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挖坑
酒宴过半,文姜话锋一转,半真半假的叹息:
“如今战火虽渐息,但多年征伐耗光了国库,原本富硕的荆州江陵也是百废待兴,粮库无米银库无银!”
陆卿心一拎,来了!喝了口茶,用口巾压了压唇角,酝酿一副感同身受的口吻:
“身逢乱世,命如草芥,若战火就此平息,也是天下苍生之福,”
“刘兄兼任江陵刺史,百姓真正的父母官,如今能忧国忧民心系百姓,实乃百姓之福!多年战火的遗患也不是三年五载就能扭转振兴的,当需从长计议,不必急于一时!”
刘义隆之前看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打了半天讥锋,对陆卿的路数多少有了点了解,便接口道:
“陆兄所言甚是,可如今州府财政年年亏空,朝廷军饷发不出,看着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你让我这个父母官如何独自下咽!”
虽说有演戏的成分,但这几句话却也不乏真情实意,刘义隆三四岁便在军营中成长,与那些将士同吃同住,共同上阵杀敌,说一句生死与共也不未过,没有血缘却胜过父子兄弟,
陆卿对这种袍泽之情尤为尊敬,赞叹道:
“刘兄身居高位却仍能对下属感同身受,令人万分敬佩!”
文姜与刘义隆对视一眼,和颜悦色的说道:
“陆公子真乃商界奇才,短短三年,便将陆家颓势逆转!老话说的好,缺银子就要拜财神,而陆公子你就咱们江陵城看得见摸得着的财神爷呀!”
陆卿心里“嘶!”了一声,这主仆两,一唱一和、一悲一喜的给她挖坑,管挖管埋的那种,因为这‘’巨坑‘’自己想跳也得跳,不想跳也必须跳!
陆卿垂眼捋了捋衣袖,再抬头又是一副如沐春风的笑脸:
“先生谬赞了,大商之为商者,非以聚财富家为目的,而以经世济民为己任,虽居身于市井阛阓,却能立志于天下众生,卿虽不及大商者,却也愿效仿一二!”
一回生,点到为止,宾主欢愉便达成了酒宴的目!
陆卿这些年行事低调,尽可能的把自己塑造成人畜无害,不谙世事的公子哥形象,很多生意都只当幕后指导,但这种避无可避的酒宴,每年也还是会有几次,庆幸的是陆卿似乎天生海量,从来没有正真醉过,往往是火候差不多了便装醉闪人。
对于陆卿和严默来说,酒宴和醉酒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酒后松柏院里严雪犹如唐僧念经的絮叨,自从两年前知道了陆卿的女子身份后,严雪这丫头飞速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管家婆,对自己的女公子“严格管教”,比起严雪的娇憨任性,严默对于陆卿据实相告的真实身份,除了短暂的震惊后,一切照旧,因为陆卿的智慧格局,谋事的手腕和魄力才是严默崇拜和仰慕的原因,并不会因为男女性别有丝毫改变,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多了一份酸涩的少年悸动。
因为信任,更因为需要,陆卿才给了严默真诚,才告知他兄妹真像,所以严默不敢也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多年的朝夕相处,严默比任何人都了解陆卿,她从不把自己当女子看待,更不允许别人把她当女子看待。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并肩作战,能托付后背的战友,所以为了能留在她身边,严默拼命的练武学习,让自己快速成长,只有足够优秀,他才有资格一直守护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