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阴魂不散
一番云雨过后，冷逾手里夹着没点燃的烟，推了推趴在他小腹上的人，“洗澡，你先去。”
季洵美正把玩着冷逾衬衫最下面两颗纽扣，整张脸贴在冷逾的堆满伤疤的腹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吻着那些陈年旧痕。
听到冷逾的话，他往上爬去，把全部的重量压在冷逾身上，“我累，你抱我去，然后咱俩一块洗。”
大美人一撒娇，看上去就令人血脉喷张，可处于贤者时间的冷逾就像座无欲无求的菩萨，不仅不为所动，甚至歪了歪身子，让季洵美滑下去。
他淡淡道：“自己事情自己做。”
“老封建。”季洵美嘟哝了一句，从床上爬起来。
不过他并没有往浴室的方向走，而是去了客厅。等他回来时，手上多出一个藏青色的盒子。
冷逾视线落到季洵美手里的盒子上，“这是…？”
“给你的礼物啊。”
季洵美一边说着，一边坐到冷逾脚边，白嫩的手指握住了冷逾的脚腕，轻轻摩挲。
冷逾眼皮子一跳，没由来升起一种被毒蛇缠住的错觉，他强压下想把季洵美踢开的冲动，撑着胳膊起身，“你这是干什么？”
“别动！”
季洵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空着的那只手打开盒子。
天鹅绒布里躺着一串造型别致的银链，链上勾勾绕绕盘亘无数藤蔓，尾端缀着一颗漆黑如墨的黑曜石。
季洵美捻起那条链子，不等冷逾躲避或者拒绝，迅速把它扣在冷逾的脚踝上。
银色藤蔓与蜜色皮肤交相辉映，在暧昧的灯光里显得格外诱人。
季洵美低着头喃喃，“小鱼真漂亮。”
可是作为佩戴者的冷逾心情就没有那么美丽了。
这条链子给他一种被禁锢了的感觉。
察觉冷逾表情变化，季洵美放软了声音，眼眶微红，“你平常出任务总说怕弄丢戒指，一直都不肯戴，可是我想在你身上留下点东西，来证明你是我的。”
冷逾有些不自在，“其实…你不需要这样。”
“我需要！”季洵美陡然拔高音调。
他把脸贴着冷逾的脚踝，盯着银链上两人名字的缩写，以及那串藏着他心意的y语，“小鱼啊，你太优秀了，你不知道有多少在背后偷偷惦记着你，我每天都担惊受怕得，总觉得有一天你会被别人抢走…”
说到后面，季洵美的声音里染上哭腔。
冷逾的表情出现松动。
片刻后，他像是妥协一般冲季洵美说：“好，我会戴着它的。”
季洵美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猛地扑到冷逾胸前，直勾勾盯着他，“真的吗？！”
冷逾错开视线，“嗯”了一声，又问：“为什么会想送脚链呢？能让人佩戴的饰品的种类很多，你明明可以选择其他。”
季洵美笑得微微露出虎牙，“秘密。”
季洵美心满意足地去洗澡了，冷逾犹豫着把手伸向脚踝，却又在碰到银链的那一瞬收了回去。
就先戴着吧。
他把烟点上，靠着半开的落地窗，视线扫过底下熙熙攘攘的街道，出神地盯着某处。
一根烟见底，冷逾回过神，正欲掐灭烟头，肩头忽得一沉。
先前那个从马桶里爬出来的古怪小人换了套更加粉嫩的衣服，正满脸揶揄地看着他。
对上冷逾望过来目光，他咧开嘴，露出一排细细白白的牙齿，【又见面了，冷处长】
目光扫过冷逾胸肌上的抓痕，小人看着冷逾指间缭绕的烟，略带打趣地说：【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冷处长可真会享受…】
他的话还没说完，脖子就被一股大力给攥紧。
表情阴沉到几乎要杀人的冷逾单手掐住小人的脖子，“你从哪儿跑出来的？我家马桶吗？！”
小人看着冷逾死死拧起来的眉头，讪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我穿墙进来的】
闻言，冷逾脸色稍霁。
他慢慢收紧手上的力度，声音从紧合的牙关里逐字蹦出，“以后你要是再顶着马桶水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小人被掐得满脸通红，死命挥动四肢，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不…不会…】
冷逾面无表情松开手，小人失去支撑摔在桌子上，捂着被掐紫的地方，喉管里一阵阵冒出破锣似的气音。
【不可能…他怎么能压制我…这不可能…程序没有问题啊…】
小人嘟囔的声音又细又轻，冷逾听不大清，只捕捉到几个模糊的字眼。
他把烟头摁灭扔进烟灰缸，从被季洵美扒掉然后随意扔在地上的衣服堆里摸出配抢，对准小人的脑门。
小人一激灵，下意识高举双手，站直身体。
冷逾拉下保险栓，手指搭在扳机上，“给你十秒钟解释的时间，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不然我立马开抢爆了你的头。”
小人眼珠子颤了两下，咕咚咽下唾沫，语速飞快地回道：
【我是狗血配角自救系统，你可以叫我狗二，你现在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本快要崩坏的狗血np小说，小说主角是你老婆，而你是不得好死的配角，未来的你不仅会被出/轨，还会沦落到死无全尸的下场】
【但是不用担心，我就是为了拯救像你这样的悲惨配角而存在的！来吧，只要你认真打乱剧情，就能挽救一切，对抗不公平的命，成为自己人生的主角！！】
小人的声音慷慨激昂，热血沸腾，看向冷逾的眼睛里充斥野心与雄志。
听完他这番煽动人心的话，冷逾的表情却是索然无味，没有一点波动。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与沉默。
小人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紧张地看着冷逾，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难道不心动吗？】
闻言，冷逾打量着小人的脸，然后眯起眼。
“不心动。”
下一瞬，抢声响起，“砰！”
冒着白烟的金属子弹深深卡进桌沿，而那小人忽得哑了声，脑门那里多了一个大洞。
冷逾低头看了眼抢口，眉峰上挑，自顾自说道：“怎么没死？”
从震惊与恐惧中回过神的小人圆瞪双眼，捂着被洞穿的脑门尖叫起来，【我明明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你为什么还是开抢？！】
“我可从来没说我会遵守约定。”
冷逾收回配抢，一边抓住小人的身体，一边把窗子推开，随意地将他丢了出去。
他的视线扫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转过身，落到身后那扇紧闭的浴室门。
“狗血小说？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