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睁眼，已百年
一道温暖的金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亮光之强烈让林归念没忍住挡住了眼睛。
［角色正在组建…］
［属性初始化已完成］
耳边响起毫无感情的机械声。
随后光亮褪去，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在空中飘扬的旗帜。
一道蓝色的水流曲折地穿过金黄色的大地，银色剑盾上，书写的正是赋伊大陆的古文——“人”。
这就是人族的旗帜。
林归念的瞳孔中倒映着旗帜的影子。
曾经满目疮痍的样子与现在光芒万丈意气风发的样子逐渐重合。
将视线收回，她开始环顾四周，然后讶然了一瞬。
这里是一个城镇，看起来很小，没有什么特点，样式无比普通。
就这样一个地方，或许来过也不会有所记忆，但林归念却是立马认了出来。
不因为什么。
只因这里是她的出生地——现在被称为将来城的城镇。
但是…与记忆里相比，变了好多东西啊。
也是，十几年都没回来过了。
想着，林归念将目光放在了广场旁的一个小男孩身上，此时，那位男孩也在用着观察但并不失礼的目光看着她。
【？？？】
他的头顶有着三个问号。
“你好。”
林归念收回眼中的情绪，走上前去。
见这位玩家走了过来，小男孩回以微笑。
“你好，外来的勇者，我叫沐斯。”
话音刚落，就见小男孩头上的三个问号消散，变为了“沐斯”二字。
林归念点了点头。
然后想了想，问道：“沐斯，请问无回将军死了没有？死多久了？”
刚准备好说台词的沐斯： ？
你礼貌吗？
这也不怪林归念这么问，毕竟对于她来说，一切不过十几个小时前刚刚发生的事情罢了。
她只是想确认一下时间罢了，至于前面一那句“死了没有”，纯属顺口。
沐斯的脸僵了一会，低下头，好一会，才再抬起来。
他是专业的，他能接得住。
“距无回将军牺牲至今已有三万七千零二十一天。”
“哦——”林归念眼睛放空，原来已经三万七……嗯？
“一百年了？？？”林归念一整个震惊住，激动得抓住了沐斯的肩膀。
“是…是啊。”
“你没忽悠我？”
“没有，这位勇者请冷静一下…”
林归念缓缓松下了手，给沐斯贡献了一场精彩的表情特宴。
林归念其实已经想到，或许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可能十年，也可能二十年，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间居然是一百年。
沐斯不明白林归念为什么这么激动，但有职业涵养的他还是继续说道：“无回将军在一百年前将天族之脉摧毁，与他们一同坠落入了空间深渊。”
“是她让天族彻底退出了赋灵的土地，也让人族真正看到了胜利的光芒。”
“她，是我的英雄，也是人族的英雄，或许您不能理解，但在这里，也请您必须理解。”
林归念自然听出了这个孩子所想表达的真正含义，他在控诉她先前对他英雄的无礼。
但此刻林归念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听完沐斯的话，她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
“我…人族，最后赢了吗？那些家伙被赶出去了吗？”
这是她在进入游戏之前就一直在反复询问自己的问题。
这片大陆的最初，只有人族这一个智慧种族，直到在某一天，天空被撕裂开来，一群外来种族来到了这片土地。
而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杀光人族！
从那一天开始。
人族便与这些外族开始了不死不休的战争。
林归念对自己的种族充满自信。
可是在她站上这未来的土地时，她还是止不住询问。
他们，最后赢了吗？
那些外来者，真的被赶出去了吗？
林归念作为无数为了种族存亡而战的生灵之一，她的梦想自然也与大部分人都一样简单、纯粹……
“当然，我们赢了。”
当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林归念的眼睛浮现了一层朦胧。
她晃了晃脑袋，很快将情绪再次掩藏。
沐斯看着这个奇奇怪怪的玩家，红色的瞳孔之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轻咳了一声，道：“无回将军的故事已经成为了过去，外来的勇者，欢迎来到赋灵大陆。”
沐斯抬起头来，面带微笑朝着她张开了双手。
“请从此刻开始，重新书写属于您的传奇吧。”
“念归阁下。”
林归念看着沐斯的背影，此刻她正跟随着这位引路npc前往“传奇”的第一站。
没有了因为得知胜利而产生的复杂情绪。
她的眼底只剩下了质疑。
【游戏】
【npc】
【玩家】
所谓“游戏”，究竟是她的世界本身就是一个游戏，还是因为对抗异族失败才成为了游戏？
或者…“现实世界”才是真正导致这一切的元凶？
现实世界究竟是敌是友？
林归念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四周熟悉却陌生的场景，明明如此安逸繁荣，可她却如何也无法释怀。
还有…那个声音。
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类似“博物馆”的地方。
大殿里金碧辉煌，墙壁上篆刻的正是异族降临，人族与之反抗的故事。
大殿四周，满是用黄金雕刻的雕像。
在这里，林归念总算看见了其他的玩家。
他们与npc的区别就在于，头顶除了标注清楚的名字外，还有“等级”。
“这城里，为什么人那么少？”林归念不禁发出了疑问。
沐斯闻言，以为她问得玩家，微笑回头：“自是因为无回将军的领悟雕像开放了，大部分人都去了首城。”
“现在留在这里的，大部分跟您一样，是新人勇者，还有一些现在正在城外做任务。”
林归念其实是想问这里的居民都去哪了，可不能直接问，只能脑补，难道都被杀光了吗？
沐斯也没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继续道：“这里是领悟堂，每一位勇者都要来到这里学习最基本的技能。”
“选一个您感兴趣的职业吧。”
“当然，您也可以多选几个，不过，除了第一个，其余的，咱们自然就需要收费了。”
闻言，林归念左右看了看，这才发现，那些玩家都在雕像前或打坐，或站着身子满脸狰狞。
而那些雕像，并没有雕刻出样貌，不过从服装上可以依稀分辨出他们的职业。
魔法师、剑士、牧师、召唤师、暗杀者（刺客）……
说实话，放以前林归念肯定只认得前三种，后面这两个，还是从另一个记忆中找到的对应概念词汇。
林归念并没有急着选，而是转头问道：“必须选吗？”
沐斯顿了顿，摇了摇头：“当然不需要，我们尊重您的选择。”
林归念点了点头。
她就是一问罢了。
随后，她向前继续走去。
看见大堂最前方的壁画，神情闪动，停了下来。
沐斯也抬头看去，尽职讲解道：“这是就是天陨之战。”
壁画上。
赫然是一穿着盔甲的战士手持红剑，冷目看着那些折翼的天族坠落深渊的之景。
林归念心中只是起了一点波澜，随后转头，向一处雕像走去。
感受到一道虚无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
林归念不禁有些皱眉。
难道已经被注意到了吗？
没关系，冷静。
林归念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般，然模仿那些玩家的动作，缓缓将手放在了面前的剑士雕像上。
然后，一道听不出男女的声音从脑海中突然出现。
他说：
［将军，好久不见］
［欢迎回来～］
林归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