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9章 立威
上朝的钟声敲响,不等权衡鄞开口,下面已经响起了成片的讨伐声。
“陛下,你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陛下你怎能毫无理由的撤销秩隶司领长司,换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姑娘来担任,你这是想让金月王朝提前易主吗?”
“你怎可做让朝臣如此心寒之事!”
“我看不用等再过半个月,金月王朝现在就完了!”
权衡鄞双手握拳,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假设他还是那个行走江湖肆意潇洒的侠客,无拘无束,他才不会在乎这些无能、贪婪的人怎么说。但他现在是人皇,是一国之君,这些都是他的子民,不是他大发一顿脾气就问题能解决。
他的视线掠过群情激愤的臣子,却被一些之前被他忽略的人吸引了注意力。他们站在义愤填膺发声的大臣身边保持沉默,观望着他的表现。他们大部分都是老臣,三朝元老、四朝元老……
权衡鄞上任匆忙,身后没有什么派系支持。他两个皇兄的死让他不相信朝中任何人,与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秩隶司领长司到!”随着侍官的吟唱,大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原本挤在过道中间吵吵嚷嚷的大臣朝两旁分开,打扮英气十足的小姑娘从容通过,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权衡鄞看到她都忍不住激动的站起来。
“陛下,你可千万别被这个妖女蛊惑了!就算她有点本事,但她只是一介女子怎可入朝为官?”有人率先拿月相里发难。
“就是就是。”“成何体统!”“简直难以置信!”
“诸位,”少女特有的嗓音,简单两个字就让大殿重新安静了下来,毕竟她昨天打遍王城无敌手的威名大臣们都已经知道了,怕自己也被打。“我现在乃是掌管刑罚的秩隶司领长司,请各位谨言慎行,切勿触犯了律法。”
月相里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转身看向满殿大臣:“现在请诸位回到自己的位置,有事禀报者在经过允许后可出列禀报。无事喧哗者,一律按扰乱公堂处理。”
“哼,你一个小心的秩隶司也敢这么嚣张!”年过半百的老胡子指着月相里骂道。
“孟单。”月相里唤道。
“属下在!”孟单激动的在月相里面前现身,行单膝下跪礼。
月相里的手指向刚才说话的人:“把他带下去,押进大牢。”
“是!”孟单站起来,大喝一声,“来人!简己大人冒犯天威,犯大不敬之罪!将他带下去关起来!”
“你们敢!老夫可是管济大夫!”简己慌乱的喊声在大殿内响起。
一群身穿轻甲的护卫走进来,不容被指名的人反抗强行把人带了下去。
大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各位,现在可各归其位了?”月相里抬了下手出声询问。
权衡鄞又坐了回去,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步文其让人搬了张椅子,摆在最高皇座的低一处台阶上,那本该是类似于摄政王才能坐的位置。
“阿里姑娘,请坐这边。”步文其恭谨的走到她身边说道。
月相里没有犹豫,大步走过去坐了上去。
孟单带着护卫守在大殿门口。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和菜市场一样的平议殿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终于有了王宫议事大殿的样子。
“陛下,让一个不知名的女子当、当……秩隶司不妥当吧?”一位大臣经过请示后出列说到。其实他更想说是当“摄政王”,可月相里此时的职务是秩隶司不是摄政王,一时之间语塞。
“寡人想命令谁当什么就当什么!”
月相里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的交谈。
“陛下。”又一位大臣请示出列,“领长司昨天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鲁莽,为王城平添了多少祸端?先说那贾家就掌管着王城多少生源,他们如若随意断绝货源,提高物价,那王城又有多少百姓承受得住?”
“然后再说那桑水山庄,我城中大部分的子弟都是由桑水山庄教授武艺,如若桑水山庄以后拒绝再教授城中人可如何是好?”
“还有陛下……”
权衡鄞越听越火大,仗着有月相里撑腰,怒拍龙椅:“好,很好!既然众位爱卿已经发现了问题,还请顺便讲讲解决之道!”
大殿内再次诡异的静了下来。
“寡人养你们一群人是干吃饭的吗?既然知道了问题所在为何不想办法解决!”权衡鄞对他们怒目而视。
权衡鄞把大殿中的大臣骂了一顿,结束了今天的朝会。
下朝之后,步文其代权衡鄞请月相里去御书房一议,被月相里拒绝了。
“我很忙,没空听他抱怨。他要是遇到不明白的事情就去请教其他臣子,老师,甚至去查阅书籍。金月王朝存在了两百多年,肯定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他想成为一个怎么样的皇帝,要由他自己决定。”
月相里一脚踏进秩隶司,杨龙和另一个武官一脸为难的走过来:“大人……”
“什么事?”
“你昨天伤的那些人,他们被大人你断了筋脉,怕是要废了。”杨龙无奈的向她汇报。
月相里不解:“我没伤他们要害,把筋脉续回去不就好了?”
“可、可我们并没有可以将断裂筋脉接续回去的高明大夫。”杨龙说的很无奈。
不会吧……月相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后无奈的抬手托住下巴叹了口气:“我没想到连医术都这么落后。”她对他们摆摆手,“先审人吧,你们派些人去把昨天被我打伤的贾家那些人带过来。”
“望甫负责宣读罪状。简回负责记录兼写结案报告。”月相里对抱着案卷走过来的几个文官说。“第一个就先审……收保护费的案子吧。”
一群大老爷们被武官从牢房里带了出来,各个面色暗沉,垂头丧气。身上的伤随便用绷带缠了几圈,还渗出了血迹。
受害者一家能动的也被带了进来,负责指认犯人。
月相里坐在大堂之中的椅子上,左右前两侧各摆了一套桌椅,望甫坐在左侧,简回坐在右侧。
等他们跪下,月相里抬眸扫了他们一眼,一抬手让望甫宣读他们的罪状:“慈曾会良文赋、红新荣、连哲、蒲沛、历元亮等五人,违法敛财,欺压百姓,打伤楚夫郎一家……认不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