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她?
宁萝静悄悄地坐在皇女府的一棵树上。
树上垂下来两条长长的红结,宁萝伸手拽下来一看,苍劲有力的字写着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红结有些时间了,颜色早已不复最初的鲜亮。
将红结握紧又松开,宁萝茫然地捂着脸,疏绝,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
放手吗?
你让我怎么放手?
“殿下,您房间的烛灯我已经点了。”一声清润的声音从树下传来,打断宁萝烦乱的心绪。
宁萝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拿出哨子吹了一声,一个黑衣人就出现在树下。
“他走了吗?”
许诺看向二皇女殿下的目光里满是钦佩,二殿下当真神机妙算。
那人待在皇女府数十米处不敢靠近,但确实围绕皇女府转了几圈,直到二皇女的寝室的烛光亮了才离开。
“走了。许愿追上去了。”
“行,我知道了。待许愿回来后,让她来寻我。”
许愿跟在格光的身后跟着他转啊转,直到小半个时辰,他才换了一个方向。
许愿眼底精光闪过,果然有大鱼啊。
只是没想到这看着柔柔弱弱的格光公子竟然有这本事,就是不清楚齐小姐知道不,如果知道的话。
许愿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正想着就见格光停在了太女府的侧门处。
许愿的眉间愕然闪过。她眯眸,沉下心神去看格光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他站在门口右手握拳敲了敲侧门,门内并没声响。
他轻吁了一口气,又转过身环顾了四周一圈,见没人经过,他眉间的褶皱才松了些。
又重新敲门,这次五重三轻一长。
许愿拧眉去看与他说话的那人,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那边的两人似乎因为什么东西不对等争吵了起来,两人双双气愤离去。
等了小一刻,许愿快速向二皇女府移动。
这事关重大,她必须得跟殿下说下,如果未来有那么一天刀剑相碰的话,她们也不是软骨头。
她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早已离开的格光竟然回来了,还躲在暗处观察她。
直到她走后,两人又简单交流了一番,双方满意而归。
茶杯与书桌发出砰的一声响,宁萝嘴角常带的笑意都压了下来,“所以你的意思,皇姐有意对付我?”
宁萝只觉得好笑,哪怕母皇觉得她功高盖主,皇姐也不可能觉得她功高盖主,她可是从小就和皇姐约定好,以后要做个保家卫国的大将军。
“臣看到了舒月小姐。”
宁萝动作一顿,身体有些僵直,她慢慢抬起头去看许愿,目光却有些失焦,“舒月?”
“是,臣仔细确认过,确实是舒月小姐。”
怎么会是舒月呢?
太女府可能有别的探子,也可能有某些不怀好意的人,可唯独,舒月不可能。
那格光接近齐画,也是皇姐安排的吗?
齐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贵族小姐罢了,那目标是自己?
宁萝嘴角抿紧,她不想去想太多,也不敢想太多。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许愿只觉得二皇女殿下的声音很是虚弱,她心底不忿。
江山不是殿下打下的,但是她这几年在北疆抗敌多少次死里逃生?
她一步一步走到北疆士兵认可的大将军,那是一步一个血脚印,是敌国一个个士兵的头颅堆起来的。
可现在北疆安定了,二皇女回到京城过些清闲生活而已,怎么就碍着她人的眼了?
二皇女从来没有觊觎皇位的想法,就算哪天有了,这江山给她也是民心所向。
她单膝跪地,拱了拱拳,垂头以示臣服,“如有一天,殿下需要臣,臣定当一马当先,为殿下死而后已。”
宁萝目光在她的身上落定,微凉的心又稍微热了一点。
她站起身走到许愿的身前,双手将她扶了起来,又顺手将她规矩扎起的头发给揉乱,笑道,“你在想些什么,这京城安安稳稳地,哪里需要有你出手的余地?”
许愿心底转了几圈,最终在二皇女殿下带笑的星眸下将浑身的戾气收敛。
二皇女重情,她知道,但若有一天事关二皇女的生死,她们锦鲤卫誓死也会保证殿下的安全。
许愿离开了。
宁愿半瘫在椅子上,看着跳跃的烛火发呆,又将怀里的玉簪摸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小狐狸,“疏绝,这京城越来越乱了,你可知晓?”
烛火闪动,直到蜡烛仅剩下一个底快灼烧到桌子的时候,宁萝看着敲门的奴婢开了口,“今晚不早了。”
小秀讶然地抬头,看了看快要燃尽的蜡烛,行了一个礼,小心翼翼地更换完蜡烛后开口,“回殿下,丑时了。”
墨疏绝看了看那五色毛发的鹦鹉,眉眼里满是嫌弃。
“你怎么又来了?”
虎皮与他对视了两眼,突兀开口,“蠢货蠢货,你嫌弃我?”
墨疏绝冷漠的表情一崩,“你主子让你找我什么事?”
鹦鹉啄了啄自己的毛发,不小心啄掉了两根,心疼地整个鹦鹉都暴躁了。
“计划通,蠢货。”
虎皮有点灵性,是那人费劲心思养的,不然这种嘴欠的鸟,最适合红烧了。
他伸出手想去捉住虎皮命运的喉咙,却见虎皮先一步飞到房梁上,还对他嘲讽地叫,“蠢货蠢货。”
直到墨疏绝眼底的忍让之色消失殆尽了,虎皮才丢下爪子上的纸条,然后从窗户里飞走了。
墨疏绝拿起那纸条,用烛火烧了好一会儿。
“柯姑姑过来后的日子不好过吧。计划很顺利,但是我发现了个有趣的玩具,不到迫不得已,之后不要找我,省得柯姑姑没事想起我。我要和我的新玩具玩玩了。( `)”
墨疏绝冷哼一声,将纸条对着烛火燃尽。
新玩具?
他这喜弄玩人心的家伙,总有一天会遇到了把他当玩具一样的人,这样才最是公平。
他的目光在书籍上落定,当真是熟悉的一句话。
可惜,物是人非。
两情若是长久时,可惜,这朝朝暮暮以后是他人的了。
他捂住胸口,这个题,何解?
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