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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暖阁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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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来到仙客居的,是二小姐黎语桐。看到人已到齐,莫文杰对张海亮说:“通判大人,府里的主子除了两个未成年的少爷,和病着的苏姨娘,便都在这里了。”

    张海亮先向黎致远抱拳施礼,然后清了清嗓子,向众人说道:“昨日贵府丫头玉儿落井溺亡,派莫管家报了官。本官带人前来查验,仵作曹远功查出,死者已有两个月的身孕,确系溺水而亡。”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然而昨日晚间,贵府和死者同屋住的丫鬟翠儿,却在死者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张纸。看纸上所书内容,是有人专门引死者前去织锦园里的。由此可以排除,死者是失足落水或投水自尽之说。”

    这时,申言雪从一个随身带着的布袋里,小心地取出一张纸来。

    她把纸张向大家展示了一下,说:“昨日晚上我们回去后,已经让府衙里的师爷把这张纸上的字迹,和贵府里所有男子的笔迹比对过了。比对的结果,是和贵府表少爷杜景润的笔迹相识。”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投向了杜景润。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二少爷黎皓轩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摇着说:“表哥,表哥你真的把玉儿推井里了吗?”

    黎致远喝斥道:“你闭嘴!无知小儿,说的什么话!”

    一直波澜不惊的黎夫人不干了,她对黎致远怒目而视,说:“你吼个小孩子干什么?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做与没做,总会水落石出的!”

    黎致远重重地哼了一声,说:“以后你要管教好皓儿,莫再让他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黎夫人待要再反驳,张海亮忙向黎致远施礼道:“黎尚书息怒,”然后又转向黎夫人:“夫人也请息怒。贵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想必您二位也窝心的很。但是事已至此,不妨心平气和,交给公人来解决。”

    张海亮又对黎致远说:“因贵府中人身份尊贵,不同于市井俚民贩夫走卒,为避免谣言,就不再传往衙门问话。”

    说着,他看着申言雪,缓缓说道:“从现在开始,捕头申言雪就留待尚书府中,务必勤勉务实,恪尽职守,查明真相。让作恶之人伏法,逝者安息,还尚书府清明,以彰显我大历国国法之严明。”

    申言雪抱拳回道:“谨遵上令。”

    张海亮再次抱拳道:“如此,卑职告辞了。”黎致远站起身来,说:“张通判慢走,恕不远送。”

    张海亮向正厅外走去,厅外候着的衙役也跟随他而去。

    黎致远对申言雪说:“申捕头,本官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你在府中查案,有什么需求,不妨向夫人提出。”

    申言雪施了一礼,说:“黎尚书请便,言雪记下了。”

    黎致远又转向杜景润:“润儿,申捕头破案的本领京城闻名,有她在,必不至于让人蒙受不白之冤。不管她要问什么,查什么,你们都要配合。”

    杜景润点点头,说:“侄儿明白。”

    黎致远出门而去,这时申言雪对黎夫人道:“言雪听闻,就在前天,玉儿坠井的前一天,曾去大小姐居住的落薇院里找过她?”

    黎夫人说:“这个我也不甚明了,你问大小姐吧!”

    黎落站出来,说:“是的。申捕头有话请直说。”

    申言雪对黎夫人说:“如此,请夫人找一处方便的居所,言雪想与大小姐和表少爷,分别谈一谈。”

    黎夫人看申言雪已经开始查询,就对明轩皓轩还有黎语桐说:“现下暂时没你们的事了,你们都回各自院子里去罢!”

    然后又对申言雪说:“在这仙客居的旁边有个云暖阁,是以前小儿的乳娘住的院落,离我这里最近,我想申捕头会觉得方便一些。现下虽然久无人住,平时也有粗使洒扫,捕头若不嫌弃,就在云暖阁安歇吧!”

    申言雪听夫人这样说,便抱拳施礼道:“既如此,言雪便客随主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申言雪让杜景润先回清竹轩里去,等候一会儿李涛传话。然后请黎落和自己一起,移步云暖阁。

    兰韵引路,申言雪和黎落,后面跟着李涛,还有挽月和揽月,一起走进了云暖阁。

    进得云暖阁,黎落觉得虽然夫人说这是府里乳娘住的地方,但是感觉比自己的落薇院还要大。正值夏初,院子里道路两旁,绿树成荫,遮天蔽日。行走之间,凉爽宜人。

    房屋前面,栽种有芭蕉、月季、百日红等花卉。院墙边还种了两株石榴树,“花开千叶红,无需藉春风”,现下正应景,倒真的是“榴花红胜火”了。

    兰韵把她们引到屋子里,这时夫人派来伺候茶水的丫头环儿,带着笔墨纸砚也到了。待兰韵告辞而去,申言雪就让挽月揽月和丫头环儿去了门外候着。

    屋里只剩下申言雪、李涛和黎落。李涛执笔,准备记录。

    黎落一看这架势,知道这就开始要问话了,她敛衽为礼,正襟危坐,静候申言雪发问。

    申言雪示意李涛开始记录。她问黎落:“请问黎小姐名讳,及在尚书府里的身份。”“黎落,表字楠夕。尚书府大小姐。”

    “黎大小姐,五月二十七日下午,死者何时到的落薇院?”

    黎落沉声道:“大概是未时三刻,玉儿只身一人前往落薇院里的。”

    申言雪又问:“死者去落薇院里后,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黎落仰起头想了想,说:“她进到院子里就跪在我面前,说让我救救她。然后又说当初玷污她的人,蒙住她的头用的是表少爷的书袋,因此她认为是表少爷玷污了她。如今怀了胎儿,她想让我劝劝表哥,收了她为妾。”

    “请问你是应了还是没应?”

    黎落垂下眼睫,轻声说:“我如何能应,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情,凭白的就能让人认下么?”

    申言雪听黎落说完,深思了片刻,又问:“据我所知,贵府里有两位小姐,两位少爷。就算两位少爷年纪尚幼,不可托付,死者除了找了你,是否还找了二小姐?”

    “这个我如何会知晓。”黎落说,“想必申捕头本意是想询问,府里有两个小姐,玉儿为何单单找了我。那天她对着我说的是:我知道大小姐您和表少爷兄妹情深。这府里的人都认为我和表哥走的近,其实是因为我们都在幼时失去了亲生母亲,命运接近罢了。”

    “哦,是我唐突了。”申言雪说,“那么,对于玉儿坠井这件事,我想听听大小姐的见解。”

    黎落听她这么说,立刻说道:“申捕头莫要取笑了,楠夕乃深闺女子,能有什么高深的见解呢!不过我私下认为,玉儿坠井一事,应该如张通判所说,并不是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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