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往昔
次日
徐长青从床榻坐起，双眼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房间，穿好自己的衣服后，徐长青走出房门，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小院，转头向着山下走去。
路过的同门都礼貌的朝徐长青问好，徐长青也朝他们依依点头。
这次徐长青下山，没有告诉自己的几个师傅，径直离开蜀山，往渝州城而去。
渝州城郊外
徐长青从剑身落下，神色木然朝着他在高空看见的那处大坑走去。
来到大坑，徐长青抬头看向这庞大无比的巨坑，嘴唇蠕动几下，但还是没有开口，继续向着大坑深处行去。
不多时，徐长青爬上中央的那处平台，也看见了那依然屹立不倒的长剑，徐长青脚步很慢，慢慢来到那破碎的长剑处。
徐长青看着这剑身布满裂痕的长剑，眼前的景色似乎的模糊了，犹如隔雾看花，伸出有些微微发颤的手，触摸上那柄破碎的长剑，徐长青的手指仔细的摩挲着剑柄处刻着的苍古二字。
徐长青的思绪恍惚了一下，似乎又看见了苍古那严肃刻板的模样，一边训斥自己一边教导自己剑法。
苍古师傅是自己几个师傅中最严厉的，但是徐长青知道，苍古师傅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刻板严厉，但很喜欢他，待自己也是如亲子一般。
也是蜀山中最护短的那一位，蜀山弟子在外面受了欺负，往往都是苍古师傅出面帮弟子们讨回公道。
徐长青腿一软，直接跪倒在长剑面前，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再次流了下来，神色痛苦，嘶哑着自言自语：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才出蜀山不久，师父你就死了啊？”
“为什么啊，我蜀山一直守护一方百姓平安，也一直在斩妖除魔啊，没招惹过你们啊。”
“为什么你们要杀我师父啊？”
“为什么啊，我一生没做过坏事，为什么要杀我师弟，为什么要杀我师父啊？”
“为什么要杀掉紫萱，还要取她血，她不是女娲后人吗，为什么啊，她也没害过人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一直肯放过我！”
徐长青跪在地上，身躯一直颤抖着，双手撑着地面，手指死死抠入地面中，被长发盖住的面容上，一滴滴眼泪掉落融入地面。
不知道过去多久，徐长青像是哭累了，也好似流干了眼泪，静静这么跪在那里，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呆呆的望着那柄长剑，一动不动。
徐长青这一跪，就整整跪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一动不动，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那柄长剑，气息犹如一潭死水，毫无半点生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徐长青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站起身，但是因为跪了太久，腿脚已经麻木了，刚刚站起来又一下重新跪倒了回去。
徐长青面无表情，慢慢从怀里摸出了一本书，一本上书《三世念》的功法，徐长青还记得这是当时那个年轻人送自己的。
远处虚空，徐凡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徐长青，当看见徐长青还是打开自己送的那本功法，徐凡目光微动，这三世念徐凡也只是粗略扫了一眼，里面描述的的作用很模糊，按照徐凡的理解便是，回忆往昔斩断过去，静心明目看破迷惘。
伴随着徐长青不断翻阅三世念，徐长青的脑海中也出现了一些徐长青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画面，他看见了紫萱，也似乎看见了自己，徐长青呆呆看着脑海中的记忆。
第一世时，他叫顾留芳，跟随师父前往苗疆，同各地道学大家探讨道义，在独自游玩灯会时遇到了紫萱。两人自此在一起游玩，日生情愫，但是顾留芳必须要随同师父返回中原，紫萱执意不肯，两人遂订下了三年约定：
若紫萱三年后仍不忘记顾留芳，顾留芳便会回到苗疆娶其为妻。之后，顾留芳师父得知情况，为了能让顾留芳修道有成，所以谎称紫萱病死，骗得顾留芳出家为道。
但是机缘巧遇，两人在故地重遇，顾留芳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执意还俗。紫萱因为气愤其师，将道观烧毁，两人被众人追缉。当两人逃至悬崖之上，顾留芳跪问苍天：“若我们能够厮守就把天上的云都聚在一起吧。”
话音刚落，所有的云朵全部散开，但是二人执意不会辜负彼此，携手跳崖自尽，之后紫萱被圣姑救活，而他顾留芳则无法复生。
徐长青神色又多了一丝悲凉，脑海中的画面再次一转。
第二世时，他叫林业平，是一处道观道长，而紫萱因为顾留芳的死郁郁寡欢，终日只知饮酒，恣意放纵。由于紫萱的到来，使得很多男子不再劳作。
林业平本着劝解的态度前去，结过与紫萱的几番交涉后，决定以自身来缓解其痛苦。此举震惊众人，众弟子苦苦哀求，但是林业平执意与紫萱结为夫妻。
然而新婚之夜，林业平因为不知道自己的前世就是顾留芳的原因，与紫萱产生误会（紫萱在睡梦中喊着顾留芳的名字）。
紫萱不肯说出事情原委，致使两人分道扬镳，紫萱独自返回了苗疆。苗疆战乱，紫萱率人民反抗，但是失败了。紫萱为了保护她的子民，甘愿被擒。法场之上，林业平独闯敌阵，想要救紫萱，最后寡不敌众被乱枪刺死。
临死前，他倒在紫萱面前问道：“告诉我，你心里到底还有谁？”到死，林业平也不知道自己就是紫萱爱恋了两世的爱人。
徐长青看着脑中多出的记忆流着眼泪，神色似哭似笑喃喃自语：“顾流芳，林业平，哈哈哈，原来哪怕是前世自己与紫萱也没有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