去上班了。
周谦大老远就看见程奕逆着光走来,明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的步子,就是能让人看出点春风得意。
“回来啦!”周谦迎上去,看清那小子的脸,果然是有好事,
“你回去一趟干什么了?”
程奕微翘的嘴巴漫不经心地勾起笑容,“我回去做了一顿饭!”
“然后呢?”
“叫她一起吃饭。”
“然后呢?”
“……没了。”
周谦满怀期待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就这样?”
程奕看向周谦,眼里带疑惑,怎么?不行吗?
周谦看了看白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的程奕,把手背在身后,失望地摇了摇头,走了,离开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沧桑。
程奕看着周谦边走还边回头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本来亮晶晶的眼睛都不自信了。
回到办公室,程奕想着周谦那很有深意的动作,纠结了好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
晚上,林桉准备吃西餐,红酒牛排!
用黑胡椒涂抹在牛排两面,腌制十分钟 再加入红酒腌制半小时,在锅里小火加热黄油……在锅里倒上红酒,用淀粉勾兑,淋在牛排上,再用迷铁香和圣女果装饰一下。
浓郁的酱汁,精致的摆盘,两面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看起来十分诱人。
程奕乖乖的坐在餐桌边,看着女孩满脸笑意的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微微侧头时耳边的头发轻轻随着动作扬起,勾勒出好看的侧脸。
“好啦!”林桉把牛排放置好,摆上刀叉,优雅的落座,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给程奕倒了一杯果汁。
林桉拿着红酒杯微微摇晃,轻轻抿了一口,回味无穷,这贵的酒就是好喝啊!
抬头就看见程奕不乐意的看着她的红酒,又看了看自己的果汁,林桉会意了,
“今天的牛排里已经有红酒了,胃不好酒精什么的要少碰点,你那个橙汁是我今天晚上刚榨的,很新鲜,你多喝点吧。”
程奕看着自己的橙汁,不说话了,反正说了林桉也不会给他喝的。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切牛排,动作优雅的像是贵族班的优秀毕业生。
林桉今天没有欣赏对面的美男进食图,她忙着喝红酒呢!她真心觉得这红酒好好喝!
清新干净的酒香味扑鼻而来,就只是闻一下都让人陶醉,含一口在嘴里,润滑的口感和香醇的味道,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程奕看着林桉喝了一杯又一杯,眼睛都亮晶晶的满是幸福,拿起自己的橙汁,觉得索然无味。
吃完了,林桉还坐在位子上看着自己的酒杯,红酒已经被程奕收起来了。林桉举起酒杯靠向灯光,摇了摇,失望的放下,已经没了。
转头看见正在厨房收拾的程奕,林桉撑着脑袋,眼里带着醉意,直直地看着……
突然,盘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碎了。
程奕刚打算把盘子放进洗碗池,整个人的腰就被两只纤细的胳膊从后面死死环住,后背就贴上了女孩软软的身体,吓得程奕手一抖,精美的陶瓷盘就“彭嚓”一声落地。
程奕不敢动,茫然、紧张、震惊……好几种复杂的情绪在好看的脸上一起出现,手还愣愣地举着,保持着拿盘子的姿势。
“嘶……”身后一阵痛苦的抽气声,程奕看见碎了一地的盘子,心里一紧,赶紧转过身。
林桉好看的眉毛皱起,眼睛红红的,眼角微垂,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落下的手又慢慢抬起,揪住他的衣服,手指用力的差点把扣子都扯掉。
程奕微微弯下身,好让女孩手里的力道放轻一点,就听见低低的抽泣声,
“程奕……你割我小腿肚子……”林桉很委屈,自己辛辛苦苦做饭,酒没喝够就被他收走,腿还被陶瓷片给割到了,就是要怪他。
程奕一听,看向林桉的小腿,瓷白纤细的小腿光滑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就是右边的小腿肚子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应该是被刚刚打碎的盘子炸出来的碎片割伤的。
程奕蹲下身看着伤口,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伤口附近,表情严肃得好像林桉是得了什么治不好的大病,眉头紧皱,很是紧张又愧疚地说,“对不起”
林桉一听,本来只是想耍耍小性子的,现在真以为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眼泪说来就来,“哇——好痛啊!要留疤了——”
林桉红扑扑的脸满是泪水,仰着头就嗷嗷大哭。
程奕听见林桉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心就像是被揪住了,一下子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别哭了”
林桉一听,眼泪流得更欢了。
程奕站起身,看着林桉闭着眼嚎啕大哭,手抬起来想要给她擦擦眼泪,又放下想去拿张纸巾,可是纸一下子又找不到。
他也不知道今天林桉是怎么了,她以前总是一副冷冷酷酷的样子,没想到今天一哭起来这么闹腾。
一着急,程奕用两只手握住林桉的腰,用力往上一提。
林桉整个人腾空而起,哭声都止住了,被眼泪浸湿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和她在同一个水平面的程奕,吸了吸鼻子。
嗯,这个角度的程奕也很好看。
程奕举着林桉,两个人的身体没有接触,只有程奕的手和林桉的腰有触碰。
程奕用这个——在成年人之间看起来十分诡异的姿势,把林桉挪到了客厅,然后把她放在沙发上。
然后,程奕跑了。
快得两条长腿直接跨过沙发,横冲直撞的开了门,跑了。
林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放下了,眼睁睁程奕跑走。
林桉睁着眼睛,脑袋懵懵的,嘴巴一扁又要哭,
“对不起。不要哭了好不好?”
程奕回来了,额前的头发因为跑得太快,全都往后飘,露出光洁的额头。手里举着匆匆忙忙跑回家拿来的碘伏,气喘吁吁的看着沙发上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但作势又要哭的女孩。
林桉看见程奕回来了,高高的男孩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她收住了哭,点点头说,“好。”
又点点头,“不哭。”
程奕松了一口气,蹲在沙发边,打开碘伏的瓶子,用镊子取出一块,轻轻地靠近已经要愈合的伤口。
林桉感觉到腿上凉飕飕的,还有点点疼,就把腿一缩,娇气的不得了。
程奕看了看收回去的腿,以为自己太用力了,又轻轻的说,“对不起”
林桉听见了,选择原谅他,又把腿放回去,轻轻摇了摇,示意程奕可以涂了。
程奕的动作更小心了,拿着镊子的手轻轻颤抖,慢慢在伤口上涂抹。
从林桉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男孩的完美的侧脸,还有轻轻颤抖的长睫毛,一闪一闪的,好像抓一下呀
程奕涂好药,就看见女孩的脸还是红扑扑,眼睛也是雾蒙蒙,才意识到,“你喝醉了吗?”
林醉鬼摇摇头,“没有。”
继续睁着雾蒙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奕,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巧巧的不说话。
好吧,醉了的人都不会说自己喝醉了。
程奕第一次单独面对一个喝醉的人,有些手足无措。回顾四周,只看见一直蠢狗站在边上,歪着脑袋看着他。
程奕:
程奕想了想,先去煮个醒酒汤,可是家里没东西,搜了搜百度,说蜂蜜水也能解酒。
程奕去厨房把碎了的盘子清理干净,刚拿出蜂蜜,
“你在干嘛?”
小祖宗林桉光着脚站在厨房外面,探着脑袋问道。
程奕看见,吓得赶紧跑过去,一把把林桉举着送回沙发,这地上说不定还有残留的碎渣子。
一回生二回熟,程奕这次的动作又快又稳,林桉感觉自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被按在沙发后,又张开双手,“再来再来!”
程奕看着眼睛亮晶晶的女孩,退也不是站也不是,挣扎了一会说,“不行我去给你泡蜂蜜。”
林桉知道自己被拒绝了,举起的双臂失望的垂下,整个人像焉了的小白菜,无精打采的,也不看程奕了,就看着自己被涂得红红的小腿,伸出手碰了碰,还没碰到就发出“嘶——”的声音。
程奕看着女孩幼稚的动作,嘴角忍不住上扬,抓紧时间去厨房把蜂蜜泡好,放凉后递给林桉,
“喝吧,蜂蜜水。”
林桉低着头,摆了摆手,很是客气的说到,“来就来嘛,带什么蜂蜜水呀”
说着,扭头朝厨房喊道,“程奕!把我的红酒拿出来!我要喝酒!”
坐在她身边的程奕:
好不容易把蜂蜜水喂下去,林桉突然就站起来。
程奕赶紧拿来拖鞋让她穿上。
林桉穿着拖鞋,开始东张西望,慌慌张张跑到阳台,又慌慌张张跑到狗窝,一把从狗窝里捞出大佐抱着,因为喝醉了有些摇摇晃晃的身子,吓得大佐想要从林桉的怀里跳下去,林桉也怕大佐掉下去,抱得更紧了。
程奕看见林桉半抱半拖着那只一脸惊恐的狗,然后一把跪坐在他腿边,吓得他退后一大步,蹲下身想把林桉扶起来。
可林桉一个摆手的大动作拒绝了程奕,接着,又是一幕让程奕此生难忘的场景。
林桉紧紧抱住怀里想要往外蹿的大佐,把脸狠狠贴在大佐身上,脸颊上的肉都挤成一团,闭着眼就开始干嚎,
“大佐!我对不起你啊!你别怪我,我也不想的”林桉嚎着嚎着,廉价的眼泪又开始滴落,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程奕看着林桉对一只狗痛改前非,有些无奈,就听见,
“我真的不该让你拥有这个名字!让你在小伙伴里抬不起头!”林桉喊得脸通红,嗓子都快哑了。
程奕真的憋不住了,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好笑的发酒疯的人,程奕本来就在忍耐的笑,一下子按耐不住,“哈哈哈……”
程奕用手抵着额头,整个人笑得一抖一抖的。
林桉注意到身边站着个高高的男人,对着他努力伸出一只手,
“求求你了!秀才老爷!给我家的狗娃子取个像样儿的名字吧!”林桉脑子里不知道塞了些什么,虔诚地对着程奕恳求道。
程奕已经笑得快要站不稳了,林桉还给他还这么一下,整个人都笑得蹲到地上了,
“好……哈哈哈……好,我给它取个好名字。”
“谢谢你啊!秀才老爷!”林桉听见了,作势就要给他拜一拜。
程奕自己都快倒下了,还要伸出手去扶住林桉,
“哈哈哈……不用谢……那它叫安安吧”
“不行不行!我才是桉桉!”
林桉很着急,一个用劲,再加上刚刚又哭又吼的,突然胃里翻滚,然后
“哇——”
吐了一地。
程奕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住了。
林桉吐完,整个人都往后挪啊挪啊,离那堆秽物远远的,然后放松的躺下,还闭上了眼睛,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程奕看了一眼地上那堆要打马赛克的东西,又看着那个躺在地上一脸坦然的女人,觉得人生无力。
男孩走过去,抱起摊在地上的女孩。
林桉一下子睁开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脸。
林桉对这张脸越看越喜欢,刚想抬起手摸一下。
程奕就把她放在沙发上了。
等程奕勤勤恳恳拖好地,然后又拿来漱口水,洗脸巾。
程奕今天像个受气小媳妇,给林桉忙前忙后,他拧开漱口水的盖子,推了推躺在沙发上的林桉。
林桉睁开眼睛,终于是安静了。抬起头顺着程奕的手喝了一口漱口水,然后吐掉。
舒服~
程奕又用湿了的洗脸巾给她擦擦脸。
“我喜欢你。”
林桉的声音有些突兀的响起,在暂时安静的空间里,只余下浅浅的呼吸声。
程奕给林桉擦脸的手不动了,也不敢抬头,耳朵尖红的都快滴血了,另一只在沙发上的手紧张的要把皮给扣下来。
程奕低着头酝酿了好久,终于抬起头,
“……”
林桉已经“安详”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