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活一起活
五个士兵一下子围了上来。
李漓出自流亡的沙陀贵族家庭,自幼接受过过硬的战斗训练,虽然平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真的到了危急时刻,也只能把自己的格斗技能展现出来。蓓赫纳兹则做了一个出乎人意料的动作,迅速掀掉了自己身上的罩袍,露出了里面那身黑色紧身劲装,同时拔出了一把匕首。
李漓弓着腰,看准扑向自己的一个士兵,冲上去一把拧住士兵甲的一根手指,向后狠命一掰,把这根手指的骨头掰断了,瞬间士兵甲偌大的身躯扑通跪倒在地,李漓对着士兵甲的鼻梁一个抬腿,士兵甲瞬间失去了战斗力。士兵乙愤怒的从腰间抽出弯刀,向李漓劈了过来,李漓顺势掰动自己制服的士兵甲的另一根手指,士兵甲本能的站了起来,士兵乙的弯刀直接就砍在士兵甲的手臂上,士兵甲发出一声惨叫。而士兵乙身后被捆绑的男孩突然猛地撞向李漓面前的士兵乙,士兵乙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李漓趁机迅速地抽出受伤的士兵甲的弯刀,在士兵乙还未收回砍在同伴手臂上的刀的那一刻,对准士兵乙的大腿砍了下去,士兵乙也蹲了下去,李漓迅速向后一退,士兵乙已不能移动,单膝着地跪在原地不停地挥舞着弯刀。
一旁叫骂的肥胖官吏走到被捆绑的男孩身后对着男孩的背部踢了一脚,男孩也翻身滚了出去。与此同时,蓓赫纳兹的对面,三个士兵排成一排,手持弯刀。士兵们迈出坚定的步伐,向蓓赫纳兹发起了攻击。他们举刀砍向蓓赫纳兹,剑刃闪烁着寒光。蓓赫纳兹灵活地躲避着他们的攻击,她的身体在空中舞动,宛如一只不可捉摸的蝴蝶。她的匕首犹如闪电般刺向士兵丙,他惊讶地看着自己持刀的那条的手臂,鲜血喷涌而出,他把弯刀丢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捂住了伤口。蓓赫纳兹没有丝毫停顿,她迅速转身,躲避了士兵丁的攻击。她的匕首再次闪现,刺向他的大腿,他又是一声惨叫,士兵丁只能无助地倒地。
最后一个士兵,从穿着打扮上看上去,应该是这些士兵的领队,他看到他的手下们都被李漓和蓓赫纳兹击败,他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然而,士兵戊并没有退缩,而是毅然决然地向蓓赫纳兹发起了最后的冲击。他的弯刀刺向蓓赫纳兹的胸口,威力惊人。然而,蓓赫纳兹的身手更胜一筹,她轻松地躲开了这一攻击,然后迅速反击。蓓赫纳兹握紧拳头,瞄准了士兵戊的腰部,一记准确无误的重击,士兵戊痛苦地倒在地上,蓓赫纳兹顺势一脚踩在士兵戊持刀的那只手上,士兵戊手中的弯刀掉落在一旁,这个士兵开始夸张的打滚。此刻,那个肥硕的官吏慌了,李漓对着他那滚圆的肚皮抬腿一脚,那个官吏立刻就仰面倒下。蓓赫纳兹见状,拿着匕首向这个官吏的腿上狠狠地扎了下去,又转了半圈再抽刀。刚刚还单膝着地在原地挥舞弯刀的那个士兵,见状,识趣地放下了弯刀。一眨眼时间,这五个比李漓高大的士兵都失去了战斗力,横七竖八地在路中间痛得不停地呻吟。
“跑!”蓓赫纳兹捡起刚刚丢在一旁的罩袍,套在自己身上,对李漓说出一个词。李漓和蓓赫纳兹相互对视,两人正视着躺着的伤兵,迅速向身后撤去。
就在这时候,那个被反绑着双手的女孩“噗通”跪下,对着李漓和蓓赫纳兹说:“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旁边的男孩也投来复杂的表情。
蓓赫纳兹快速追过去,用匕首割断捆绑两人的绳索,也不说话,就向着李漓逃跑的方向追去。然而,这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却相互搀扶着紧跟了上来。
“你们跟着我们干嘛?”李漓问身后跟来的两人。
“我们已经没地方去了。”衣衫褴褛的女孩说。
“你们打伤了那些官兵,我们被他们抓住,怎么也说不清楚。会被处死的。”衣衫褴褛的男孩说。
李漓不再说话。
天色渐暗。四人一阵狂奔,来到了小镇入口处的茶水棚前,茶水棚已经收摊打烊。埃尔雅金早就到那里了,此刻已经坐在马车上,神情略显焦急;马车车夫也坐在了驾车的位置上,显然埃尔雅金也没有收获,此时他们已经准备离开,就等李漓和蓓赫纳兹回来了。
埃尔雅金还没搞清楚状况,可是李漓和蓓赫纳兹都不说话,各自一个翻身跃上马车,接着又各自把跟来的两个青年拉上了马车。
“走,回去再说。”李漓对埃尔雅金说。
“他们是玻璃工匠?”埃尔雅金疑惑地问。
“我和我弟弟都会烧玻璃,我们的父亲生前,是这个镇上最优秀的玻璃工匠之一。”衣衫褴褛的女孩,对李漓说。
埃尔雅金惊喜的看着李漓,李漓和蓓赫纳兹则惊奇的看着衣衫褴褛的姐弟。
“你叫什么名字?”李漓对着衣衫褴褛的女孩说。
“我叫玛尔塔阿塞那修斯,15岁;这是我弟弟,雅各阿塞那修斯,13岁;我们都能干活,都会烧玻璃。”玛尔塔说。
埃尔雅金还想说什么时,被李漓打断了,同时用眼神看向正在赶车的马车夫的背,说道“其他的事,回去再说。”
“你们就是下午在小镇里被那些贝都因士兵押着游街的,交不起吉兹亚税的那两个孩子吧?听茶水棚的大婶说,你们的父母都死了。真是可怜的孩子。”马车夫问姐弟俩,接着又从自己衣领里掏出一块木制的正方形十字架,展示给车上的众人:“不要害怕,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我也是科普特人。”
埃尔雅金很机灵,对马车夫说道:“师傅,能尽量快一点跑吗,谢谢您了。”
众人不再说话,李漓开始观察这对姐弟。雅各的皮肤黝黑,被阳光晒得发黄。他的眼睛深邃而疲惫,透露出他年幼时所承受的艰辛。雅各的头发稀疏而凌乱,从未剪过,长到肩膀上。他的耳朵上挂着一副简陋的木质耳环,这是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代表家族的传承和希望。雅各的衣着简陋而破旧,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棉布衬衫,衬衫上布满了补丁和污渍。他的裤子也是破烂不堪,裤腿上有许多补丁,裤子的颜色已经无法辨认出原本的色彩。雅各的脚上穿着一双破烂的麻鞋,鞋底已经磨损得几乎没有了。玛尔塔也穿着由粗糙的布料制成的长袍,长袍多年来的洗涤和穿戴使得它们变得褪色和破烂,还有各种各样的补丁,这是因为玛尔塔无法承担得起新的衣物,只能用布料残余来修补。玛尔塔的脚上穿着简陋的麻鞋,没有任何装饰,只是为了保护脚部不受伤害。玛尔塔的面容却不一样,尽管过着艰辛的生活,贫穷困扰着他们,玛尔塔的容貌却显得格外出众。玛尔塔的皮肤是如此光滑,宛如深色的玉石一般。她的眼睛是一双深邃的棕色眸子,仿佛能够看透人心。当她微笑时,她的双唇像是玫瑰花瓣一样柔软红润。她的鼻子高挺而秀气,给她的脸庞增添了一份娇俏的气质。玛尔塔的头发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她常常将它梳成一束束的辫子,使她看起来更加清纯可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望去,从外形上可以判断,那是法蒂玛王朝的骑兵队。马车夫开始调转方向向西北侧跑,目的是要越过法蒂玛王朝和邻近酋邦的边界,进入酋邦的领地来躲避这些骑兵。马车载着六个人,怎么也跑不快,身后的骑兵队却丝毫不忌惮,也跟了过来,而且越来越逼近。突然,嗖的一声,一支箭矢飞驰而来,射中了雅各的大腿,雅各痛得竟没有出声,玛尔塔急忙扑在雅各身上,生怕再有一箭射来射中雅各要害;又是一箭射来,射在了埃尔雅金的手臂上,埃尔雅金大声惨叫,伏在马车扶栏上不能动弹;马车夫受到惊吓,一个失误,马车的一个车轮碾压在一块石头上,车身向一侧倾斜,李漓翻下了车。蓓赫纳兹猛地起身跳下了车,赶到李漓身旁。此刻十多名骑兵已经赶到了李漓和蓓赫纳兹跟前。
“别管我,快走,把莎伦带去威尼斯,拜托了!”李漓对着马车上的埃尔雅金高喊。
“快停车!”埃尔雅金冲着马车夫喊道。
“停下来所有人都会死!”马车夫回答埃尔雅金,没有停车,继续驾驭马车加速逃跑。埃尔雅金一手扶着马车扶栏,真的无法动弹,无奈地看向后方,李漓、蓓赫纳兹和那些骑兵,随后喊道:“艾塞德,你们向他们投降乞活吧,等我回去花钱来赎你们!”雅各和玛尔塔哭了出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午袭击税务官大人的就是这两个人。”骑在马上的一个士兵对其余士兵喊道,这个士兵就是傍晚被蓓赫纳兹打了一拳躺在地上打滚的士兵戊,也就是和蓓赫纳兹最后交手的士兵,原来当时他那受伤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李漓迅速的站了起来,虽然翻下马车,但是他除了一些皮肤擦伤,并没有伤筋动骨;蓓赫纳兹再次掀掉了自己身上的罩袍,露出黑色紧身劲装。这队骑兵把李漓和蓓赫纳兹团团围住,绕着两人转圈。
“谢赫大人说了,必须抓活的,可以砍伤砍残,但一定要抓活的。像这种凶狠的暴徒,要抓回去当众处死!”领队的那个士兵高喊道。
“队长,另外两个异教徒贱民跑了。”一个士兵对领队的士兵说。
“先抓住这两个恶人要紧。那些贱民跑了就跑了,其实,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赶跑他们,彻底占有他们的土地。”领队的骑兵深知这二人的厉害,下午五个人都被他们制服了,现在一共就这么十个骑兵,不能分散人手,只可惜自己全部的人手,除去下午受伤的,就都在这里了。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埃尔雅金等人的马车在减少了两个人的重量后,得以提速,此刻已经走远,渐渐消失在烟尘里。
只见一个骑兵向李漓冲刺过来,李漓起身一跃,一把抓住向自己刺来的长矛,把这个士兵从马背上拽了下来,蓓赫纳兹如饿狼一般扑向这个落马的士兵,拔出匕首对准他的脖子就狠准快速地扎了下去,这个士兵的喉咙里瞬间喷出鲜血。李漓和蓓赫纳兹都没有在这个垂死的士兵身上浪费时间,迅速离开这个士兵,李漓手握长矛,蓓赫纳兹从这个士兵腰间抽出弯刀,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握着弯刀,两人背靠背,对峙着面前围成一圈在奔跑的骑兵们。就在同时,刚刚那个被击倒的士兵捂着喉咙挣扎几下,就躺着不动了。接着,又有两个骑兵大吼着,从两侧冲了过来,蓓赫纳兹俯下身子,拿着弯刀对准马腿砍去,一匹马瞬间翻身,马上的士兵翻了出去,被另一个士兵的长枪一枪刺中腹部,李漓趁机把手中的长枪扎入还在马上的士兵的胸膛,然后果断地抽回长矛。李漓和蓓赫纳兹再度迅速离开这马上就要丧命的两名士兵,依旧用刚才的姿势背靠背,继续对峙面前的一圈绕行的骑兵。骑兵们时不时射来几支箭,但都没射中谁或者被拨开了。面对这些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的骑兵,李漓和蓓赫纳兹断然不敢轻举妄动,而见识了李漓和蓓赫纳兹战技的骑兵们也不敢贸然进攻,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好长时间。
“你跳下车来干嘛,你不怕死吗?”李漓气喘吁吁地问蓓赫纳兹。
“你跌下车了,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蓓赫纳兹冷静地说:“少说话,集中注意力,还有很多敌人,保持体力。”
就在这时在沙漠的西南方,天边传来一阵阵骆驼的嘶叫声,驼铃声,接着是滚滚的烟尘。双方都不知道来者是谁,但很显然,那肯定不是商队,因为那些骑着骆驼的人,是一整排横排着的队形,以不急不缓的脚步向这边推进的。接着传来一阵号角声,上百人的喊声,声音越来越近。围着李漓和蓓赫纳兹不停绕圈的法蒂玛王朝的骑兵队,突然从两侧散去,那十多个骑兵毫不犹豫地撤退了。
远处,那一排三百多名骆驼骑兵,队列中每隔十人就有人举着带有三角形的旌旗的长矛,不一会儿时间,已经接踵而至,来到了李漓和蓓赫纳兹面前。只见,骆驼奇兵中间,有一个显眼的中年男人,把手一挥,所有骆驼骑兵在距离李漓和蓓赫纳兹约三十米的地方,缓缓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