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月夜
陆卓然跟在人群后面吊着，也不着急。夜晚的街道上一个个火把举着，都是跟着凑热闹的江湖人士。
人的本性就是爱凑热闹，有几分本事的江湖人尤爱凑热闹。
人群一窝蜂的涌到了一处灯红酒绿的去处。听着嬉笑声从楼里传来，为首的定逸脸色发黑。
实话说，两世为人的陆卓然从来没去过这样的场所，对这种传说中的地方颇为好奇，尤其是听到里面寻欢作乐的声音，心里仿佛有爪子在挠一样，实在是好奇的紧。
“田伯光，快给我滚出来！你把仪琳放出来。”定逸师太在群玉院的楼外叫道，这样的场所哪怕是性格莽撞直爽的定逸也觉得尴尬。
藏在群玉院中的田伯光哈哈大笑，喊道：“这位便是恒山派定逸师太么？晚辈本当出来拜见，只是身边有几个佳人相陪，未免失礼，这免了吧。哈哈！”接着楼外的众人就听到几个妓女说着淫声荡语，而且声音越说越响。定逸气的脸色涨红破口大骂。
忽听到余沧海的声音传来，“田伯光，我弟子彭人骐，可是你害死的？”
田伯光闻言一顿嘲讽，言语之间丝毫不将青城派放在眼里，这让今日屡屡受挫的余沧海勃然大怒。身影只一闪便进入院中，外面的众人只听到叮叮当当刀剑相撞的声音。众人不知道里面情况，又自矜是名门正派不好轻易进这烟花柳巷之所，是以都在外面等候结果，料想田伯光虽是恶名斐然，然而遇到了正道大派掌门注定束手就擒。
黑暗之中，没有人注意人群中少了一个人。
田伯光心知打下去吃亏的终究是他，这青城派的掌门个子虽矮，武功却奇高，一番交手之下只觉难以取胜，何况外面一群人都是同他一伙，拼下去势必翻船。
于是鼓起内力，朗声叫道：“余观主，房中地方太小，手脚施展不开，咱们到旷地之上，大战三四百回合，瞧瞧到底是谁厉害。要是你打胜，玉宝儿便让给你，假如你输了，这玉宝儿可是我的。”
三言两语之间，便将余沧海为弟子报仇说成了争风吃醋。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余沧海自然不能再出手，若是继续打下去难免会有不知内情的人信这风言风语，再者这田伯光武艺不低拼下去也要在二三百合开外。
田伯光一看余沧海收剑束手，也不犹豫当即提起一口气从窗户外翻出去。三两步之下，群玉院便被甩在身后，听着群玉院里变得闹哄哄的声音，田伯光得意的笑道：“想留住田大爷本事还差的远呢！”
“哦？是吗？”黑暗处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是谁？谁在那？”田伯光恍如惊弓之鸟，吓的向后一跳。
借着月光，看到从树后边让出一道人影。
“原来是你小子”田伯光看清楚来人后，收了架势，晃着脑袋说道。
“堂堂田大爷还记得我这个债主，真是幸会幸会啊”陆卓然反手拔出刀来。
“小子，先前只是田大爷心情好放你一马，别以为田大爷怕了你”田伯光横声横气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把刀抽了出来。
“看来你是想赖账了？”陆卓然摆好架势，“那就只好我亲手来拿了”
田伯光见此哪里还不知道，此次无法善了，显然对方就是奔着他的秘籍而来，至于拜那小尼姑为师，显然不是他真正的目的。若是令狐冲他还能相信几分，眼前之人必然是为了秘籍而来。
至于说老老实实交出秘籍，且不说行走江湖武林秘籍的重要性，单说传出去田伯光的名声也就毁了，是以只有宰了这个小子才能了断。
田伯光脑子里只是念头一闪便下定了决心，脚下运起内力奋力奔向陆卓然。
陆卓然见到田伯光在他话音一落便飞身靠近便知有危险。于是侧身一倒脚下连蹬数脚闪开了这一刀。
不待自身站定，借着树干手一搭绕着树转了一圈又冲向田伯光。
两人借着月光交手，刀身挥舞间闪动着明亮月光，一团的刀影远远看去就像飞舞的雪花。
外人看来只觉唯美，可当事双方此刻却衣衫尽湿只觉惊险无比。
两个人的刀都飞快无比，仅能借着月光看到一丝丝反射的亮光，如果有人真的凭借着月光来过招那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人均是凭借对于刀性的把握和理解以及对于对方气机的感知对敌。
眨眼之间两人交手已逾百回合，随着交手越多，田伯光的汗水止不住的往外冒，他先前在青楼里正快活的紧，却不想被余沧海找上门来，和他交手了几十回合。刚觉逃出生天又遇到这个神秘的小子，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越打越心凉。
陆卓然的又快又安静，在这半夜郊外，田伯光只觉迎面出来的是春日夜晚的微微凉风，可是这凉风却万万不敢享受，但凡他兴起一点点念头恐怕就会身首异处。
眼见局势慢慢不利，田伯光大喊道：“不打了，不打了，田大爷这回认栽了”
陆卓然自然不敢放松警惕，看着田伯光手中刀分毫不停。
“他娘的，田大爷认怂，不打了，你快住手”田伯光看陆卓然迟迟不停手，着急叫道。
看到田伯光好似真的认输了，陆卓然放下心来，只是手中挥刀依旧不曾迟疑。
“我若是停手，你趁机跑了怎么办？”陆卓然问道
“我田伯光一口唾沫一个钉，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愿赌服输，绝不逃跑。”田伯光见状急忙喊道。
“好，那我喊三二一，咱们同时停手。”陆卓然说道。
“一起喊”田伯光怕陆卓然使诈，于是跟着说道。
“好，三、二、一”
随着口令两人分开，陆卓然害怕他趁机偷袭，看到田伯光的反应显然也是这个想法。
“既然愿赌服输，那你便把秘籍交出来吧”陆卓然说道，“掏出来扔到地上，别想动心思。”
谁料田伯光把刀一扔走向陆卓然，说道：“小子，我田伯光虽然不是好人，但也是堂堂大丈夫，你这是在瞧不起我？”
“你让我瞧得起一个淫贼？”陆卓然冷笑道。
田伯光顿时失声，在陆卓然的催促下，才又说道：“小子，你应该是家里把你放出来吧？”
陆卓然不动声色的回道:“哦？”
“你也不用跟我在这装，我田伯光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靠的就是手上功夫硬和这对招子亮，你小子是不是老江湖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看到陆卓然不置可否的撇嘴，田伯光似是觉得被小瞧了，又道：“我就问你一句，你见过谁把武林秘籍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的？但凡遇到个仇家，或是出门在外有个什么闪失就会遗失，武功秘籍都让人看了以后谁还怕你？”
陆卓然似是不为所动，“所以你是又想反悔了？”
田伯光看到陆卓然死不承认，手一挥说道：“放屁，田伯光说到做到，只是你需要答应我这份秘籍不能外传，答应了，我就写给你”
“你不怕我骗你？”陆卓然问。
“正道人士应当不会骗一个贼吧？”田伯光忽然笑了，“狗屁的正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背地里男盗女娼的货色”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田伯光看人很准”田伯光指了指双眼又指了指陆卓然“况且，我如果此时不写给你恐怕我也走不了了”
陆卓然笑道：“知道就好”
“你等我去城里拿了纸笔”田伯光一边说一边走。
陆卓然说：“我跟你去”再看向田伯光时已然失去人影。
“哈哈哈哈，小子，田伯光去也，秘籍等田大爷写好再说吧！”田伯光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间。
“田伯光，我下次非特娘阉了你个淫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