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假面舞会
冷逾与dark并肩而行,穿越狭窄的小巷,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灰扑扑的建筑。
从外表来看,它像个生产三无产品的手工作坊,亦或是被废弃的车间,总之绝对跟他们身上雍容华丽的礼服配不上。
破旧的门口站着个戴着礼帽,身着马甲的男人,应该是守门人。
两人走过去的时候,他先是躬身欢迎,然后问:“二位的请帖呢?”
面对男人平凡的,带着笑容的脸,冷逾的心跳没由来加速,脊背发寒。
他在三处待了这么多年,很久没有遇到这种人了,即便不显于形,从这人身上无意中流露出来的杀气无一不在提醒着冷逾——
这人绝不是个善茬。
察觉到冷逾的僵硬,dark揽住冷逾的腰,把他往怀里塞,“不好意思,我妻子有些怕生。”
冷逾一怔,拧眉看向dark。
dark朝他眨了下眼。
守门人笑容和煦地看向冷逾,“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没错,我来带‘她’见见世面。”dark笑了两声,从西服内袋里拿出一张烫金请帖,递给守门人。
守门人接过以后查看一番,然后推开身后那扇木门,恭敬道:“二位请进。”
dark矜持颔首,搂着冷逾昂首挺胸缓步而入。
门内并不是一片漆黑,五光十色的灯缀在长廊两侧,光影交错,彰显着两人间暧昧的距离。
走了两步,冷逾推了dark一把,试图拉开距离,没想到居然没推动。
年轻人的力气确实大,他点了点dark手背,“爪子松开。”
dark置若罔闻,甚至加大手臂的力气,稳稳当当搂着他的腰。
“dark…”
“嘘,这里有监控”,dark表情未变,看上去神情坦荡至极,“如果不想让人看穿伪装,你最好不要离我太远。”
冷逾面无表情地磨了磨牙,倒是没再说“离我远点”之类的话,小流氓咧开嘴,露出得逞的笑容。
经过长廊以后,又走了一段冗长的旋转楼梯,等胸腔的空气减少到一定程度时,两人终于到了地方。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门口站着面容俊朗的侍应生,躬身欢迎后,递给他们简易吸氧瓶跟面具,“地下空气不太流通,请两位收好,祝两位玩得愉快。”
冷逾一怔,“怎么还有面具?”
dark手脚麻利地戴好面具,“唔,忘了告诉你,今晚的主题之一就是假面舞会。”
冷逾无奈,只能戴上那张只能堪堪遮住上半张脸的女士面具。
随后他摩挲着瓶身,黑眸沉沉地盯着这扇一看就造价不菲的大门缓缓打开。
西城地底下什么时候修建了这些东西?
一看就是大工程,在这种深处动工,不可能没有动静,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收到相关的文书申请?
想得正出神,dark突然碰了碰他的手臂,“门开了。”
冷逾回过神,拎着繁复冗长的裙角跟上dark。
地底跟地上简直是两种极端反差,地上有多破败,地下就有多繁华,椭圆形的拱顶建筑一下就吸引人的目光,银白色的外观在人造灯源下熠熠生辉,其余的建筑簇拥着它,形成一个聚拢风格的小型城镇。
街道上插满血红色的旗帜,旗上盘虬的藤蔓缠绕着深沉的黑曜石,远远望去像只一直注视着你的眼睛。
街上的人衣着风格千奇百怪,但无一例外都打扮得光鲜亮丽,齐刷刷朝那银白色建筑涌入。
冷逾收起震惊的神色,被dark拉着汇入人流中。
他四周观望一番,压低声音,“这是哪儿?他们要去干什么?”
dark耸肩,“你别问我,我也是第一次来,我在调查的时候遇到个戴面具的男人,是他告诉我来这儿能查到线索,请帖也是他给的。”
冷逾眉心一跳。
怎么又是戴面具的男人?!
他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
dark的话像是在冷逾头顶架了一把刀,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狠狠砍下来。
他扫了眼身旁兴致勃勃,想要大闹一场的dark,开始后悔为什么不问清楚就跟过来了。
他们并没有走多久,就被这栋巨型建筑所吞噬,建筑内的风格倒是没有外面那么张扬与显眼,只用了低调的黑色与褐色。
也正是这沉重的颜色,衬得建筑场内的气氛愈发压抑与窒息。
建筑正中央是个面积可观的大舞池,正放着舒缓的爵士乐,戴着面具的人们在里面翩翩起舞,四周是环形的房间,一层叠着一层,足足叠了七层之高。
dark没有犹豫,扯着冷逾的手就迈入舞池,小流氓力气大还不听话,冷逾不想引人注目,只能被迫跳女步。
一舞终了,冷逾毫不客气地用那细细的高跟踩到dark脚上,压低声音怒道:“dark,别忘了你来这儿的目的!”
dark疼得脸都绿了,又不敢喊出声,委委屈屈松开冷逾。
冷逾整理了裙摆,不着痕迹地打量周围人,虽然他们戴着面具看不到长相,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是藏不住的。
来这里的每个人,非富即贵。
视线扫过一个穿宝蓝色西装的男人时,冷逾猛地一顿,眯起眼仔细打量。
这个熟悉的背影…
男人正在与旁边的女士攀谈,正巧侍应生从旁边经过,他伸手拿了两杯酒。
而就在转身的瞬间,一直盯着他的冷逾正巧对上那双带了点幽紫的眼睛。
冷逾默默攥紧裙角。
果然是戚青!
这个被他踢断过十三次肋骨,打断四五次腿,刚进监狱就被保释出来,不停骚扰他老婆的混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着,冷逾拎起裙角,抬脚就往戚青那边走。
可还没走几步,胳膊猝不及防被身后的力道扯住。
冷逾以为又是dark那小子捣乱,扭头刚要开口让他松手,结果却撞进一双微微弯起的眼。
红得深沉,像饮足了血,又像街上挂着的旗帜,被这么盯着,好似下一刻就会有无数藤蔓拔地而起,将他吞没。
拉住他的是个银头发的男人,脸上戴着白金色的面具,比他稍微矮了一点,因此看他也是微微仰着头。
“这位女士,请原谅我的无理”,他语气含笑,清越低磁,“您实在太漂亮了,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跟您共舞一曲?”
男人的声音像是小钩子,不轻不重挠着他的耳膜。
冷逾不自在地退后一步,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戚青,“抱歉,我有些累了。”
“可舞会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银发男人说着,上前一步,迅速拉近两人的距离。
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香味从男人身上传来,冲撞进冷逾的感官。
冷逾瞳孔微震,这个味道不是…
玛格丽特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