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学校,新生活
初夏的清晨总会出其不意得时冷时热,叫人捉摸不定。
童夏今天起的特别早,一整晚的失眠不可避免又加重了黑眼圈。
夜晚她对着天花板,眼睛睁得很大,像是较劲似的非要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个清楚不可。
她在卫生间里小声快速地洗漱,生怕会打搅到谁。
上次的“早餐”事件让童夏对那个人产生了避讳。
那天中午程爷爷打回电话,说:“夏夏,我在b城有一些事要处理,吃饭就跟程祺一起去饭店……”
程爷爷交代了很长一段话,放下电话后,童夏知道了那个人叫程祺。
童夏中规中矩做了两天的饭,不管他爱不爱吃,都是冰箱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做好了也不会去喊他。都是自己夹点菜放进碗里,独自上楼在房间里吃。
两个人虽然同在一屋檐下却少交流,仿似把对方当成空气一般的存在。
反正童夏是忌惮他的,就像不想叫他的名字一样,无意中又带着几分刻意。
翌日清晨。
童夏在房间整理完空空的黑色书包才走出来。
她下楼一眼就瞧见餐桌边的两个人,然后轻呼了一口气,看来程祺已经上学去了。
程爷爷看见童夏笑着招手让她过来就餐。兰姨还在厨房里忙碌着,司机林叔叔也坐在餐桌边上,看见她微笑颔首,童夏回以一句礼貌的问候。
童夏早餐吃的很慢,斯文且专注。
“这两天我不在,程祺有没有带你四处逛逛看看呀?”程爷爷开口道。
童夏停下吃饭的动作,“没有,可能是他的作业太多了,所以我自己走了走,不用人陪的。”
这话倒是不假,但也不尽然全是实话。虽然没见到他的人,不过早上、傍晚在楼上也能听见院子里的运球声和中午从门缝里传来的打游戏声。
程爷爷笑了笑,对她真假参半的回答表示了然。他轻轻起身走到茶几边上拿起一个档案袋递给童夏。
“这是你的转学资料,等会让你林叔叔送你去学校。”
童夏握住档案袋,过了几秒钟,她朝程爷爷深深鞠了一个躬。她知道这个动作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对程爷爷的感谢,可除此之外她想不出要做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正禹是g市远近闻名数一数二的高中,坐落在市中心较为繁华的地段。
童夏没有麻烦林叔叔送自己,她这两天独自出来时就已经弄清楚要坐哪路车到学校,要过几站,多长时间到。
上车后,窗外鳞次节比的建筑物根本无法再次看到。因为前两次坐车的人很少,而这次车上的学生多的简直叫童夏惊叹不已。
不是脚尖挨着脚跟,而是脚根本就落不了地,就这样凌空着,紧紧地被人簇拥着,呼吸混乱的交织在一起。
这样的场景曾经被好友陆遥遥幻想成是跟帅哥邂逅或搞暧昧的最佳好地方。
此时童夏很想告诉她这个观点是错误的,事实证明这是一场无奈加痛苦的旅途。
唉,这大清早的,到底谁吃的韭菜盒子!
又是谁恶作剧地把车窗关那么紧!
煎熬了将近半个小时后,童夏终于在人流中被解放出来。
她下车后长呼了几口气,像是被人掐到几乎窒息后,又最终逃脱竭力吸氧一般。
整理好自己,童夏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钟楼,已经七点四十五了,八点上课,还有十五分钟。
她小跑了几分钟终于到了学校门口,把档案袋递给门卫老伯看后,老伯热心地站在门口给她指了指教务处的方向。
童夏低声道谢后就朝着他指的那个方向走去,可转了好久也没找到,直到上课铃响。
“你是哪个班的?”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无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只是脸上保持了一副所有教师招牌式的严肃表情。
星期一的学生全部统一穿校服,而她的黑夹克和牛仔裤在这里就显得格格不入。
童夏没有解释,径自走过去把档案袋递给他,老师接过看了一眼,表情缓和了些许。
“找不到,难道不会问吗?跟我走吧。”
童夏没想到会这么巧他就是教务处主任徐开
。
一切水到渠成,盖完章后,童夏在徐主任的身后来到高一八班的教室门口,他轻轻扣了扣门,对着里面的老师招手。
从里面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女老师。
徐主任介绍道:“这是新来的插班生童夏同学,我把她放到你班里,你安排一下。”
童夏知道她应该就是班主任了。
她让童夏做一个自我介绍。
此时教室里的学生正在考试,闻言纷纷抬起头。
那些目光落到童夏这里像是一道道刺眼的光束,密密匝匝的,让她浑身别扭。
她站在讲台上,低声说:“你们好,我是童夏。”
然后老师将自己的讲解卷子递给了她。
陌生的环境随着时间在童夏的沉默寡言里仍旧陌生。
考完试的第三天。
童夏站在阴森森的办公室里。
“……你是不是小学都没毕业就来这里了?啊?你给我看看,只考了两门,就考这么差!说实话,你到底是哪个学校派来的卧底?”
童夏的班主任是教英语的,她烦躁地把试卷甩到她面前的办公桌上。
“你这英语就算胡乱蒙也不可能只考九分吧!”
“我是认真做的。”童夏一本正经道,样子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闻言,班主任顿时七窍生烟……
童夏偏过头,避开班主任凌厉如刀子般的目光,脸上闪过一丝惭愧。
“真搞不清楚,档案等于什么信息也没提供,也没让你摸底考试就让你进来了。”
班主任看她也不像什么大有来头的人,又说:“我不管你是通过什么关系进来的,既然把你分到我的班里,就你这样匪夷所思的成绩我是绝对不允许的!很快就要文理分科了,你必须把成绩提上去!否则……下学期我不想在我的班级里看到你!因为我教的班里不允许有差生,懂吗?”
虽然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但童夏还是觉得羞愧难当。
她知道正禹是省级重点,像这种高中对大学升学率是有着严格的标准的。
老师对自己采用的严厉方式也许是对差生抱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期望吧。
在回教室的走廊里童夏回想起曾经的英语老师在课堂上说的一段语重心长的话:“我一直带领你们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可到岸后却发现你们还在水里扑腾!”说到这里老师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口气:“这都不算什么,可为什么还有往回游的呢!”
虽然当时老师没有指名道姓,但童夏是有自知自明的,她就是那个往回游的人。她的语文有时还能勉强及格,英语却一次比一次考得差强人意。
有同学曾抱怨数学老师上的课根本听不懂,讲的像外语一样难懂。童夏不以为然,反觉是她们的问题,为什么国语听不懂,外语却搞得那么明白呢!
班里后排的那些学生总是自欺欺人高声打着爱国的旗号来掩盖和安慰自己不及格的成绩,这反而让童夏暗暗欣赏和赞同。
可这种想法在正禹肯定是不行了,看来是要调整好心态。
走到教室门口时自习课的下课铃声尖锐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