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章 磕药
善当有期。
十三将百晓堂十二堂主的述职信一一递给程浅过目。
在介绍到十二堂主靳元风时，他顿了顿，“主公，此人性格颇为阴晴不定，秦公子在时，他就经常反其道而行。多次差点给百晓堂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据百晓堂监司上报，他背着堂主秘密将一批不知哪里召集的女子运到周国。”
“他可是周国人？？”
程浅问道，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就是他本就是周国人，真正在为周国人办事。
十三也不知，挠着头解释道，“当初秦公子创办百晓堂时，不限户籍，不限年龄，不限职业。所以，百晓堂的人，档案上没有过多的记载。甚至很多人都是记录的代号，没有真实名字。”
听到这里，程浅知道秦不寒的意图，越是不愿透露名字的，越是有真本事的人。许多能人将士，为了混一口饭吃，舍不得放下身段名声，随意用个代号假名来接任务赚钱的大有人在。
但是，却出现一个弊端，用人不准。
于是，此事，程浅记在了心里，朝十三道，“十三，今晚我们去码头看看。”
十三得令，合上册子，此时的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白天黑夜身份颠倒的日子。
白天，他只是善当有期里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店小二，看见宝贝就挪不开脚的精明看店人。
夜晚，他则是百晓堂的第十三位未封名的堂主，许多实权也在他的手上，比起其他百晓堂的成员，十三可谓是跟着秦不寒出生入死的伙伴。所以，秦不寒对他也是过命的交情。加之一份救命之恩，十三对百晓堂乃至善当有期都忠心耿耿。
此次，他虽万分不舍秦不寒离开，但他也有着不可丢弃的责任，那就是帮秦不寒经营好百晓堂和善当有期。有朝一日，能再为秦不寒效力。
夜晚子时。
廊桥画舫。
初冬的码头人头流动相对于多了些，比起繁忙的夏秋，冬季留在京都过冬的人越来越多。
大大小小的画舫几乎将整个码头排满了。
寒凉的风将船舫吹得左右倾斜，十三扶着程浅跨到一艘小型船舫上去。
一般小型的船舫一次只接待一到三人，中型船舫五到十人，大型船舫几十人，甚至上百人不等。
厨娘是一个半老徐娘，干净的粗布麻裳，简单的木刻发簪，浆洗得泛白却绣着精致红莲的头巾，无一不透着纯朴。
为什么说是纯朴，因为画舫也分类，有私人厨娘的独家厨房画舫，有青楼女子应邀的歌舞唱乐的画舫，有商人谈事的茗茶画舫……总之，类型多种多样，百花齐放，构成了京都最不可多得，又独特的夜景。
厨娘端出一盅荷叶温莲茶，热情又纯朴的招呼道，“二位爷，这初冬天气寒凉些，炉子温热着，这茶水也新鲜，先暖暖身体，品品茶。”
话落，她拿出两只精致的碎玉双耳摇玟杯，斟上茶水，礼貌的退到船头，自顾自的准备着私人厨食。
没过一会儿，一艘大型画舫从码头驶出，十三使了眼神，朝湖中央看去。
程浅追随他的目光，也朝湖中央寻去。
只见一艘大型的画舫缓慢的行驶着，甲板上，来回十来个平民服饰的人交替巡逻。看样子，里面似乎大有乾坤。
十三指着那船头上白面书生一般的男子，嫌弃道，“主子，你看，那个破烂书生就是靳元风。”
“破烂书生？”
程浅不由得好奇问道，书生模样的人她见过不少，但被称为破烂书生的还真鲜有。
十三不服气的解释道，“主子，忘了给你介绍，我家秦公子招人还有一条就是仪表端庄。但是，不知道这白面的破烂书生哪里端庄了？是不是？那脸白得跟死了三天三夜似的。”
听着十三极其不喜的吐槽，程浅也只是应声附和，“是有那么一点像死了三天三夜。”
忽然，程浅似乎觉得此人面色有些异常，像是有什么隐疾。前世她暗杀过许多成功人士，他们的面色极其阴鸷晦暗，眼下也是不正常的乌黑，双眸似是被掏空的飘渺。
果不其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焦急的拿着一件披风给靳元风披上。焦急的扶着他朝船舫中走去。
十三毫不避讳的吐槽，“主子，你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是不是磕药磕多了？或者是女人玩多了？！”
嗑药？
程浅惊呼，这是只会出现在现世的词语，怎么十三也知道？难不成他也是穿越者？
来不及兴奋，程浅与他对了一个暗号，“28256，28257……下一句是？”
十三狐疑道，“主子，这是什么东西的标志吗？”
“哦！不是，嘴瓢，说错了。”
还未飘扬的喜悦号，顿时被失落覆盖。哪有这么多穿越者啊？自己已经是一个奇葩了。
随后，程浅又问道，“磕药是什么意思？”
十三来了兴趣，“就是吸食五石散。很多文人墨客，官家小姐，世家子弟都能偷偷的吸食。主子竟不知？最出名的就是三公主在教坊司女扮男装吸食五石散过量，被教坊司的老板当成瘾君子扔了出来。三公主苏醒后，立马就命人好生打砸了一番。”
原来，这三公主还有这出？！
但是，磕药这词明显太现代化了，于是，程浅又问道，“你们这都叫这个为磕药吗？”
“这倒没有，只是我儿时流浪乞讨不知那是五石散，偷食了一包，倒在路边疯癫，一个美女姐姐过路正巧发现了我，把我救了。事后，她嗔骂我小小年纪不学好，专学瘾君子磕药。从那起，我就对磕药了然于心。”
程浅会意，原来是遇到了与她一样的穿越者。
惊叹之余，她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因为船只从身旁很快驶过，以为自己看错了，特向十三求证道，“刚才过去的人可是钰王爷？”
十三举眸追看，“看这身形有些相似。”
程浅摇头，肯定是这几日为躲他，躲出癔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