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谬的世界
时间过得无比漫长。
曙光来得比任何时候都慢。
阳光碎片落在病床前时，程贤再次打量着眼前的病房。
整个房屋，除了一扇门，一扇窗户都没有。
就连一个绿色盆栽也没有。
显得冰冷、没有生气。
让人心中不自觉地会感到莫名的压抑。
程贤起身，端坐在床上，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双手。
他发现这双手，比前世那双手要白得多，而且也更修长。
此时，程贤已经有了一丝明悟：这个世界，是个陌生的世界。
就连他的身体，都是陌生的。
陌生的人，陌生的屋子，陌生的科技……
这一切，让程贤的心中有些忐忑。
无论怎样，既然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是好好地活下去吧！
程贤望着墙壁，轻叹了一口气。
至于，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世界，他相信，等出了这个鬼地方，他一定会弄明白的。
现在，他唯一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等待有机会从这个地方出去。
等待，是一件让人心灵备受煎熬的过程。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许久。
屋里，只有程贤一人在皱眉沉思。
突然。
门外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旋律急促。
“嘭！”
门开了。
程贤激动地朝来的一行人望去。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老人，满头白发，目光阴沉。
而在老人旁边站着的是昨天那个女子，面无表情。
老人后面跟着两个年轻的助手，一男一女，都戴着眼镜，身穿白大褂，脸上充满着好奇。
老人走到程贤面前，瞪着眼，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小k，启动精神病患者测试功能。”
“小k收到，正在开启精神患者高级s型测试——”
老人望着程贤郑重地说道：“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大卫，现在开启精神病患者测试复查，待会儿开启后，会有一次针对你开展的测试，你到底是不是精神病患者，复查的结果会告诉我的。希望你好好配合。”
看着大卫脸上的阴沉表情，程贤身体一僵，麻木地点点头。
大卫见此，没再看程贤，而是盯着一个方向看，站成了一座雕塑。
程贤沉默了。
下一刻。
“精神患者高级s型测试开启成功，测试对象109号房程贤，测试对象请确认。”
听到那个叫小k的声音，再看到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程贤立即开口道：“确认。”
“请听题。”小k机械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程贤心里气得脸都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测试自己是不是精神病患者，竟然靠出题。
他这个刚穿越没多久的外来客，对这个世界什么都不清楚。
这出题不是难为他吗？
但这话，程贤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他不敢真的说。
他害怕刚说出来，很可能就立即被确诊为精神病患者，就连这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测试都给中断了。
于是，程贤沉着一张脸，屏息凝神，等待着小k的下文。
“第一题：生命之星联邦共有几个省？a1个 b10个 c100个 d1000个。答题时间30秒，倒计时开始——29……”
就在这时，大卫面无表情地嘟囔道：“这题3岁小孩都知道，这测试题目也太简单了！”
程贤听到大卫的话，心里受到一万点暴击。
但关键是他真不知道啊！
这题怎么答？
程贤心里麻了。
看着倒计时渐渐地要逼近个位数，程贤哭丧着脸，脑海中想起前世蒙题的诀窍，却面对这些选项无从下手。
最后，基于前世经验合理猜测，他决定好了，目光中透露坚定，先排除第一直觉的那个。
他直觉告诉他选d,直接被他排除了，再联想到，这联邦毕竟是一个星球，怎么也不会只有十个省。
所以，程贤在倒计时喊到六的时候，立即回道：“我选c。”
“回答错误！”冰冷的声音响起，让程贤如同坠入寒渊。
程贤麻了，双目无神。
“第二题，生命之星共有几个人种？a3个 b 30个 c300个 d3000个，倒计时开始30……”
程贤听到这些选项，心中一阵mmp。
他想明白了，自己离开无望了。
于是，他直接回道：“d。”
“回答错误！”冰冷的声音，听在程贤耳中很刺耳。
“第三题：……”
……
“第一百题：生命之星共有多少人？a10亿 b50亿 c500亿 d2500亿，倒计时开始30……”
程贤双眼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墙壁怔怔无语。
他怎么也没想到，蒙了99题，他愣是没有蒙对一题，这运气真是绝了。
还有谁比他的运气更差的了？
这也让他深深明白前世，为何瓶盖抽奖永远都是谢谢惠顾了。
这莫不是被衰神附体了？
望着倒计时只剩下10秒了，程贤颓然叹了一口气，自己这出院的希望，就像男人怀孕生孩子一样，几乎为零了。
这一题程贤走心，随便答了一个选项，“b”
“回答错误！测试完毕，正在生成测试报告，请耐心等候5分钟……”机械般的声音响起。
程贤却是觉得有些扎心了。
完了！一百题没一个蒙对的，这回铁定出不了精神病院了。
但程贤没发现大卫几人，却是带着复杂的目光，看向程贤。
尤其是大卫，脸上表情臭臭的，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模样。
时间在慢慢流逝。
程贤坐在床边，目视地面。
他一想到，今后都在这屋里呆着不能出去，他就感觉两眼一黑。
这时候，他很想哭。
但看到有外人在场，他便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只是在让眼泪眼眶里转了几圈，然后缩回去了。
忽然。
小k的声音再次响起了：“根据测试结果与生命之星数据库进行差异分析，加上雷洛克斯精神模型分析，运用弗莱斯特精神病反向定律，现判定一零七号患者程贤不是精神病患者，资料已更新并上传生命之星数据库……”
对于小k后面的，程贤没有听进去了，他只知道他被判定不是精神病患者了。
有机会出精神病院了。
到现在，程贤还是非常懵逼的。
不过，对于小k说的那些术语，他决定有机会查一查。
“弗莱斯特精神病反向定律，竟然运用了它，也对，精神病患者只会承认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刚刚的测试，是专门针对精神病患者开发出来的，即便是院里任何一个精神病患者都至少能答对95以上。可你却完美错过了所有正确答案，正确率为0，你心中肯定知道那些答案，只是不愿说。根据该反向定律，可以判定你是个正常人。”大卫的语气坚决无比，目光闪过几分睿智。
啊……这——
程贤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他只觉得这个世界真荒谬。
这个有悖他以前的认知，索性便保持着沉默。
不久之后。
当确定不是精神病患者后，出院的手续就像开了绿灯一般，很快地就被送出来了。
程贤站在精神病院大门口，被那个大卫告知，他的家人会来接他。
程贤又麻了。
这个世界的家人，他不认识。
程贤看着手里拿的盖了章的文件出了神，而文件内容是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
程贤深深吸了一口气，暗道：这世界真荒谬，还要证明自己不是精神病患者才行。
程贤的视线打量着四周，尤其是看到一座座高楼大厦时，让程贤内心顿时感觉踏实了许多。
终究，还是有些前世熟悉的影子。
至于，满脑的疑惑，则只能等家人来接他，然后再想办法弄清楚了。
只是，待会儿见到陌生的家人，他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呢？
装失忆？
保持沉默？
装冷漠？
程贤感到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