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精神影响
“砰——”
朴斛把门摔上了，被那哭声一激，他脑子有点混，不自觉揪着自己五颜六色的辫子晃了晃脑袋。
能听到有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说不清是门外传来的还是脑子里晃荡的。
朴斛恍惚着转身，然后看到眼前的厉炅出现好几个重影，似乎扭曲成了一只腐烂的有狐狸脸的人形动物……
卧槽！狐狸？！
这个认知吓得朴斛当场一个激灵，管不了太多，他赶紧拿头撞墙让自己清醒清醒。
不能再让胡仙儿动手了，胡仙儿再动一下就该抓到他了！
安静坐着的厉炅满眼迷惑地看着朴斛撞墙，在心里默默把他脑子不好的程度又往上估了估。
没多久，血水在铁门外积蓄起来，缓缓上升，偶尔的波澜砸在铁门上，发出细微的“碰碰”声。
朴斛在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撞出一个大包后，终于清醒了，他“嘶”了一声，一面抽冷气一面委屈地揉弄肿起来的额角，嘴里还抱怨：“这医院墙忒硬，痛死我嘞！”
厉炅没理他，径自站起来，他走到门边觑了觑，从铁门上方的缝隙可以看到血水已经涌得挺高了。
好脏啊……
厉炅嫌弃地皱了皱眉，回身往病床走，坐回去。
“厉炅，下边有缝嘞，水不会进来吗？”朴斛顶着一个肿包，他蹲下来，盯着门缝百思不得其解，索性扒在门上问。
下一秒，血水猝不及防滋了他满脸！
“你提醒它，它就进来了。”
厉炅慢悠悠的语调在朴斛吱哇乱叫着擦脸的时候传来。
不敢怪大鬼为什么不早说，朴斛只能悲伤地擦脸，他擦得更用力了，一边擦一边思考待会儿该说点什么话题给自己顺一顺。
血水汩汩地从门缝里冒进来，渐渐在地上越摊越大，朴斛看起来不是很嫌弃它，走都没走，还蹲在门口，只是把衣服裤腿都挽了起来。
嫌弃，但不完全嫌弃。
而离血水比较远的厉炅则出神地盯着那一洼血泊看，他眼里还带点儿疑惑。
感觉……水流进来之后……就没有之前那种嫌弃想跑开的感觉了。
为什么？
一阵阵的啼哭还在继续，很难辨明其方向，有时在下，有时在上，有时又好像除了这个房间外，它无处不在。
同时，这渗人的婴儿啼哭声也在缓慢地混杂，变化，形成凄厉的哭嚎，它更偏向于嚎叫和笑声，越来越清晰。
朴斛学聪明了，只要一有精神恍惚的情况出现，他就摁一摁自己脑袋上的包，这样立马就会被疼清醒。
没过多久，蹲在门缝边的朴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病房里气氛太沉默了，他又开始开口乱说话……
……
受到刚刚啼哭声精神影响的当然不止朴斛，整栋医院里，几乎所有玩家都受到了影响。
周鹘倒挂在四楼裂开的天花板戳出来的钢筋上，她也受到了影响，但不多。
由于一直把黑鸟外放，在精神受到影响的刹那，她所有叠加的感官都会混乱着出问题，这点警示足够周鹘瞬间意识到不对并从幻觉中抽身了。
周鹘沉下心神，继续共享黑鸟的感官，她无视那些一看就不对的幻觉，不断切换各层黑鸟的感官，尽力帮助一些玩家。
医院突然出现这么大的动静，足够说明白蕖那边几乎没问题了——只有白蕖已经顺利处理掉那双鞋，才会刺激到医院。
现在，只等白蕖解除“隐藏者”的隐藏状态，恢复正常。
白蕖还穿着白大褂，阵营未变，周鹘完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借助自己病人的身份让她通关，并送她出游戏！
而白蕖出了游戏后，周鹘的目的圆满完成，她的行动会自由很多，她的任务也完全可以徐徐图之。
医院里的黑鸟并不多，毕竟太多了的话，无法进行精细操作不说，感官也切换不过来，因此每一层至多两只，五楼甚至一只都没有——因为五楼已经塌了。
振翅的黑鸟掠过一个个玩家，也偶尔略过长相奇特的医生，它鲜红的眼睛倒映着肮脏的血水与爬进医院的扭曲河尸。
“嘎——”
黑鸟鸣叫着停在一个疯癫着手舞足蹈的玩家肩膀上，锐利的爪子像切豆腐一样切进皮肉，殷红的血飙出，激起那个可怜玩家的一声惨叫！
他惨叫刚出口，黑鸟就拍着翅膀又飞了起来，漆黑的羽翼“啪啪”扇在那个玩家脸上。
随后，黑鸟毫无留恋地飞走了，原地只剩下一个被鸟扇了几巴掌，还捂着流血的肩膀嗷嗷乱叫的倒霉蛋。
如此往复，医院里的玩家并不知道黑鸟的所作所为与周鹘有关，他们有的默默接受现实，默默流泪，周鹘看着都觉得窝囊，有的又哭又骂，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无能狂怒，还有的疼急眼了上手抓鸟，然后又被叨一手血。
四楼没有其他病人，周鹘闭着眼，这样可以使她更专注于黑鸟的感官。
一只黑鸟拍打翅膀，凑到周鹘脸旁边，像是有意识一样用绒毛蹭了蹭她的脸，然后一点一点向上飞，试图停在周鹘弯折的膝盖上，想在那里做窝。
好消息：它成功了。
坏消息：它刚停下就消失了。
而周鹘连眼睛都没睁。
发觉四楼的黑鸟的感官没什么用，收回它重新转换为形体时周鹘眼皮都不带抖的。
又如此过了片刻，周鹘仍然沉浸于黑鸟的感官，但不是所有玩家都因此清醒了，更多的玩家则是在黑鸟的目光中被血水卷走，被河尸拽走，还有被医生顺手杀掉。
这些都属于救不了的范畴，要救他们，一只黑鸟不够，一群黑鸟操作困难，只能放弃。
感官正切换着，周鹘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她失去了一只黑鸟的视觉感官……
周鹘身上没有出现对应的伤口，说明那只鸟还活着……但她却看不见一点东西。
黑鸟们都是能够夜视的，这不应该！
“嘘，别动，别出声。”
耳朵里模模糊糊传来一声告诫，周鹘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黑鸟耳边说话。
声音有点耳熟，之前好像听到过……
周鹘磨了磨牙，被耽误了时间的她很想骂人。
谁特么这么无聊在游戏里抓鸟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