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不合格
这里太危险了……
满目猩红的林阙上蹿下跳，不住躲避周围的裂缝，他苦兮兮地面对那些崩裂开来的，深不见底的沟壑。
林阙当然知道这些是什么，毕竟他用的是厉炅的力量，而在激发力量时，林阙吃下别的东西的情况和现在差不多。
唯一的差别就是力量层级，厉炅只是随便咬一口，搞出来的动静也根本不是林阙能比的——把他杀了都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
“咚——”
除了重物相互撞击的动静，无声的崩坠还在继续，非人的青年眼睁睁看着无数明显被厉炅同化的事物也同样坠入深渊，消失不见。
“……”还在躲避的林阙控制不住打了个寒颤——厉炅连同化的东西都吃掉了，如果他没站稳掉下去，厉炅顺嘴吃了他这个附属也不会有什么负担的。
妈的，别想，不能想这个！
林阙眼神一凝，瞬间把所有想法都压下去，继续专注躲避，并不打算把想法继续聚焦于自己惨淡的未来。
万一什么时候厉炅随手看一眼他的想法，然后觉得有意思，顺手杀了他烤着吃怎么办？
“噔！噔噔！”
为了活命，林阙不得不在碎裂塌坠的地面区块间跳跃，现在没有坠落的地块越来越少……林阙就快没要地方下脚了。
不敢用太多厉炅的力量，他只能拼命抓住一些还来不及坠落的建筑碎块和灯具，借力寻找新的落脚点。
但这些东西早就因为地面的坍塌变得分外不稳。
“哐啷！”
林阙脸色不变，他抓着奇形怪状的灯具使劲往旁边一甩，稳稳落在一片平地上，而那灯具顺着他的力道向下坠落，很快砸掉了另一片废墟。
五颜六色的灯“滋滋”闪烁，和大片建筑最快一起坠落进不见底的鲜红。
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林阙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脚下骤然一晃，他空洞的眼睛聚焦在脚下，很快骂了一声“卧槽”，继续往旁边拼命逃跑。
林阙边跑边嚷：
“厉哥！厉哥给条活路！求求了！”
“我真的要死了！厉哥！”
……
长得丑，但吃起来味道意外的不错。
厉炅点评今天的饭，他惬意地坐在镶金嵌玉的椅子上，周围鲜红扭曲缠绕，占据了所有物体的表面，也许还有内部……
“你输了！你明明输了！”
意义不明的响声从未知处传递而来，带来一些意识上的波动，厉炅听懂了，他抬手招了招。
桌面上因为被吞噬和追杀而奄奄一息的粉色物体再也维持不了原先的“强大”，它就像一个四面破碎漏风的杯子，里面盛装的一切已经被厉炅取走，如今连最后的挣扎都显得那么脆弱。
厉炅甫一招手，那团东西就没有丝毫挣扎地到了眼前。
“没有意识的东西，还知道不甘心？”
红眼睛的鬼怪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他好奇打量着眼前的东西，忽然一拍手，语调愉快：“那我们再赌一局，怎么样？”
鬼怪鲜红的眼睛里透着些恶意——再赌一局他也必赢！
正如厉炅对自己的了解，他是有胜负欲的，在情绪如此匮乏的当下，每一种能产生情绪的欲望都弥足珍贵，厉炅会相当放纵自己去达成那项欲望。
所以……赢不了就掀桌子嘛，掀到能赢为止……这么弱的小东西还能把他怎么样咋的？
但是吃饭前耍一把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厉炅思考相关的逻辑，虽然不明白，但他最后还是决定把先这东西放下。
“祭主！愿赌服输！”
雕塑样的古怪事物蠕动起来，更多锋锐的信息直直冲进厉炅的意识。
“愿——赌——服……”
“不太好吃，一般。”厉炅听都没听完，就把那些信息全部吃掉，他认真点评，并让鲜红把最后一点食物从它的藏身地抓出来。
未知处的悲鸣更甚，但很快，那些动静全部都集中在了厉炅面前的雕塑状事物上，它所有的挣扎和反击都像是弱小的虫子在地上蠕动，而厉炅只是好奇地看着。
不算信息的话，这东西其实还怪好吃的……
想了想，厉炅抱着一丝期待询问：
“阴面只养了你一只吗？它有没有养别的？”
没有意识的东西，连不甘心的举动都只是把自己的信息一股脑丢出来试图对厉炅造成伤害，它会回答这个问题的可能性很低。
由于没有意识，也没有太多存活的本能经验，这玩意儿甚至可能听不懂厉炅传递的话，它没有回答。
没得到回答，厉炅也没多失望，他随手把这一部分东西封存起来。
待会儿丢给邻居，如果做的不好吃，可以找个机会把邻居也杀掉。
厉炅有些百无聊赖地想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林阙现在干的大部分事，厉炅随便抓一个完全同化的东西同样能干，这个附属实在可有可无。
而就冲林阙不希望厉炅有情绪这一点，他作为附属就已经严重不合格了，如果他再没有其他对厉炅来说有用的优点，厉炅完全不介意吃掉这个没用的东西。
那么多鬼都喜欢吃活东西，那么这些活东西口感会不会很好？邻居刚死不久，口感应该差不多。
“嗒嗒……”厉炅手里把玩那两枚拿回来的眼珠，他一面想着，一面感受着自己力量传回来的欢欣雀跃的情绪，眯起了鲜红的眼睛。
美味的食物果然让人心情愉悦。
要是能一直找到这种食物就好了。
可惜……厉炅叹气，这种没完全长成的‘同化源’是阴面养的，他自己是没有这个养东西吃的念头。
他还要去把藏起来的阴面抓出来吃掉，然后吃掉阳面，再达成平衡……
刚吃了美味的点心，高涨的食欲让厉炅眼前一亮，他想到未来可以吃掉的东西，又有了些动力。
估摸着外面也吃的差不多了，那些不太好吃的东西没必要吃完……厉炅站起来，抓起旁边封存好的食材，身形消失在铺天盖地的鲜红中。
不过一瞬，等厉炅出现在林阙的所在地，看见的就是一个抱头鼠窜的非人青年，青年嘴里还声嘶力竭的喊他救命。
厉炅吃东西的时候不想被打扰，所以厉炅单方面切断了林阙那边的联系，现在不知道林阙喊了几声，他也不在乎。
“邻居。”
“啊！厉哥我在！”
林阙悚然一惊，条件反射站直，打了个哆嗦才朝厉炅露出无比熟练的腼腆笑容。
而厉炅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气氛一时间陷入沉寂，让林阙笑容僵硬。
旁边灯具倾斜下来，一直到快砸到林阙头顶时，他才敢稍稍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