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圣旨错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二皇女及诸位将才得胜北疆,封二皇女为荣王,陈欢为威武女将军,…其余兵士皆赏白银二十两,食粟二百斤。”
稀稀拉拉一片磕头声,“臣谢主隆恩。”
“诸将请起。”宁酒抚了抚发冠下垂的流珠,温和开口。
宁萝迟疑地去看自己的母皇,明明昨晚母皇跟自己说好的不是这般。
宁酒浅笑着避开她的视线,目光在远处落定,她无愧这国家,也无愧人民。
至于阿萝,只要这关过了,她会成为自己理想中的样子。
宁萝的拳紧了紧,她下意识转头墨疏绝,却看他穿着一身的朝服,神色冷淡,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她垂下头起身。
“太女殿下,二皇女殿下接旨。”
宁萝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她目光灼灼地看向方淮手中的圣旨,嘴角的笑越咧越大。
她也没去想为何这赐婚的圣旨为何也宣了皇姐。
想来是母皇为皇姐看中了皇夫,她目光看了淮哥,带了一丝打趣。
京城的好男儿确实不少,但淮哥也是为首的那一批,这次看来自己和皇姐都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她猛地跪了下去,膝盖和地面亲密接触,发出一声砰的声音。
墨疏绝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又沉沉地落在她跪下的膝盖上,眉头微皱。
他的手在身侧的荷包上抚了又抚,许久,才压下流光眸中的暗色。
“丞相之子墨疏绝贤良淑德,为京城第一才子,堪为良配,故封墨疏绝为太女主君,锦衣卫长方淮文可胜百官,武可守家卫国,故封方淮为二皇女夫,择吉日成婚,钦此。”
方淮宣完圣旨转身将圣旨交给身边的锦绣卫长宫锦,和墨疏绝对视一眼,两人一同走到宁萝身边跪下,“臣谢主隆恩。”
宁萝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宁珂皱了皱眉,她微微咳嗽了两声,见宁萝没反应,又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宁萝缓过心神,转头去看了看自己的皇姐宁珂,又转头去看了看墨疏绝二人,最后将视线落在宁酒身上落定。
她勉强笑道,“宫侍卫,劳凡你再看看,这圣旨可是方侍卫刚刚误读了?”
宫锦垂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对着宁萝摇了摇头,心底却是对二皇女很是心疼。
这京城谁人不知二皇女和墨公子的情分,想到了这,她目光在方淮的身上落了一瞬,目光游移不定。
女皇这是什么骚操作?她怎么记得方淮好像对太女…
宁萝神色一暗,她急忙跪行几步至宁酒身边,“母皇,您圣旨写误了是吗?应该是疏绝为我皇夫,淮哥为太子主君,对吗?”
她目光焦急地向宁酒求证,却对上宁酒冷漠的眼神。
“难道二皇女在质疑朕的圣旨不成?”
墨疏绝身子一顿,闭目一瞬,将眼底的沉色遮掩了下去。
他向旁边膝行两步,跪到宁珂的身边,“二皇女殿下,臣是您未来的皇姐夫,男儿名声重要,还请二皇女不要玷污臣的名声。”
宁萝身子晃了晃,转头不敢置信地与墨疏绝对视了几秒,她颓然地低下头。
玷污,哈哈哈哈,玷污他的名声。
是啊,她宁萝玷污了他丞相子第一才子的清白了。
她猛地垂下头,头磕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惨然地笑了笑,“儿臣接旨。”
“谢母皇为儿臣赐了一个贤德淑良,功夫了得的皇女夫,儿臣定早日开枝散叶,为皇姐保驾护航。”
“儿臣身体不适,今日的庆功宴儿臣先行一步,待儿臣身体康复,定亲自向母皇请罪。”
说完她迅速起身,目光在方淮的身上落了一瞬,对他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就翻身上马,一夹马腹就离开了城门。
宁萝神色惨白,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里。
怎么就一晚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明明疏绝之前…
她半趴在马背上,对小爱低声呢喃,“小爱,若不然我们还是回北疆吧。”
宫锦和方淮两人跟在身后,见那暗黑色的汗血宝马向北疆的方向越行越远。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一惊。陡然加快了速度,在宁萝的身前横着停下了马匹。
“二皇女殿下,这时候可不兴往北疆跑啊。”
宫锦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对着茫然的宁萝一躬手。
“您回北疆了,您的那些士兵难道不管了吗?您又把方淮置于何地呢?”
“难道您想京城的流言蜚语逼死他不成?”
方淮一直坐在马背上不吭声,嘴角却微微抿紧,见她看过来,却还是对她温和地笑了笑。
这世道男尊女贵,能力至上的同时地位也相应地向上。但对男儿却有一点不好,一旦订婚,未婚妻退婚或不娶,流言蜚语就足以把男儿摧毁。
到底不忍淮哥这样温润如玉又有能力的男儿毁于一旦,她拍了拍小爱的头,“小爱,转头回去。”
宁萝走在前面,她没再回头,自然也没看到宫锦坐在马背上对方淮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嘴里无声地开口,“你可真牛。”
可不是,谁能想到,这一句句质问加引起同情的话,是方淮那个腹黑男一字一句教她的。
怕是二皇女刚从墨公子那里走出来,就要被方淮这个狡猾狐狸吃的一干二净了。
幸好自己以前没得罪过方淮,不然他这种戳软穴一戳一个准的,她怕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宁萝坐在马背上,目光空空。
从小疏绝就在她的未来计划里,为了配上他,她从小压下咸鱼的心性,努力提高自己的武力,就为了有朝一日娶他时众人口中是般配,而不是可惜。
今时今日,她成了凤尧国的荣王,被整个国民敬仰崇拜,可唯唯失去了她目标的动力。
这让她如何心甘情愿去接受?
墨疏绝站在宁珂身边,陪她敬了三军众人,这才带着陈褶转身离开。
宁珂站在后花园中,目光盯着天边的星星许久,“你到底想怎么样?”
墨疏绝垂眸,侧身看了她一眼,对上她灼灼的目光,“太女在说些什么?”
宁珂轻笑,“墨公子的身份,有心人总能查出来不是,也就那丫头傻。”
“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但你若是伤了她们,孤定了让你加倍奉还。”
话落,她咳了又咳,“殿下,您身体还好吗?”
“舒月,孤无碍。”
她这孱弱的身体,也不知还能撑过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