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清理
最终，付华茂没有拗过自己的老师，她也没有想到这个老头会把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的自己推上飞机。
不过是昏昏沉沉的一觉，再次醒来，付华茂已经出现在了秦洲首都医院，她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周围熟悉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怔怔盯着眼前洁白的天花板片刻，付华茂没感觉到自己身上有和之前一样失去知觉，或者钝痛难忍的情况。
于是她试探着爬起来。
不出她所料，所有疼痛的地方全部都恢复了，行动自如。
“呼……”付华茂深吸一口气，遏制住紧张的心情，她环顾病房，却见布置的如同酒店套间的房间空无一人。
于是付华茂艰难从床上爬起来，她努力呼吸，一边平复心情，一边从床头果篮里抓了个红彤彤的苹果，泄愤般咬动着。
“咔……咔……”
被缓慢咀嚼的苹果清脆透汁，果皮带着点苦涩，能清晰感觉到嚼碎的东西滑进胃里……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付华茂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她睡得肯定没多久，具有这种不可思议恢复效率的东西……付华茂光一想，就连苹果都快要咬不下去了。
眼前的显示屏还晃动着昭示存在感：
“姓名：付华茂
同化值：21/100（75）（32）
道具：治愈喷雾……[展开]
[注：天哪！怎么变成了这样！噢，珍贵的玩家，你在靠近谁？]
[警告：离远……]”
那一串同化值……秦洲为了让她快速恢复，给她喂了零号的汤，还是特殊种类的……这不是什么好事。
除非，分管局已经完全确认零号站在己方这边了。
可分管局是怎么确认的？
付华茂一边思考一边吞食口中的苹果，试图让自己冷静些，好半天才喘着气平静下来。
随后，她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按完铃，付华茂又拿起堆在床头的白大褂给自己披上，静静等待分管局的人到来。
然而，数分钟后，病房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连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出现。
年轻的研究人员终于失去耐心，她光着脚去找房间里的一次性拖鞋，迅速走到门边，拉开厚重的门。
然后被血溅了一脸。
“呲——”的一声，眼前是个胸腔刚好被穿透的人，漆黑的盲杖从胸口血红破洞中露出一角，又猛然抽回去。
浓郁的血腥气呼入鼻腔，付华茂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戴墨镜的歹客殇踹开地上的尸体，一点点弯腰检查人死没死。
整条走廊横七竖八都是人类的尸体，可青年动作干脆利落，倒显得地上的不是尸体，而是普通的肉块。
“付姐姐，坏人被我们处理了，先回病房吧。”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注意，付华茂低头，刚好看见笑容甜美的拘灵给她递来一个精巧的果盘。
“你们这是……”付华茂茫然地想要询问，却忽然警惕起来，“你是……拘灵是吧？别说果盘是你刚刚吐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拘灵瞪大了眼睛，很快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连水果带盘把手里的东西吃回去。
她吃完了，心虚地狡辩，“我没有！我……我肚子很干净的，我还贴了保鲜膜……”
“别耍了。”歹客殇确认地上的人全部死亡，走过来拍了拍拘灵的肩膀，脸却转向付华茂，
“怎么出来了？你回来的不凑巧，分管局刚好在清理一些敌特，间谍……嗯，还有卖国贼……”
“他们盯上我了？”
“怎么可能不盯上你？你老师送上来的报告里可写明了你是带着研究成果回来的。”
“……”付华茂不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有没有叛逃，话是不是骗她的，她只能在维持表情的同时保持些警惕：
“那么，谢谢你们保护我。”
“不客气。”歹客殇应得干脆，转而询问，“虽然是收网的行动，但动乱可能要持续一整天，我们需要时间去清理其他人。
付博士，你呢？你身体已经恢复，想去哪里待着？”
“有推荐的去处吗？”付华茂维持住脸上的平静。
“如果您不想回到病房，反锁房门待一天的话……现在您可以前往的地方有两个，但都需要承担一点风险，一个是维洲的所在地，另一个是……同化源的所在地。”
毕竟研究人员不是专业的演员，歹客殇装作看不到付华茂眼底的警惕，维持微笑。
表情足够和善，但那张嵌在脸上的墨镜和他本人强硬的态度，在付华茂的视角怎么看都不太像个好东西。
付华茂作出推眼镜的习惯性动作，错开歹客殇的视线，状似认真询问：“哪位同化源？”
“当然不是零号，那太危险了。”
歹客殇答非所问，递过来一部手机，屏幕上是导航界面，有两个单独的坐标点，“您自己决定，我们先离开了。”
言毕，歹客殇转身就走，似乎完全不关心付华茂，走动间，那根沾了血，又被擦干净的盲杖“笃笃”敲击在地面上。
“你等等我！又不等我！”
拘灵急匆匆从地上的人手上摸下特制的联络器，一口吞进肚子里，她边跑边挥手。
“付姐姐再见！”
“再见。”
付华茂愣愣回应，探究的视线仍然盯着手里的手机。
留下来还是去维洲人的所在……或是另一个同化源……
片刻后，她做出了决定，手指点击其中一个坐标点。
坐标迅速放大，最后显现出来的情况居然是离她只有三百米。
“这么近？维洲人应该也不远……难怪他们那么轻易就离开了。”
付华茂喃喃，果断揣起手机下楼找地方。
……
“老板，两份铁板豆腐，一份加香菜加蒜加辣，一份都不加。”
林阙拦住了这个偏僻地方少有的小摊，然后蹲在摊主旁边看他煎豆腐。
“嗒嗒嗒……”白嫩的豆腐在漆黑的铁板上被分割成小块，又被油煎得吱吱作响。
看着看着，林阙开始数秒。
所有出席洲际联合会议的人在会议开始前一周都要入住秦洲政府准备好的住所，分管局托他来这里带个人，但他的豆腐都快好了，人还没出现……
不如再买点别的？林阙若有所思。
等付华茂寻着屏幕上的指示找到这里时，看到的就是一只同化源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眼神空洞，直勾勾盯着烧烤摊老板的铁板豆腐。
见此，原本还在忧心同化源会不会威胁自己生命的付华茂眼皮跳了跳，犹豫再三，她默默走过去和林阙蹲在一起。
“老板，来条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