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抓到
找到阴面的诱饵……吃掉？
什么阴面的诱饵？林阙怔愣一瞬，旋即反应过来——零号说鹰洲找到了阴面的诱饵，那么厉炅让他吃掉“诱饵”……二者应该是同一个东西吧？
“嗯，对，快点！”
等不及的“食客”开始催促林阙，厉炅阴沉的语调满是不耐烦。
“这个……厉哥，我快不了啊……”林阙被催得下意识抬脚往前走，他连路都没看，只顾着在意识里火急火燎地解释，
“厉哥，这不是我不想快，实在是我不知道阴面的诱饵在哪，到底应该上哪里找……您要不先给我点时间……”
意识里的声音仿佛斟酌了一下，随后理直气壮：“一小时。”
“……”林阙闭上嘴，一边加快步伐，一边摆烂——一小时，找到是不可能找到的，绝无可能！
反正他这个诱饵都上场了，厉炅能临时把他踢下场弄死咋滴？
厉炅还真能。
想到这个，林阙脸一僵，怂了，只好认命地给厉炅分析他到底下了个什么要逼死人的命令：
“厉哥，您看，这地方那么大，我连阴面的诱饵的大致方向都不知道……我的感知铺开也就那么点地方，一个小时，找起来过于……”
“你吃饱了？”厉炅冷不丁问了个与林阙所说毫无干系的问题。
“啊？”林阙一愣，想起零号给的面。
虽然味道很奇怪，但他确实吃饱了。
厉炅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谨慎起见，林阙选择闭嘴。
“嗯，难怪你感觉不到，没用的东西。”
意识里的话还在继续，厉炅阴沉的语调没体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认真听厉炅说话的林阙被骂了，他下意识缩了下头，却没敢反驳，只能讪笑着加快了四处游荡的步伐。
——被厉炅骂一句总比被他杀掉好，林阙不是不能忍。
随后，似乎是在探查林阙的意识和状况，厉炅阴沉的声音沉默下去。
林阙意识里短暂寂静，紧接着，厉炅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变成了指引：
“往前走。”
“是。”非人的青年快速收回自己想往右转的脚，装作若无其事地践行厉炅的命令。
“嗒嗒嗒……”
“向左。”
林阙步伐很急，转向也很快，他快速绕过眼前火焰缭绕的酒吧，在昏暗中向厉炅指引的方向疾驰。
“噔噔噔——”
非人的青年越跑越快，周围的景物片片从眼前掠过，被他甩在身后。
偶尔有鬼怪窥探的目光投来，也是些不敢多看的东西，对林阙没有任何干扰。
从“村庄”的界碑穿过，林阙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景色骤然一变，成了一座开满鲜红棉花，带有尖顶建筑的农场。
“嗒……”
林阙脚步微顿，但考虑到厉炅一直没有新的指示，他只能继续往前跑。
这时，厉炅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别跑太快，目的性太强。”
“厉哥，是快到了吗？”林阙逐步停下步伐，问得临深履薄。
厉炅给的是方向，他当然不敢随便玩“瞬移”之类的力量显化形式，但从体感时间初步估算，林阙离开那座村庄，也花了半个多小时。
“嗯……”阴沉的声音低低笑了两声，显得分外瘆人，
“阴面着急了，它让你周围的存在变得更加混乱了，你本不应该这么快到达这里，这里离诱饵很近……”
“那……”林阙适时表现出一点请教的态度。
“谨慎一点，在这里逗留，自然会有东西把线索送到你的手上。”
幽幽的语调愈发可怖，厉炅刚说完这一句，他的声音就在林阙意识中沉默下去。
“咕嘟。”林阙喉头滚动，他四下张望，努力表现出警惕和谨慎——虽然他是诱饵，但阴面的诱饵还没被他吞下，厉炅说的“谨慎一点”，应该只是让他表现得谨慎。
“沙沙……”
高高的棉花枝干在眼前摇曳，鲜红的棉花一朵朵蹭到尸体惨白的皮肤上，又在触碰到的前一瞬收回。
血一般红的棉絮散发着腥味儿，它们湿漉漉的，和红褐色的枝干相得益彰。
望着近在咫尺的棉花，林阙很快从中找到一张张扭曲的笑脸，它们点着头，招摇着问好。
向“厉炅”问好。
意识里静默着，迎着这些带有笑脸的棉花，林阙做出一个仿佛犹豫的动作，才压下紧张，继续往前走。
“嗒、嗒、嗒……”
随着林阙的动作，眼前的植物让开一条道路，露出根部积压着的，半融化的尸骸。
尸体门七零八落，被粘稠半透明的血浆和组织液包裹，随意堆放在地上，尸液淌了一地。
恶心归恶心，但阴面总是这副样子，林阙也见怪不怪，他眼皮跳了跳，继续往棉花丛的深处扎去。
“沙沙……”
眼前棉花的枝叶摇曳出重影，被血腥味儿裹挟的风却是暖的，那是一种让人感到不适的，黏腻的湿热。
“抬脚！”厉炅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林阙的动作，意识里传出的声音阴沉中带点不耐，
“你不觉得脏吗？”
脏……林阙呼出一口气，在意识里连连道歉，点头应是，随后避开脚下的尸块走路。
厉炅会嫌脏，林阙是诱饵，冒充厉炅的诱饵，他自然得尽量装像点。
没走几步，林阙摸摸脸，他无声张了张嘴，有些疑惑：“厉哥，我们的外形不一样，阴面会上当吗？”
“我没有固定形貌，阴面看气息不看外形，你吃了零号的面，现在气息与我一致。”
意识对面的鬼怪似乎忽然有了回答的兴致，他缓慢吐出话语，“与我一致的气息，与我一致的力量，加上与我相似的行为，你在阴面看来就是我。”
说到这里，厉炅加了一句：“阴面不会试图在我吃下诱饵前杀死我，那不保险。”
“厉哥，您的意思是……诱饵有问题吗？”林阙敏锐捕捉到重点信息。
“诱饵里……当然是藏着钩子的，等吃掉它你就知道了……”
厉炅语气恹恹，他随口提醒，“吃掉诱饵就快跑，我的力量都埋在……秦洲和维洲对应的阴面地界。”
“从鹰洲逃到秦洲？”林阙眸光闪烁，更加疑惑，却是在疑惑厉炅为什么不直接取回力量——同化源明明应该有这个能力。
“你身上的力量足够弱，才能作为引诱阴面力量的诱饵，如果不把它引过去，我收回力量……就会被发现。”
“是，我明白了。”林阙伸手想拨开几乎凑到脸上来的棉花，却硬生生忍住了动作，任由那几朵棉花以极近的距离在眼前擦过。
“呵呵……”
意识里传来厉炅的再次提醒：
“吃完跑快点……邻居。
阴面在诱饵被吞下的最初不敢逼“我”太紧，但如果……你在逃跑过程中被阴面的力量抓到……”
“我就只能杀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