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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认不认识那个叫祁仲轩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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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橙色夕阳下的湖面格外赏心悦目。

    粼粼湖水在昏黄的光映之下泛出碎钻般的光芒。

    湖的另一半是层层叠叠碧绿碧绿的莲叶,此时已有少数几朵莲花微微盛开。

    路旁也有许多花盛开多时,空气中馥郁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芳香。

    那个俊雅的少年和柔美的女孩都不由地出神望向湖面。

    一顷碧莲叶,风摇十里飘。

    画面美得动人心魄。

    “这里真的很美!”程祺突然出声赞叹道。

    “嗯。”童夏同意地回了一个单音节。

    然后,前面的人便渐渐放慢了速度。

    他的细心被童夏察觉了,她抬眸不由自主地盯着他弓起的背。

    白色校服t恤纹理清晰可见,他的肩背很宽,腰却很窄。因为掌着车把,所以身体微微扭动着。

    可能是天天锻炼,所以一点也听不到他的喘气声,只是身体有热气透过来,那是青春的活力。

    风伴着热浪一股一股朝她袭来。

    鼻子里隐约传来一阵阵汗和洗衣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竟……有些好闻!

    童夏突然有些鄙弃自己的胡思乱想,立刻将脸转了回去。

    也许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他吧!

    只是她再无心想这些了。

    因为当晚程祺就差点被她气到吐血。

    程祺拿着她那张画着触目惊的大红叉的试卷时简直蒙得说不出话来。

    他对着卷子耐心地看了好几分钟终于指出一道填空题,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这题是空白的?”

    “我……忘了填了。”童夏心虚地挠了挠脖子。

    这首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是考试前程祺重点提出要背的,说是考试必考。

    听了童夏的回答,程祺不由地嘴角猛地抽搐了几下。

    “会背吗?”

    “会。”

    “那你背给我听听。”

    童夏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像个乖巧的小学生一样开口背诵起来,“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间。……榆……荫……”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程祺鄙视着她,简直无语。

    “羁鸟的羁ji读第一声,不是第三声”程祺无可奈何地帮她纠正,满脸嫌弃的样子。

    童夏“哦”了一声,没什么表情,已经被他说到麻木了,并不会觉得羞愧。

    “不是说会背吗?”

    “可能,是今天刚巧忘掉了,昨天还会背来着。”童夏想学着幽默一下,好调节一下他紧绷的神经。

    可他似乎并不领情,白了她一眼,接着指向另一道选择题,“那这题呢?”

    “这题是真不会。”

    程祺睥睨着她,随后焦虑地抬起手揉了揉额角。

    一般只有古诗词不会背,才填不出答案,可选择题也被她做得这样随心随性。

    “不会做,难道不会蒙一下吗,像这样的题不会做蒙的话,至少还有百分之二十五的机率可以得分。

    你脑壳里装的应该不是脑子吧!来,让我看看这里面是不是被人塞了木头块!”说着他作势要摸她的脑袋,一副想要探索真相的样子。

    程祺自己也不明白,面对她时,记忆就很容易退化,忘了自己的举止不该那样轻浮,忘了把控情绪,忘了她的敏感。

    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要触碰她,看到她,不想让她躲避自己,想把她此时敏感躲开的脸扳过来看向他。

    可是……不能。

    他什么都不能做,一种无能为力之感爬上他的心头。

    面对她,他经常要承受这种感觉,一点办法也没有。

    最悲哀的是他还不能把那些情绪表露出来,只能心虚的假装讨厌和嫌弃她,这样就不会让她误会,让自己误会了……

    童夏见他的手凌空着,竟有些自责了,心里闷闷的。

    过了一秒,他垂下手,沉默着不说话。

    童夏急于缓和气氛,便慌不择口道:“我这叫宁缺毋滥!”

    “宁缺毋滥?”程祺被她逗笑了,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能把这个成语用得这么“贴切”。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强词夺理,他真的是哭笑不得,忽然又有些不知所措,而后无力道:“有时候真的觉得你真的笨得像一头猪!”

    听到这句话,童夏突然心虚了,她想起了一件事,很对不起他的事。

    那天周末过后回到学校才知道在她作业本上画猪头的是韩可,根本不是程祺,被宋廷雨揪出来的韩可被问起时,她只是回以一个不屑的冷笑。

    童夏有些无耐,她不愿追究,也不想搞得众人皆知,最后也就大事化小了。

    现在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对程祺说的没头没尾的误解话语时,不禁有些懊悔。不过也暗自庆幸没有在当时明确指出问题,不至于让他□□裸蒙受她的冤枉。

    程祺见她神思不在,似乎对于他的话报以一种默认的态度。不禁笑道:“有自知之明了?这次居然没有还嘴!”

    童夏没有接话,从书包里掏出课本自顾自地小声读起那首词来掩盖对他的愧疚之心。

    可这边程祺却不知她所想,不耐烦地问:“喂,你又在念咒吗?”

    他不喜欢她的漠视,因为那样会让他心慌意乱好久。

    童夏依旧不说话,她怕会泄露自己的心虚。

    两人各怀心思,像是在僵持。

    最终还是程祺先败下阵来,再次耐心地对她教起题来,没再说过与学习无关的话题。

    他知道无论是做事还是做题都一定要把重点排在前面,后续的问题再慢慢解决……

    现在首当其要的就是要助她考进一班。

    临近期末考,童夏在程祺的督促下夜以继日,发奋向上朝着考进一班的目标努力着。

    最后一节课下课前了,老师再次说了一次考试的注意事项,耽误了好长时间。

    老师刚走,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迫不及待的感叹声和收拾东西的窸窣声。

    只有童夏没有动,她静静地看着正在慢条斯理收拾东西的徐亚莹,自从去迪士尼那个周末回来过后,她们就变的无话可说了。

    她不明白,明明好好的两个人为什么关系突然之间变得僵化,毫无征兆,其中误解到底是什么!她无从想起。

    徐亚莹选了文,以后不会再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了,她想把这莫名的心结解开。

    她将她拉出教室,找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单刀直入问她:“为什么你要这样?”

    徐亚莹没有转身,也没有看她,有些冷漠:“什么为什么?”

    “我们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徐亚莹顿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过来一会儿,她冷冷吐出一句:“因为你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什么?”

    那个下午,徐亚莹始终没有说出原因。

    童夏也没再追问。

    这世界根本没有永固的感情,对于青涩年纪这一阶段的人来说应该很少有人会明白。

    太过执着或是强求都会将这份关系质变,能做的也只有珍惜当下。

    一切随缘就好。

    聒噪的蝉鸣让炎热的下午变得更加躁动。

    不过却丝毫不影响拿笔坐在教室里的考生们,似乎每位学生身上都透出一股学霸的凌厉锋芒。

    童夏今天的考试格外得心应手,题不难,准确的说考点几乎都是程祺讲过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禁畅然起来。

    考试分两天,今天是第一天,最后一节课的考试较难,只有少数人提前交卷。

    下课铃响起,老师面无表情开始一一收卷,教室里能听见一些学生的哀声叹气。

    “完了,看样子肯定是要挂了!”一个女生无力地趴倒在桌上。

    “干嘛,还想着去一班呀!”旁边的一个女生轻笑着调侃道:“别想了,即使进了一班祁仲轩也看不上你的。”

    说完这句话时,两个女生不约而同地望向这边正在静静收拾笔盒的童夏。

    她收拾完抬头时视线刚好撞上坐在她左前方的那两个女生的目光上。

    又来了!

    那些莫名其妙欲盖弥彰的指指点点和背人的窃窃私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最近无论走到哪里似乎都能听到那个素未谋面的人名字。

    那人到底是何许人也!到底多有魅力才会让他的名字无处不在!

    童夏也有点好奇了。

    夜晚。

    程祺帮童夏报单词时,她一连写错好几个。

    程祺恨铁不成钢地给她弹了一个脑瓜崩,“一晚上魂不守舍的,到底要不要考进一班了?”

    童夏顾不得敏感,揉了揉微痛的额头。游疑着,半晌后,她嘴唇微张几次,然后看向他,嗫嚅地问道:“你认不认识那个叫祁仲轩的人么?”

    听完这句问话,程祺呆滞了几秒,神情捉摸不透,似乎僵住了。

    过了好一会,他看向她,眸光中仿佛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失落,转瞬之后俊美的面孔变得冰冷阴郁。

    这是不悦的信号,因为他的瞳眸深得恫人。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默然地瞟了她一眼,将书丢还给她,没有说话,转身径直回了房间,关门时发出一声闷响。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童夏从关门的回荡声中回过神来。

    她皱着眉,深思,才明白过来。

    这是……被他误会了!

    他是以为她也是仰慕那个校草的花痴么!

    误会!

    这真是个可笑的误会呀!

    换位思考。

    是啊,如果真是他认定的那样。那么他在认真竭力的帮她补习,而她却在发呆,思春。这样的事若是换作是她,也肯定会生气的。

    她想向他解释,不是他想的那样。

    她站起身,却突然不知从何说起。

    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时间。

    算了,还是早点睡觉吧。

    想到他刚才的样子,童夏贴心的决定:今天还是不要再打扰他了,他可能还在生气吧……

    也许这误会明天考完试再解释不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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