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朝圣
“叔父，结束了？”
江海在黑暗中睁眼，这里正是地下，深渊之中，地脉石佛就在不远处，只是他们还没遇见。
他特地让家族中最有前途的小辈黎荆与他一起前来，他来与古板异常的石佛谈判，而黎荆可以近距离看看被囚禁的炎龙一族，看看能不能带走一条无罪的小炎龙。
神谕，炎龙一族因忤逆神意被关押三百年，即使神陨已百年，石佛还在尽职尽责地看守地牢。
不过新出生的小炎龙是无罪的，黎荆可以试试带走一条，成为传说中与尹志平齐名的“龙骑士”。
江海摇摇头，不是表示否定，而是习惯性动作。
“会都开完了，那新人真不错。”
他原本以为二代机已经天下无敌了，好不容易算计死一个那个老不死的一代机叛徒，空出来的位置已经非二代机莫属了，结果蹦出来一个姓井的抢了位置。
这片大陆上也没什么姓井的豪门啊，这年轻人应该只是化名，应该还是个姓木的。
除了黎家，木家也是顶级的世家，不过因为几十年前一代机搞出来的乱子，未知的神血传承者越来越多，比如那个铂，黎幻风先前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后来才知道她是一代机和雷电的孙女。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黎家的实力已经够强了，盟友和自身的实力都是头一档的，只要是已知的敌人，黎幻风丝毫不担心。
但是最可怕的是未知，面对未知的感觉就像是走进一家闹鬼古堡的大门，慢慢探索，推开一扇扇古朴的大门，看门后有没有食人的凶鬼。
鬼知道会不会被突然窜出来的什么牛鬼蛇神吓死。
叹了口气，他继续对黎荆说。
“叫你父亲行动再快点，木家在衰落，没什么强者，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别在意血亲什么的，女眷嫁出去了，就不是黎家的人了。”
两人收拾一番，沿着地下的熔岩长河前行，继续这已然接近终点的长征。
炎热逼的江海十分难受，身体里的水属性以太被全面压制，在这里开战，召唤天河的能力怕是会被压制的不到一半。
但即使全面发挥也没用，在这里能与他交战的生命只有一个，不是敌人，而是翻不过去的大山。
两人边走边聊。
“地球要开发了，我想，你可以过去，你是这一辈里最强的，连二代机也不过是为了你我服务，相信古汉帝国的老鼠压不住你。”
“定不负叔父重望！”
“没必要这么严肃，我又不是你爹，对你没这么严。”
“是，叔父！”
他们明明可以长途飞行，但此时却选择步行，在地下，熔岩河岸，沿着长河，揩拭汗水，一步步地向前走，宛如朝圣。
这不是闲着没事，而是在用行为，表达对驻守者的敬佩，两百年来，贵为半神，却丝毫不动。
江海上一次来这里是六十年前的事了，他来是为了契约一条小龙，把它当成儿子养，再后来，在斯拉夫帝国，它被雷电打死了。
此时此刻的江海忍住不想自己养了十年的干儿子，而是如亲切的长辈，给黎荆讲解着地下的风土地貌，生活种群，给他讲自己第一次见石佛时的震撼，顺便收获“是，叔父！”这样斩钉截铁的回答。
远远的，靠着熔岩散发的红光，两人已经能看清前方庞大的阴影，约莫有两百米高，如山一般正对着沸腾的河流。
六十年了，一点都没变，只是我老了，新人来了。
江海叹了口气，心想这位驻守者在这二百年里，就这么一直盯着河流发呆吗？
六十年了，如果没有上次议会的请求援助，他应该动都不会动一下。
六十年如一日，那二百年来，他是否也如此呢？
龙王这样，巫女和青雀这样，连老树和石佛也这样，那位消失的神，对他们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他不理解，但不妨碍尊重。
“荆儿，别再走了，往回飞，在熔岩河上飞，如果有小龙来找你竞飞或者缠斗，别拒绝。叔父等会就来。”
黎荆这次没有给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而是慢慢转身，眼里带着难掩的震撼，往回走。
石佛像是个智者，又像是一座山，仅仅是坐着，就能给人无尽的思考。
他再次回头，叔父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山下的黑暗中。
石佛一动不动，只是盯着沸腾的河。
两百年，如昨日。
巍巍青山如故。
……
井浅与大地达成了交易，双方皆大欢喜。
等到回去，让木寒生把空间裂隙的具体方位写下来，发给大地，在宫殿的见证下，那块石头就是自己的了。
感谢这位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姐姐 好不容易发现的偷渡通道确实买出来了个好价钱。
闭眼，睁眼，看到严眼中无限放大的另一只眼睛。
与井浅的星目不同，这双眼睛称得上是眉眼锋利，微微眯起却显得柔和温婉。
“醒啦？那就准备吃午饭吧，今天想吃点什么？”
你先从我身子上下去啊喂！就算你是姐姐也不能这么干的好吧！我已经是个接近成年的正常男性了！
说实话，看见是木寒生趴在自己身上，井浅第一时间是羞耻，反而没什么惊悚一类的感觉。
毕竟是自己的契约者，兼任亲姐姐，生死相托的同伴，连宫殿都没有给自己报警，自己更不用害怕。
只是，看着面前穿起围裙准备煮饭的大姐姐，井浅结结巴巴地准备给她说交易的事。
当时事权从急，怕别人竞价，先斩后奏把石头拿下来了，现在想起来，自己这做法还是挺对不起木寒生的。
毕竟以后偷渡就得换通道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一条新的稳定通道。
能让三阶也通过空间裂隙的在现在可是富有战略价值，但一年半载后就谁也说不准了。
相信木寒生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肯定不会怪自己……大概。
走进厨房，装模作样地帮她切菜，被摸摸头夸奖“今天阿浅好乖哦。”
开心，啊呸，我是来说情报的，不要摸我头啊！
“木姐，我跟你说个事……”
听完后，她大手一挥。
“就这啊，没事，我们再找个稳定的不就行了？”
井浅大喜！
“不过公海上的那个……我好久没去了，下午去看看，如果稳定的话就可以交易了。”
“我信姐姐的，肯定是稳的。”
木寒生笑笑，一脸恬淡。
“对啊，阿浅既然要它是稳定的，那就一定是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