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可以送死，可以作死，不可以社死
深夜，欧阳晴满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蹲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耳垂不敢说话的顾清歌，想说些什么。但看了几次，都没忍心训斥，最终只能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小清歌，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顾清歌连连摇头，小声辩解道：“这个事情真的不怨我……”
欧阳晴被气笑了，指着眼前的废墟，疑问道：“这不怨你难不成怨我吗？”
“也不怨小师娘。”
顾清歌顿了顿，小声道：“我就在屋子里坐着，没想到从天而降一直大熊，它的手都快比我的头大了，还直接就向我冲过来了。我肯定害怕啊，就从戒指里掏出一个小东西丢给它，没想到这间房子突然就碎了。”
天机阁周围的确是有妖兽用来训练弟子用的，不过那群妖兽看见弟子后，跑的比谁都快，怎么可能主动闯进来。
“所以你是被吓到了，想驱赶它？”
“嗯嗯嗯！”
顾清歌连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行吧……
欧阳晴终于感受到了什么叫无助，想她三岁炼气，六岁筑基，修炼上一路顺风顺水。活到现在也就吃了两个人的亏，一个是楚凌霄，第二个就是眼前楚凌霄的徒弟。
“我真是欠你们万相峰的。”
幽幽叹了口气，从破败的房梁上站起来，道：“跟我去三长老那里吧，他的洞府房间多些，先去将就一晚上，明天我们就把洞府重建好。”
“好！以后我一定注意！”
顾清歌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认真地点了点头，主动牵起了小师娘的小手。
看着主动示好的顾清歌，欧阳晴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握着手中白嫩的小手，心里默念：她才五岁，还是孩子。
很难不生气，但又要忍。有空应该去买一点通明丹了，要不然早晚会被气出内伤。
牵着顾清歌往三长老的洞府走去，欧阳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洞府都塌了，那只熊呢？”
顾清歌歪了歪脑袋，脑袋中的记忆飞速运转，片刻后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好像是……还在房子下面压着呢！”
听到她纯真的解释，欧阳晴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得握紧了她的小手。
妖兽之所以叫妖兽，便是它们的强大。被房子压住的话，最多也就是筑基期的妖兽，小家伙这次走大运了。
来到熟悉的小院子，此时三长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坐在院子里啃着灵果。仔细看去，就连脸上的淤青都已经消失不见。
“三长老。”
“三爷爷！”
来的路上，欧阳晴已经给她科普过，三长老叫三爷爷，二长老叫二爷爷，以此类推。
虽然顾清歌不知道为什么天机阁的称呼和在宗门里不一样，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三长老抬起头，看到朝着她微笑的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自己的头有点疼。于是他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才让那种感觉好一些。
他很想掐指算一下究竟是为什么，但是他不敢，傍晚时那种稀里糊涂晕过去的感觉，让他一辈子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哎，你们两个这是……”
欧阳晴叹了口气，解释道：“小清歌不小心把我的洞府拆了，二长老回去继续炼丹，她又好动。大长老的洞府又太小，所以只能在您这里休息一夜了。”
“小事小事，本来我就打算让这小丫头来我这里一趟。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赤炎？我刚刚让它去叫你们了。”
赤炎？
顾清歌看向欧阳晴，似乎在寻求一个解释。
后者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赤炎是三长老的灵宠，是一直赤黑相间的大老虎哦。”
“哦……”
顾清歌歪着脑袋，呆萌地问道：“那是不是它的爪子比我的头还要大啊。”
“这……”
欧阳晴回忆了一下，点点头道：“应该是。”
“是不是毛发油光，嘴里的牙尖尖的，然后身上还冒着光啊。”
“对啊。”
“是不是特别特别胖，肚皮都快贴着地了啊。”
欧阳晴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五岁的小孩子，如果没见过太多妖兽，分不清熊和虎好像也很正常……对吧……
“所以小清歌……你说的那只熊……是赤炎？”
“小师娘你猜对啦！”
三长老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两个人，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熊？又关赤炎什么事？
欧阳晴推了推顾清歌，把她送到三长老面前，语速惊人地解释道：“三长老你帮忙安排一下小清歌，我这会儿突然想起一点事情，先离开一阵。”
“嗯，好。正好天赐也在我这里，他们两个同龄人还能玩到一起去，走吧小清歌。”
“啊？哦好。”
顾清歌乖巧地点了点头，跟在三长老身后，而欧阳晴则是掐了个法决，御剑而起，直奔事发地点。
三长老的院子也确实大，院子中，各式各样的灵兽正躺在院中享受着月光的洗礼。
有叽叽喳喳的青雀，也有卧在假山下面的狐狸，有一旁玩耍的老虎幼崽，还有一只胖的飞不起来的小鸡。种类繁多，让顾清歌都看花了眼。
“三爷爷，师尊都说地位高了才能住大房子，为什么你的房子比二爷爷的要大呢？”
三长老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笑着解释道：“因为三爷爷会一手御兽的本领啊，很多灵兽都需要房间的。”
“哦……那刚刚说的那只大熊也是三爷爷的灵兽吗？”
“对啊。”
“那三爷爷，那本丹经真的很难看懂吗？”
丹经？什么丹经？
三长老愣住，反问道：“丹经确实不好领悟，不过小清歌你说的是哪一本啊？”
“就是那本颠鸾倒凤图啊！”
霎时间，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狐狸竖起了耳朵，青雀停止了鸣叫，胖嘟嘟的小鸡崽不再尝试起飞，那头老虎幼崽被一条蟒蛇强行按在了地上。
“啊？这……”
三长老猛然想起来，他当时确实提过这么一嘴，四下环顾，发现所有动物和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房间门口，方天赐正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
三长老冷汗都流下来了，早知道今天会出这么多事，自己在房间里看多好啊！
一定是每天太清闲导致的自己懈怠了，一定是！这孩子也真是的，这么多灵兽呢，还有小天赐也在，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呢！
“师妹，你来。”
方天赐招了招手，将顾清歌唤到身边，板着小脸，十分严肃地道：“阁主说，不能带坏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师妹。接下来还请三长老收敛一些，看一些该看的，别总盯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书。”
三长老尴尬地笑了笑，试探着问道：“阁主什么时候说的啊？”
“就在今日，您先苏醒的，所以离开的早。等我醒来后，阁主嘱咐我的，此事绝非天赐信口开河。其他的师兄弟也都听见了，他们可以帮我作证。”
其他师兄弟？
三长老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完美。
“我累了……这世界快点毁灭吧。”
正当三长老黯自神伤的时候，欧阳晴也来到了院子里，只不过身后还跟着一只半人高的赤色老虎。
“熊！”
顾清歌小脸瞬间被吓的惨白，躲在了方天赐的身后。
而那赤色老虎看到顾清歌，居然头都不回地跑了。
顾清歌：？
欧阳晴：……
方天赐：发生了什么？
三长老没有看到这一幕，依旧望天叹息：这天机阁已经容不下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