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挑选目标
厉炅给出指示后，蜘蛛头的船客视线同样落到厉炅所指的角落。
谁知，角落里的活人触及到它的视线，居然还敢露出善意的微笑，甚至有人一边善意微笑，一边对蜘蛛头竖了中指。
他们看起来胆子大得像是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大学生，明明被游戏坑到了这份上，却还敢莽撞做事。
不明白厉炅的意思，蜘蛛头颅船客也不敢耽搁，它赶紧埋头把手里的白茧拖了过去。
肉体摩擦在腐朽鲜亮的地毯上，连拖拽的响动都没有，悄无声息……
“啊……啊……”
卡尔还在徒劳地大张着嘴，试图发出惊恐的喊叫，但却什么也叫不出来。
而在华贵的桌子边，厉炅鲜红的眼珠转动，注视着一人一鬼穿过大厅里仅剩的其他几个玩家，安安分分来到自己所指的角落。
半晌，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条船上的东西很听话。
虽然服务不太让人满意，但好歹不怎么搞小动作。
不远处，蜘蛛头客人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裹着活人的白茧一样，它走到厉炅所指角落的不远处时，白茧上的丝线忽然断裂。
丝茧留在了原地，蜘蛛头颅的船客攥着自己手中剩下的丝线，动作不停，维持着先前的姿势，离开了。
步伐频率连变都未变，就像是从未发现自己手里的东西不见了一样。
这是很方便的做法，可以直接规避问题，当然，也会留下一些疑问——但那就是这些活东西的问题了，跟蜘蛛头有什么关系呢？
白茧里的人不断挣扎，卡尔根本没想到所谓的“朋友”居然这么听那个什么祭主的话，把他一个人丢在了鬼怪最多的大厅里。
人类抽搐般的挣扎撕扯不开蜘蛛丝。
缠绕的蛛网丝线貌似有麻醉的效果，卡尔根本挣扎不动，他努力做了几个大幅度的扭动，也只是把自己调转到了能看到玩家的方向。
玩家……
“啊……啊！”
嘴里也塞着丝线，白人青年说不出清晰的语句，他几经挣扎无果后，只能耐着性子露出哀求的目光，向自己的同类求救。
救救我，救救我……
此刻，角落里那几个本来手势打得火热的玩家全部顿住了动作，他们探究的目光落在这个白茧上，凝聚了数秒。
很快，这些人面面相觑。
救还是不救？
看起来像个诱饵……
其中一个扎着脏辫的女生很快打起手势：“大家不要救……他已经被鬼发现了，而我们不展露恶意，是不会被发现的……说不定那个蜘蛛头就是用他来引诱我们呢！”
“可我听到蜘蛛把他送回来是为了给那只红眼睛的鬼赔罪？说不定蜘蛛头不想让他死，所以故意……”另一个长得有些沧桑的少年犹豫几秒，打手势回应。
脏辫女生翻了个白眼，手势划出残影：
“得了吧，刚刚那动作确实一看就是故意把他丢在这里，但我才不要救他！
哪来那么多善良无处发泄，后果都无法预料，先让自己活下来吧！”
“可我们需要有其他玩家帮助……大厅里另外几个不帮我们，其他的人胆子太小，如果我们救了他……”
旁边戴着眼镜，研究员模样的青年打着手势，一时犹豫，但见另外两人也坚持不下，他很快转头，用手势询问最后一个没表态的人，
“付博士，您怎么看？”
“我……”被称为付博士的女人拢了拢齐耳的黑发，具有秦洲特征的较扁平的五官闪过一丝犹豫，她在身上摸索片刻，最后掏出一截伸缩棍。
她打手势：“用棍子挑过来，有船客问，就说我们随便戳两下玩。”
其他人相互对视，都明白这个理由很敷衍，但他们已经见过所谓“自己这个身份的友人”，且“友人”并不少。
那些鬼怪应该会帮忙开口说话……那勉强可以糊弄过去……
研究员模样的青年听那位付博士的，他收回了自己不想救的言论，思考片刻，接过伸缩棍决定救人。
他让肢体尽量自然地走出角落，来到茧的边上，伸出了棍子。
这是个细致活——那根伸缩棍可不只是伸缩棍，在游戏里，被力量偏弱的女性用来防身的东西，只是单纯的棍子可不够。
伸缩棍尖端是密密麻麻的锋利刀片，只要一伸长就会弹射出来。
更别提，青年还要时时刻刻注意旁边鬼怪的动静，尤其是那只红眼睛的，惹来他的注意就完蛋了。
走出去的研究员青年连踹带挑，冷汗津津，好不容易把人丢到角落，也不敢放松去关心，只好就着伸缩棍把他身上的白丝割开。
说来也怪，明明是粘稠的蜘蛛丝，偏偏一滑就开，像是在自动融化一样。
蜘蛛丝滑开一部分后，白人青年也抖抖缩缩地扯着起蛛丝来。
他蜷缩在地上，还在抽搐和颤抖，背上已经鲜血淋漓的多了好几个刀口，都是研究员青年没有把控好力道导致的。
“谢，谢谢……”
脱离蛛丝片刻后，卡尔喘着气，抽搐平缓了许多，他身上蛛丝带来的影响正在消退，无力的手脚终于多了点力气。
数秒后，这个白人青年感激地握住了研究员青年的手，劫后余生让他急促喘息着，发出算不上小的动静。
但卡尔顾不了那么多，他只激动地想道谢，然后被研究员按住了手。
研究员打手势询问他：
“洲际联合会议所推《秦洲第四套游戏交流便捷手势（改编版）》，学过吗？”
“啊？”卡文满脸茫然，仿佛不知道眼前的人在耍什么猴戏。
“他不会打手势。”研究员青年又看了看对方，觉得不像装的，他只好叹了口气，打手势告知其他人。
这时，扎着脏辫的女生脸色才好看一点，她收起僵硬的表情，暂且愿意对卡文和颜悦色了。
救人问题不大，她也不是非排斥针对到底不可。
但问题是，被救的人的姿势，虽然隔着一层蛛丝，但谁能确定有没有看到她打手势拒绝救人？
要是看到了可就耐人寻味了。
人心隔肚皮，很难确定对方会不会暗自记仇，找机会坑害她……不会打手势就挺好，至少不用担心对方背刺她一个。
脏辫女生有些窃喜，几乎没考虑卡尔在骗人的可能——交流可是能带来很大便捷的，刚加入抱团活命的团体就放弃交流的权利，很不值得。
想着，脏辫女生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卡文，发现卡文同样将感激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于是放心了。
沉默几秒，她打着手势询问付博士：“我们现在可以行动了吗？”
“可以。”付博士冷静回复，“但我们要先搞清楚这个人有什么用，他有什么道具，有什么能力。”
“然后，我们要挑选目标。”
“不要疑惑，相信我，货物绝对是最难取得的一条路，都是‘商人’，谁会不在乎自己的货物？”
“而鬼……那只红眼睛的鬼，也显然不是好惹的……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我们要挑选一个可以下手的，而且不容易引人注目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