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保护好你
沉默了一会儿,安希再度扭过脸,直勾勾盯着南逸,又把话题拉了回来,“逸哥,我你明明不是说爱我的吗?为什么我被刁难的时候你一句话都不说?”
南逸眸光微闪,沉默不语。
安希偷偷观察着南逸的表情,见后者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的思维突然发散起来。
他突然回忆起以前曾支配过他的,淹没过他的,教唆过他的,源自对某个人的嫉妒。
为什么那个人在南逸身边时,只要皱一下眉,南逸立马就会奉上嘘寒问暖的关怀。
无名火来的又急又快,安希颤抖了两下,“逸哥,你不愿意帮我说话,是不是因为不爱我了?你…还在惦记着那个死人?!他都死了一年了,你答应过我会往前看…”
“小希!”南逸沉着脸打断了安希的话。
他掩去眼底的烦躁,扣住安希的后脑勺,他几乎是撞过来的,吻得又狠又凶。
直到安希气喘吁吁,眼神迷离,南逸才放开他,哑声道:“这下你总该知道我爱不爱你了吧?”
南逸将搭在额前的刘海全部拢到脑后,露出凌厉又俊美的五官,看得安希脸红心跳,一时竟忘记翻旧账。
南逸吐出一口气,屈指姿态亲密地弹了下安希的额头,“好了小希,不要再提那个死人了,他在我心中哪有你重要?”
“逸哥,那刚刚…”安希攥紧拳头,一扫方才的咄咄逼人,嗓音跟眼神都夹带着委屈与潮湿。
他欲言又止,南逸却明白了他未道出口的意思。
他顺势握住安希的指尖,“不是我不替你说话,你知道刚刚招惹的是什么人吗?&34;
安希小脸一白,“什…什么人?”
南逸表情严肃,“让你道歉的那个是军情三处的处长冷逾,这人脾气古怪,行事乖戾,再加上官压商一头,不管是南家还是安家,都得罪不起他。”
“我旗下的w公司就是被他盯上了以后不停下滑,好几次濒临破产,到现在还没恢复元气,所以得暂时避开他的风头。”
安希对于w公司出事的消息以及严重程度还是略知一二的,回想起方才冷逾那冰冷的视线,他不自觉拧起眉,“这样啊…”
南逸宽慰一笑,牵紧安希的手落下一吻,“不过没关系,就算他冷逾再有本事,要是想伤害你,我是绝对不允许的。到时候我就是拼上所有基业,也一定保护你。”
在外人向来都是冷冰冰模样的南逸却对自己温柔体贴,这种偏爱的感觉让安希很受用,他热情地回吻南逸,声音里充满了依赖,“我相信逸哥!”
南逸放在安希腰间的手缓缓收紧,相拥的两人远远瞧上去,亲密无间,佳偶天成。
然而在安希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南逸眯起的眼底,冷意与杀机倏然倾泻。
作为国内一线城市的西城并不是所有地方都有高楼大厦。
城西有一片低矮的厂房,那里扎堆着一群着不远万里背井离乡来寻求机遇的人,他们一遍遍经过社会的蹉跎与残酷的竞争,然后被淘汰到了这里,拼着体力与生命在工厂里获取一点微薄的工资,以此来生存。
换句话说,别人能悄无声息地将他们从这个城市里抹去。
深夜,一个不起眼的厂区空地上横七竖八停着十几辆车,几万到几百万不等,什么牌子的都有。
一身工装打扮的男人从十四号厂房里走出来,穿过那些车,径直走到最后面那辆,弯下身敲了敲玻璃窗。
片刻后,车窗被人放下来一小段,露出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右手夹着燃了一半的烟,跟着车里的音乐摇头晃脑,从头到脚透露出一股富贵的味道。
工装男人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压低声音,“宝爷,兄弟们已经布置好了现场,周围也排查过了,不会引起条子的注意。”
他撩起一节衣袖,指了指表上的时间,“马上要到交易时间了,大家都在等着呢,您要不带着货…”
被唤作宝爷的男人撩起左边的眼皮子,不紧不慢睨了他一眼,一边弹烟灰一边说:“不急,再排查一遍,毕竟我批货来得不容易,我那群兄弟可是拼上命才从三处那群疯狗里护下来这一点。”
男人连连应和:“宝爷担心的是。”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直到交易的前五分钟,宝爷摁灭了手里的烟头,拎着两个箱子慢慢悠悠地下了车。
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身高体壮的黑人保镖,一路护送他进了十四号厂房。
厂房里像一个烧开水的炖锅,锅里熙熙攘攘挤着几十号人,每个人的脸都像是被煮熟似的泛着红,他们踩着地上未燃尽的烟蒂,兴奋地盯着缓步进来的宝爷。
“宝爷,您可终于来啦!”西装上衣与工装裤子不伦不类搭配的男人殷勤地迎了上去,宝爷冲他抬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
西装男扭过身,拍了拍手,“大家静一静!”
煮沸的大锅撤了火,没一会水面便平静下来,明里暗里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宝爷跟他手里的箱子。
宝爷把其中一个箱子递给西装男,西装男接过后,把它高高举起确保每个人都能看到,“相信大家都是为了它而来的,大家稍安勿躁,先让大家看一看货。”
话音未落,厂房的灯被关掉,陡然暗下来的环境中,密码箱开锁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
不多时,数道浅蓝色的光晕跃入人们视野,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它们像水又像沙,在透明的玻璃管里缓缓流淌。
一片沉默里,有人突然发出感慨,“它真漂亮。”
随即便响起一阵附和的声音。
大灯被打开,视线再度恢复光明,西装男将打开的箱子放在投影台上,虚拟成像的屏幕中立马出现数管浅蓝色的药剂,它们在光影下泛着迷人的色泽。
“这一批药是不可多得的好货,具体功能呢…”
西装男突然咧嘴一笑,又是一拍手,从暗处走出两个彪形大汉,推搡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到他们面前。
女人脸上廉价的妆容被泪水冲花,她跪倒在地上,身体轻轻颤抖着:“不是说只给一个人服务吗?”
她扫了一眼周围或是兴味或者看好戏的男男女女,“为什么现在这么多人?”
西装男笑眯眯,“的确是给一个人服务啊。”
说完,他从箱子里拿出一小管药剂,在其他人面前晃了晃,然后走到女人面前,“给大家看一下效果。”
女人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挣扎着向后退,却被大汉拦住。
她一边哭喊,一边被西装男不容拒绝地注射药剂。
在针筒空了的那一瞬,女人停下反抗,她像一条蛇蜷缩起身体,来回蹭着地面,看样子想要把水泥地蹭出来个坑。
她的四肢开始扭曲,她的头发不停脱落,露出带着血的猩红头皮,她的喉咙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发出难听的嘶鸣。
她无助又绝望地朝周围人伸出手,希望有谁能够救救她。
然而这群人就只是站在原地,好奇地看着女人的反应。
他们当中有神父,有土豪,有医生,有律师,每个人的外表都光鲜亮丽,但看着这堕落又黑暗的一幕,没有一个人上前拉住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