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是你太重,压的
从警察局做完笔录出来已是十二点多了。
几个人都有专车接送,但警察还是提出要亲自护送到家。
离开警局前,宋廷夜当场就把自己家雇的四名保镖全部开除了。
童夏没想到这个平时笑容满面的宋廷夜不仅对工人苛刻,对下属也是这般不近人情,像一个雷厉风行的冷血决断者,残酷决绝。
童夏自责,觉得是因为自己才害那几个人丢了工作的。她想上前说几句,但却被祁仲轩拉住了,虽然他看起来还是情绪不佳,但还是耐心地劝道:“他们开除不会丢了工作的,还有总公司呢,如果宋廷夜现在不把他们开除,等姑父回来追究得就深了。”
童夏不大能听懂,却隐约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祁仲轩和童夏也是在警车的护送下回去的。由于天太晚,鉴于校门已关,怕惊扰到学生,警车又贴心地把他俩送回了家。
开了灯,屋子里静悄悄的,程爷爷昨天去了外地还没回来,现在整栋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童夏走在前面,刚换了鞋,还没迈出步,就被一只手猛然拉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祁仲轩的心跳很快,像是迫不及待,从后背将她紧紧环在怀里。
童夏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一动不动任由着。
他像是一个有魔法的人一般,总能轻易地将她蛊惑住,控制住,令她失去所有判断和反抗的能力。
祁仲轩抱着她小小软软的身体,能清楚的感受到从薄薄的校服里传来的微热体温。
他抱着她,许久,还是舍不得放手,整颗心脏似乎被什么充盈着,他说不上来。
已经憋了一路,明明是气恼,是担心,是害怕,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要对她说,可这一刻安静下来,却什么也不想说了。
只想用尽力气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因为只有这种紧密相贴才能令他感到真实和安心。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也格外安静。
童夏渐渐恢复神智,有些紧张了,嗫嚅道:“你,你,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那你要我哪样?这样吗?”说着环在她腰腹间的手又放肆地向上移动了一下,力道也随之紧了紧,“你都不听我的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他的语气强势而霸道,心里全是得恼怒的快意。
童夏低头,看着他白皙且结实的手臂因控制用力微微凸起的青筋失神了一会儿。
她带着服软的歉意小声道:“我,以后会听的。”
闻言,祁仲轩站在她身后,嘴角差点咧到耳根,克制收敛得逞的表情后,才将她的身体反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圈在怀里的动作不变。
他低头看着她的头顶,轻声道:“那你看着我回答。”
童夏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灼灼的目光。
他的脸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是那样完美极致,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瞳眸,让人一望便会晃神。
一如初见那般。
“回答我啊?”祁仲轩眨了一下眼,轻哄似地说。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童夏莫名觉得他刚才是在对自己抛媚眼,那一下实在是太妖媚了。
再次被蛊惑的她,呆愣愣地回答道:“我以后什么,什么都听你的。”说完便再不敢抬头看他了,因为连她自己都能听见从自己胸膛里传出的狼狈的心跳声。
“嗯。”祁仲轩看她今天像一只小白兔一样乖巧,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底全是藏不住的宠溺与喜欢。
童夏觉得自己被他抱得时间有些久,不知不觉就想起他吻自己的那个夜晚,心跳得更快了。
她趁着他微微松懈下来的手连忙急急解开,慌慌张张逃也似地跑上了楼。
祁仲轩看着她可爱的逃跑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时,低头,摸嘴笑了。
这次忍住了,没亲。
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他原本愉悦的面容慢慢染上忧虑……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还是将手机拿出来,果断发出了一条短信。
离程家小楼不远处的一栋别墅里有两扇窗灯光昼亮。
“所以你觉得那个小丫头遭人绑架是我干的?”程菁身穿性感大红色蕾丝内衣站在华丽的卧室里,恼怒又委屈地指向坐在床上的男人。
夏云亭双手插进头发里,无奈又无措地垂头,“我没这么说!”
程菁瞪大双眼,连眼角明显的皱纹也瞬间绷直了,“大半夜的,你这样质问我知不知道,不就是在怀疑我吗?”
夏云亭猛然抬头与她对视,“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分贝,带着一种疲惫的气愤。
程菁见他真的生气了,气势顿时软下来,冷静了几秒,她柔若无骨地坐到他身旁,将头附在他的肩上。
“真的不是我,我可是信守承诺的人呢!那丫头上次那么顶撞我,回来后我不是连一句追究的话都没有说过吗!
我是肚量那么小的人吗?我们生活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一点也不了解我?
我要是想怎么样,还用等到今天!再说,要是我□□,你觉得有可能会这么轻易地被抓住吗?”
夏云亭听她这样说,仔细想了想,这件事的确不像她严密的行事风格。但在这接近高考的紧要时刻,发生了这样的事也太过巧合了,难道真的只是意外?!
他低头沉思着。
见状,程菁飞快地在他脸上轻啄了一口,撒娇地说:“好了,老公,你就别想了,我们还是赶快睡吧,你明天不是还有手术吗?”
“嗯。”夏云亭听话地重新躺回床上。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另外一间卧室里,一盏灯刚刚熄灭了。
夜晚。
童夏的房门被很轻易地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了进去。借着客厅外流进来的光走到床边。
今天躺在床上的人睡得又不安稳了,她的眉心轻蹙,红唇微微抿紧,眼珠在眼皮下不断滚动。
她,又做噩梦了。
是啊,劫后重生,谁不后怕!
他慢慢俯下身,伸手帮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坐在她的床前,轻轻抚拍着她,像母亲哄孩子般耐心又温柔。
祁仲轩静静地凝视着她巴掌大的脸,过了很久,她微蹙的眉心终于渐渐舒展,他的心也随之跟着放下来。
他向前移了移坐到她的床边,伸手为她捻去被汗濡湿后贴在脸上的碎发。
他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悄悄来到她的房间,只知道她一说梦话,自己的听力就特别好。
傻瓜,竟然粗心这么久,门早就坏了也没察觉,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
而后,他才反应过来,只有自己最清楚这门锁是怎么坏的。
面对她,他从来没想过这行为有多不妥,反而坦荡的直面自己的真心。
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在她难过无助,生病疼痛的时候及时陪在她的身边。为她分担忧愁,安慰她、照顾她、保护她。
他轻轻站起身来,又依依不舍地俯下,在她额间印上了一个吻。
很甜腻的香。
奇怪,明明今天和她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和洗发水,为什么味道却是不相同的呢?
纳闷之际,他在准备离开时。
忽然,对上了一双黑亮的眼眸,两个身体顿时僵住!
房间里光线较暗,但他们面对面距离很近,能够看清对方所有神情。
时间仿佛静止,将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难堪于惊愕全部定格。
童夏率先反应过来,尴尬又慌乱地转过脸,不敢直视他。
祁仲轩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多逾矩,他有些紧张了,害怕她会把他误解为变态之类的人。
他快速起身,有点心虚地解释道:“我听,听见你说梦话了。”
童夏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转回脸。
“那个,我听见你在喊人!”
“哦。”
“我以为你在喊我,所以就进来了。”
“哦。”
“我没骗你!”
“嗯。”
祁仲轩听她语气回得淡定,心底徒然升起一股郁气,隽黑的瞳眸渐渐变得更加湛亮。
他伸手打开了床头灯,光线并不刺眼,反而照得室内一片柔和,但仍没有消除他心里的紧张与疑虑。
他不再多想,索性直接将她瘦瘦软软的身体反转过来,让她平躺着,然后两只手抓住她的手臂按在身体的两侧,迫使她看向自己。
“你不相信我?”
“没,没有。”
这次答得不干脆了,两个字说的结结巴巴。
祁仲轩仔细凝视她,发现她的眼神飘忽闪躲,脸红得像是发了烧一般,从脸颊一直蕴到耳根。
“你又发烧了?”祁仲轩连忙松开禁锢住她的手,探上她的额间。
“没有,是,是你太重,压的。”童夏声音低低地解释道。
祁仲轩堪堪看向身下,自己整个上半身全都压在她隔着被子的身体上。
此刻还有比尴尬还重的形容词吗?
“哦,对不起啊!对不起!”他像是见了怪东西突然弹起的猫一样迅速跳下来。摊开手,再次试图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童夏觉得眼前这个一米八几大高个男生,时而睿智绅士的像一个大人,时而幼稚胡闹的像一个小孩。
童夏卷起被子轻轻坐起来,看了一眼闹钟,说:“已经两点了,快回去睡吧!”
祁仲轩见她平静的没有一点谴责之意,也就没再解释了,只是点点头。
他刚踏出门口,童夏的声音又传来,“等一下。”
他的脚步顿住。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童夏恢复清醒,直接指出疑惑。记得临睡前,她明明关好了门的呀!
祁仲轩回的没有一丝迟疑,“因为你门没有锁好。”
“啊?”童夏挠挠头,关门后仔细检查过了呀,而且备用钥匙是兰姨收好的,难道真的又是自己粗心?
“记得下次锁好门。”祁仲轩一脸正经地说道。
“哦。”童夏点点头,然后露出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
走出来后,祁仲轩贴心地帮她关好门,不由自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