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章 蚯蚓出洞,风雨必问
“娘,你看蚯蚓!”裴珠小手捏着一只扭动的蚯蚓,往沈乔眼前凑。
“娘,我也找到了一只。”裴泫蹦跳着来到沈乔跟前,指着自己手里翻滚的蚯蚓毫不示弱的显摆。
“不错啊!你俩竟然能找到这玩意儿!”沈乔给了一个赞扬的笑脸,伸手去捏蚯蚓,“你俩在哪里挖的,这天干物燥的这玩意还能活?”
她简直不敢相信,到处大旱的地界,地皮裂的缝能把人装进去,连只蚂蚁都见不到,能见到蚯蚓…
说明什么?
沈乔捏着蠕动的蚯蚓陷入沉思…
直到裴衍开口,沈乔才真正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裴衍盯着蚯蚓皱了皱眉,又望了望天:“老一辈人说,蚯蚓出洞,风雨必问。”
“我也这么觉得。”沈乔勾了勾唇:“久旱逢甘霖,这场大雨若是来临,才是真正给了人们希望。”
望了望天空中的璀璨繁星,沈乔道:“依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不下来,即便下了雨,顶多半个时辰了事。”
裴衍惊讶:“何以见得?”
难不成这个女人还会夜观星象?转了性子的她,这么能耐?
莫非真是九天玄女下凡间?
沈乔将手中的蚯蚓递给裴泫,目光炯炯:“女人的第六感!”
“我的直觉很准,这雨一时半会下不下来?就算下下来也顶多鸡眨眼的功夫。”
切!裴衍内心翻白眼,他还以为这个女人能说出一通长篇大论呢。
没想到她用什么第六感来搪塞他!
“赶路了,赶路了!”裴衍摆了摆手,他的第六感是:明日绝对有雨。
趁早赶路,找地方安营扎寨。
其实沈乔认为会下雨且下的时间不长,并非什么第六感,而是先前在手机看到了天气预报,当时她不以为然,以为是现代的天气预报,现在想来,她的手机应该能预测古代的。
就是不知道准不准。
所以,她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况且蚯蚓出,雨水现,下雨是一定会下雨的。
即使只有一小阵,也足以灾民们仰着脖子喝个水饱了。
……
蛤蟆村的逃荒队,在裴衍的带领下,一直绕道往西南方向赶。
直到天色大亮,才歇下来喘口气。
赶了一夜,星空璀璨,一丝想下雨的意思也没有。直到黎明的晨光升起,半个雨点子也没见到。
而裴衍却让大家将蓑衣和油布准备好,将粮食盖上,孩子们全部披上蓑衣,斗笠,千万不可淋湿受了风寒。
刘成抬头看了看大太阳:“能下雨就好喽,备啥蓑衣呀?”
他不信出着大太阳能下雨,若真的能下雨,他宁愿站到大雨里张开嘴巴喝个够。
裴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刘成兄弟,相信我!”
“那好吧!”刘成答应下来,随后嗓子一吆喝:“蛤蟆村的老少爷们,姑娘媳妇们,赶快将你们的蓑衣,油布准备好,马上要下大雨啦。”
众人看了看日头,坐在地上,没有任何想动的意思,有一人打趣道:“刘成,你就瞎扯淡吧,这大太阳的,你跟我们说要下雨,若真是下雨,我给你磕三个响头,叫你爷爷。”
此话引起哄堂大笑,刘成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去准备了。”
虽然他也不相信会下雨,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裴衍说的是对的!
县长给的驴,牛,骡子,沈乔分给了不能动弹的村长王大福一只驴,还有老弱病残一只骡子,孩子们轮换着做,她自家留了一头牛。
沈乔将准备好的油布搭载了牛车后方的粮食上,用绳子紧了又紧,王氏揽着两个小家伙背靠着牛车而坐。
沈乔直接将蓑衣拿出来披在他们身上,其实在蓑衣的里侧,她缝了雨衣,除非有人无聊扒拉着看,否则不会有人发现里面缝了什么?
王氏当前的任务就是,帮孙女带好俩孩子,其他的什么也不需要操心。
不少人将目光移向沈乔,看她一个人在那忙忙碌碌,心中也不安起来。
难不成真有大雨来临?可日头这么大,不像啊。
一半人犹豫,一半人也像沈乔一样,开始忙忙碌碌的收拾。
裴衍抬头观察着两旁的树枝,树枝茂密穿插交错,长短不一。
若暴雨来临,大人能承受得住,可孩子怎么办?
索性喊来刘成等人,将韧性不错的树枝砍下,再找了个合适的空地,将韧性不错的树枝插在泥土里,搭建成一个丘包形的框架,将油布直接搭在框架上,简单的帐篷就搭好了。
刚收拾完,突然乌云蔽日,一阵狂风裹夹着沙土砾子,带着充沛的水汽砸了人一脸。
“下雨啦,下雨啦。”人群中爆出一阵兴奋而又焦急的呐喊:“快拿油布将粮食盖上,别淋湿了。”
裴衍站在简易搭成的帐篷外,冲着妇人人孩子招手:“孩子老人躲进来,别被雨淋湿受了风寒。”
虽然太长时间没见过雨水了,不管老人孩子都兴奋的迈不开腿,但听到风寒二字,还是吓得躲进了帐篷里。
“奶奶,你快带着两个小家伙躲进去。”沈乔推了推王氏催促。说完捡起蓑衣盖在了牛身上,撑起一把油纸伞高高举过裴衍的头顶,为他挡住噼里啪啦的雨滴。
裴衍身形一顿,这个女人,正常的时候还蛮顺眼的。
这一阵雨又急又大,伴随着狂风,即使撑着伞,沈乔还是被雨滴砸的眼睛都睁不开,必须一直用手抹着才能看见。
大多数年轻的人,看到天上砸下来的雨滴,兴奋的像池塘里的青蛙,呱啦呱啦乱蹦乱跳。
有不少男人脱掉上衣冲进磅礴大雨里洗刷刷。
乖乖,不愧是经常上山打猎的男人们,在能见度极低的狂风大雨里,隐约都能看见亢起的胸肌腱子肉。
突然,眼前一暗,一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视线。
线条紧实的胸肌隔着半湿的衣衫若隐若现,直接怼在了沈乔脸上。
“你挡我视线了!”
“是吗?”男人的嗓音又低又轻,带着某种压抑的,冰冷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