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你看,同类
虽然赌桌上的赌资对林阙来说没有什么用处,甚至会占用他手上的空间,让他不方便为自己的生命奋斗,但对活人来说,它们却是很好的东西……特别是对玩家来说。
不管是秦洲的分管局,还是外洲的其他相关组织,其很大一部分的力量都来源于获取了这些物品的成员。
就像是阿列克体内植入的那团肉一样,成为这些东西的主人,或者和它们达成共生,就可以获得鬼怪的力量。
可以制造出可用人才的材料,在桌上堆成了小山,阳面所有洲内阴面相关组织又都缺人——阿列克看见那些东西还是很眼馋的,林阙不要,他下意识就想开口。
但叫人的话刚出口,看见林阙疑惑地转头看他,阿列克又把话吞了回去。
零号比这些东西值钱,不用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浪费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
他舌尖一转,出口的话立即变成了一句废话:“林先生,我只是想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接下来……我还有什么没学吗?”林阙看着赌具,有些愁眉苦脸,他是真不想学了,但又担心和赌场的赌局会输,然后厉炅一个不高兴直接送他上路。
“还有转盘和钱币之类的简单赌具……但这些您不需要学,这里是‘绝对公平’的,转盘和钱币只能看运气……”
皮毛大鬼裂开嘴,向林阙摊开手掌。
运气……林阙若有所思。
这些赌具都不能做手脚,尤其是转盘和钱币只能纯靠运气赢,但他的运气……好像很难让人信服。
这不就等于是必输的意思吗?林阙感到牙疼,几乎看到了自己灰暗的未来。
“如果您想,我觉得您现在可以先熟悉一下牌的各类打法……您觉得您都会吗?”皮毛大鬼折了折头,发出几声类似嘲讽的讥笑。
阿列克立刻敲了敲桌子,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态拉关系的机会:“麻烦态度放尊重点。”
“好啊——咯咯……”
皮毛大鬼全黑的眼珠对着林阙转了转。
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林阙瞬间感觉自己又被嘲笑了,但他没像上次一样出声威胁。
或许是林阙阴谋论,他总觉得这只鬼敢三番两次地对他态度不好,并不是因为它天生反骨,而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理由。
不然怎么不见皮毛大鬼对厉炅态度不好?怎么天生反骨还挑人?
探究的视线落在皮毛大鬼身上,林阙最后收起了从阿列克那里搜刮来的赌具,起身想走,却忽然想到了什么。
转盘……那一类赌具只看运气的话,自己运气不好,变成运气好的那个人不就行了吗?
林阙不会丧心病狂地想要去尝试同化——一是他没这个能力,二是林阙完全无法理解同化后多出的另一个自己,这么干就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他自己不是人一样。
林阙想的是阿列克那件模拟的东西,伪装……谁赢了就伪装成谁不就好了?
“阿列克,你知道怎么伪装成其他东西吗?”林阙转头去问阿列克。
虽然这种可能涉及到同化源能力运用的问题还是问厉炅更好,但林阙实在不想面对那张阴沉的脸。
“抱,抱歉,我只有一件装备……或许您可以尝试一下询问其他人。”
阿列克一下子提起了心,警惕起来,如果回答让零号不满了,之前拉近的关系不会作废吧?
“好吧,我换个人问。”
林阙失望,他叹了口气,掏出刚整理好的牌,转身去介入了另一场赌局。
适应一下其他牌局,免得到时候反应不过来被人抓到出老千。
感知到林阙身上的气息,那些青蛙荷官根本不会拒绝他介入赌约的行为。
这次的牌有点像阳面迪洲扑克的玩法,林阙将牌呈扇状展开,借着外侧牌的遮掩,偷偷用能力让桌上堆在一起的牌的最底下那张掉下来,被自己吃掉,然后又掏出来,悄无声息完成牌的替换。
只要最后将换下来的牌用能力重新顶回去就没有任何痕迹可以说明他作弊,林阙这么做是稍微有点麻烦,但总比输牌要好。
一张张轻薄的纸牌拍在桌上,林阙一直面带微笑,显得游刃有余。
出老千的不可能输!
“你又赢了,邻居。”
身后突如其来的阴沉声音让林阙打了个寒颤,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近乎条件反射地丢下手里剩下的牌,堆起满脸笑容才敢转身。
“厉哥,您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红眼睛的鬼怪恹恹地扫了一眼牌局,然后理所当然地对林阙招手,
“跟我过来,邻居,看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用。”
什么没有用?林阙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站起来,快速且谨慎地跟在厉炅身后。
阿列克紧随其后,皮毛大鬼却嘻嘻笑着将几张纸牌散开成扇状遮了脸,遮住了脸上看见巨大猎物的愉快笑意。
粉色雾气被离开的存在在走动间挥开,又缓缓重聚。
“厉哥……发生了什么吗?”林阙小心翼翼试探着,生怕是什么自己处理不了的事。
“没什么,只是这个。”
厉炅指了指前方的赌桌,表情与往常一般无二。
而被指的方向,赌桌排列已经不再杂乱无章,而是井然有序地一排排队齐,粉色的雾气和古怪的灯光似乎也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默不作声的荷官和赌徒在继续赌局。
不对劲……林阙有点头皮发麻,他希冀的目光望向厉炅,期望着厉炅做的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怕什么来什么。
厉炅偏头转向林阙,这次没有阴沉,他疑惑又不解的语调很快响起。
“我在脑子里找到了和你类似的逻辑,确实应该和同类多待一会儿……”
“邻居你看,同——类。”
“但我为什么没有感受到情绪?这条逻辑走不通吗?”
“不……”沉默数秒,林阙缓缓后退,直到厉炅神情重新阴沉下去,才临深履薄,战战兢兢地艰难开口,
“厉哥,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是说可能啊!我没有说您不对的意思,一点都没有!”
“就是……您没有情绪,那么可能您和自己待在一起,两个同样没有情绪的存在不管待在一起多久也不会有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