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什么都不要拿
“你是说从山洞里拿的？哪个山洞，怎么一下就出现了，之前在哪里放着了。”
她想问的问题太多，也迫切的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冷漠垂下眼睫，长睫毛铺满眼睑处，落下一片暗影。
他不知道要怎么说，索性就不开口。
不爱说话也有这个原因，没有记忆的他就像是个无根的浮萍，怎么都找不到归属感。
“小漠？”
蒋清秋见儿子又不说话，不由带上了哭腔。
她这带哭腔的一嗓子，令冷漠小身子一抖，心也随之颤了颤。
“脑子里有个地方可以拿东西。”
冷漠别扭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说了出来。
蒋清秋轻揉着眉心，敛下内心的急躁，缓了一会，脑袋突突直跳。
“小漠，你是说你脑子里有东西？”
冷漠直视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在给妈妈拿一个。”
蒋清秋是不信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要是别人说出来她都得批评，现在儿子说出来，她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冷漠意识沉浸在空间中，又拿了一个枕头出来。
宣软的枕头就这么大喇喇的出现在蒋清秋的视线里。
她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直接呆愣当场。
紧接着脸上一一闪过惊慌，害怕，不可置信。
“这、这、这……”
她颤抖着伸出手，摸上了与被子一般无二的枕头，拿在手里的那一刻，她才感觉是真实的。
突然，她双眼圆睁，看了看身后的破旧的门，旋即又回过头直视儿子的眼睛。
“小漠，你听好了，不许再往外拿东西，什么都不要拿，听到没，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答应妈妈。快点。”
她语气严厉，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冷静。
冷漠见她这样，只好点了点头。
蒋清秋见儿子答应了，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瘫坐在无论怎么扫都满是尘土的炕上，腿软的站不起。
突然儿子小手拿着一个东西递了过来，看清是什么后，蒋清秋直接当场失控。
“冷漠——不是不让你、拿吗？”
她的火瞬间被点燃，语气不由拔高了不少，意识到他们的处境，最后两个字，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给你吃。”
冷漠无视妈妈喷火的眼睛，表情淡淡，依旧是那副疏离漠然的样子。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妈妈不需要，你明白吗？不要往外拿，再拿妈妈就不要你了。”
蒋清秋是头一次被孩子逼得失去理智，现在环境特殊，儿子要是被人看见，会被抓走的。
她很怕，真的怕，儿子太小，还有病，她要干活，儿子要上学，不可能一直在陪他身边，所以必须狠下心。
“你放心，我不会。”
他想说自己不是小孩，会很谨慎。
其实他觉得自己应该活了很久，可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觉得在某一个地方封存着很多很多。
蒋清秋又嘱咐了儿子好几遍，才拿了行李中带着的糕点给儿子吃。
母子二人借了大队长的自行车去了公社，要去置办东西。
路过村子里的大道时,看见一群小孩往南跑。
“我要下去。”
在前边大梁歪坐着的小冷漠，一下晃动起来，扭着身子要下去。
“哎哎哎~~小漠。别动，别动，等妈妈下来。”
蒋清秋晃悠着车把手，好不容掌控了方向，才高抬腿，跳下车。
“你想干什么？”
蒋清秋虽有些生气，但没有发火，心里不由给家里一直带孩子的婆婆默默鞠了一躬，婆婆那个人虽然强势，但给她带了两个娃。
除去车上的时间，自己就待了两天，简直要崩溃。
“我去那里。”
冷漠随着妈妈停下车，早都跳下了大梁，指着刚才一群小孩跑远的方向指着让他妈看。
蒋清秋当然看见一群小孩了，突然，她想到昨天那个小女孩。
她把车子支起来，继而问：“你是想找昨天的妹妹玩”
冷漠点头不语。
“可今天是秋收，人家孩子可能要跟着大人下地。”
“没，在那。”
冷漠反驳，还是指着那群孩子消失的地方。
“可妈妈要去供销社，等咱们去买了好东西，下午妈妈去干活时，你拿着好东西给那小妹妹吃好不好？”
冷漠认真想了一会，点头。
“真乖。”
蒋清秋是不可能让儿子自己留下的，儿子的特别不能让别人知道，到底是小孩子，没有自控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次冷漠坐在后座上，蒋清秋再三嘱咐一定腿翘起来，不要往车轱辘里伸脚，确定儿子记住了，才又骑车往公社走。
夜柒跟着一群小孩，来到山脚下，终于见到了叶小六口中的翘翘。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长得唇红齿白，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看着很好看。
最主要这女娃白嫩白嫩的。
“小妹，你看那就是钢蛋家的翘翘，好看吧。”
夜柒点了点头。
“好看。”真心回道。
“那咱们进山吧”
叶小六一脸的得意，今天只要带大家摘到好吃的果子，以后他就是他们的老大。
想想都能美得飞起。
夜柒点了点头，在深山的时候她有看到过紫色的小果子，一捏就破，但是甜的，带他们去也无妨。
“走喽——哎你们都谁去啊，我们要进山摘果子。”
叶小六这一嗓子喊得一群小萝卜头瞬间回过头。
“哇~小六小七~”
大花跟着夜柒得到过不少好处，看到她的出现，很是欣喜的跑了过来。
剩下的小萝卜头也慢半拍的往叶小六他们这边跑来。
“小七，咱们真去摘果子吗？等我回家拿个篓子呗。”
“叶小六，你啥也没带啊。”
小狗子看着空手的叶小六，不禁疑惑问出声。
叶小六一愣，看了看两只手。
“哎呀，我拿了背篓，放在屋檐下忘拿了。”
说着还拍了下自己的小额头，又偷偷看了看那边的几个小女生，其实看的还是那个叫翘翘的。
夜柒看着一群小崽子，心里也很开心，她稀罕和小崽子们一起玩。
“那你快回去拿，咱们在这等一会。”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夜柒环视一圈发现今天多了不少生面孔，平时这几个崽子天天在她跟前晃悠，她还是认识的。
她六哥回家了，小女娃们趁这会功夫开始拔草，奥不，是挖野菜。
只留下那个叫翘翘的小孩还站在石头上，正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