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绿帽一顶
季洵美求助似的望向冷炀。
冷炀微微侧身,遮去戚青侵略性十足的视线,神色不虞,“我劝你不要对我弟媳有什么非分之想。”
戚青笑意更甚,“怎么会呢?我可是很有礼貌的一个人。”
冷炀嗤笑一声,一把拽过那一大束白菊花,推开病房门,扭头看向戚青,“不是要探望病人吗?进来啊。”
一旁的爱罗德面露犹豫,“科长…”
冷炀脸上笑容意味深长,“我相信‘礼貌’的戚先生不会对一位重伤患者怎么样的,对吗?”
他刻意咬重了“礼貌”二字。
“那是自然。”
戚青像是听不出冷炀的阴阳怪气。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并未往病房那边走,反倒是刻意整理西装,迈着长腿款步行至季洵美面前。
在他人忌惮又疑惑的目光中,身高腿长的军火贩子朝季洵美做出彬彬有礼的姿态,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初次见面,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是戚青,一个被你的魅力深深折服的男人。”
戚青自我介绍那一番话落下去,场面诡异地安静了数秒。
不管是直面戚青的季洵美,还是飘在半空的冷逾,都被他油腻的言语给震惊到了。
狗二好半天才缓过劲,一言难尽地看向冷逾,【这家伙以前就是这个样子吗?】
冷处长难得沉默起来。
见戚青如此,季洵美露出尴尬又无措的表情。他一向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尤其是面对戚青这种“热情洋溢”类型的人。
他硬着头皮回了一句“你好”,旋即逃跑似的往冷炀的方向挪了两步。
殊不知他那副任人揉搓的模样才更能激起他人心里的征服欲。
无人注意的角落,恶意在戚青眼底肆意疯长。
耳旁传来冷炀催促的声音,戚青把注意从季洵美身上收回,消完毒后,迈着大步走进病房。
重症监护室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医疗仪器围在病床旁,滴滴滴发着响。
“生死不明”的冷处长整个人几乎陷进被子里,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融化的白蜡,没有一丁点的血色。
冷炀站在床尾,看着跟死神作斗争的弟弟沉默数秒,抬起头,锐利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戚青的脸,突然问了一句:“你确认完了吗?”
冷炀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借着探病的名义来试探冷逾是否真的受伤,戚青这算盘打得简直不能再响。
被冷炀当面点破,戚青也不恼,反而是装模作样垂下眸,“冷科长原来是这样看我的,我可是真心实意关心冷处的安危,结果怎么到头来变成居心叵测了呢?”
爱罗德脾性急,懒得像冷炀那样跟戚青你来我往得打太极,当即伸手指向门口,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别在这儿假惺惺的了,看完就赶紧滚吧。”
听爱罗德赶人,戚青拉长腔调叹了口气,抬起一只脚作势往门口迈,却又在落下的那一瞬调转方向,忽得凑到了季洵美面前,眼神灼热。
季洵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礼貌地问了一句:“戚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戚青是多国混血,盯着人的眼瞳呈现出惑人的幽紫色。
他在季洵美警惕的目光中勾起唇,语气中热情不减:“一想到这么漂亮的美人马上就要守寡了,我就忍不住心痛,看来冷逾那个废物没这个福气消受美人恩咯。”
他摆出一副替季洵美考虑的模样,“这样吧,考虑一下跟冷处离婚,然后跟我结婚怎么样?”
安静。
死水一般的安静。
戚青暗示性极强的话像是平地惊雷,炸的在场所有人颅内嗡嗡。
终于等来重头戏的狗二一拍大腿,冲旁边的冷逾比了个大拇指,【精彩不精彩,刺激不刺激,你还没死呢,这就开始挖墙脚了,还是当着你的面挖的!】
作为被死对头挖墙脚的正主,冷逾的反应并没有如狗二想象般那样剧烈。
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拍案而起。
相反,他的表情冷静到不能再冷静,甚至连眼尾上挑的弧度都没变一下。
可冷逾越是冷静,狗二心底越是发怵。
戚青这种不道德行为很快就遭到了谴责,众人诧异又厌恶的目光前前后后落到了戚青身上。
戚青依旧是无所谓的表情。
被季洵美迷惑的他未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从半空中传来的杀意,嘴角上挑的弧度像伊甸园里引人堕落的蛇。
见季洵美没有回应,他锲而不舍继续说:
“是我太着急了吗?也是,毕竟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们可以慢慢认识与了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店,里面有很多可爱的猫咪,漂亮的鲜花,甜而不腻的柠檬糖…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带你去。”
季洵美并未表现出对戚青提议的心动,脸色更加难看,往后退了一大步,“戚先生,我是不会跟冷逾离婚的,还请你自重。”
戚青不死心地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季洵美别过脸,迈着大步子走到病床前,牵起冷逾的手,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戚青扬起眉,盯着季洵美的眼神流露出势在必得,“我相信不久以后你会改变你的立场的。”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有人插了一句,“够了!”
戚青是被暴跳如雷的爱罗德拿着抢轰出去的。
临走之前,这个一直没怎么骂人,崇尚浪漫主义的法兰西小伙把能想到的脏话用z文跟母语冲着戚青轮番骂了好几遍。
把人轰走后,爱罗德一屁股坐到冷逾床尾,颇为心累地小声嘟哝一句:“这有个漂亮的老婆就是麻烦,前脚刚出车祸,后脚死对头就过来挖墙脚,还一挖就挖到正主面前。”
他自以为这抱怨的话没人能听见,可实际上他那既出车祸又被墙脚的倒霉蛋正主其实一直都醒着,不仅如此,他还把这里发生的闹剧一点不落全看在了眼里。
狗二就坐在他肩头,笑嘻嘻地望着底下所发生的闹剧,【看来这就是主系统把你的意识体拉出来的真正目的咯】
冷逾薄唇轻抿,眼底暗光翻涌。
狗二暗戳戳继续添火,【戚青不会是被你老婆吸引的最后一个人,他就像朵致命的花,不停散发香气,引来无数蜂蝶,如果你不作为的话,往后你头顶的绿帽只会越来越多】
狗二的叫冷逾本就难看的脸色彻底沉下去。
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包括冷逾。
他敛眸,浓郁且锋利的眼神沉默地注视着他的伴侣。
病房的浅色灯光下,季洵美的把自己缩成一团靠在他手边,还没消下的吻痕像是糜烂的海棠花,从裸露在外的颈子一直延伸绽放到衣领下面。
季洵美是枝头熟透了的果,薄薄包着一层皮,轻轻一碰,就能尝到甘甜的汁液。
只有冷逾碰过。
但现在有人告诉他,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人暗中觊觎,伺机而动,想要从他口下抢夺这枚果子。
冷逾收回视线,瞳仁漆黑得像是什么光都照不进去。
想给他戴绿帽?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