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进宫
纯白的房间里，铺着柔软的地毯和各种软垫，这里是分管局为加入的玩家准备的，可供进入游戏的场地。
地上的东西用以减少伤害，旁边还有专人看护，在玩家出游戏的第一时间提供必要帮助。
纷纷扬扬的白色光点在空中突兀出现，又聚集起来，穿着医护服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了，他们围上去，轻车熟路的扶住这次出游戏的玩家。
“白姐姐，好可怕！”少女眼疾手快地躲开医护人员的手，一把抱住旁边刚出游戏的白蕖。
“嗯。”白蕖惨白着一张脸，闷应了一声，她手脚发软，连推开少女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刚脱离游戏里的危险，白蕖非但没有度过游戏的喜悦，心底还蒙上了一层阴霾。
为什么？为什么这场游戏所有人都看不到那双鞋子？那双鞋子为什么跟着她！
“白姐姐？”见白蕖脸色不对，少女小心翼翼地唤她。
“我没事。”
白蕖深呼吸一口气，想起少女在游戏里恐惧的劲儿，犹豫着揉了揉她的头。
然后白蕖任由医护人员做完检查，跟着分管局的工作人员去了另一个房间。
“白蕖，参与副本：《鱼》”
白蕖一边往椅子上坐，一边报上自己的姓名和这次的副本。
她没有说更多，因为游戏的“直播”机制，分管局对游戏里发生了什么了解的可比她清晰多了。
“放松，你已经出来了，不需要警惕……现在感觉怎么样。”一个微笑的分管局工作人员温和地安抚道，他手上还拿着用以记录的纸笔，正往上记东西。
“……感觉不太好，我在游戏里看到了一双鞋子，黑色的鞋子，它好眼熟，我很害怕。”白蕖低头捂住自己的脸，话语逐字逐句往外吐，声音低沉沙哑。
“慢一点说，来，先喝口热水，平静一下，记住，你已经脱离危险了。”工作人员把一杯水推到她面前。
工作人员并不催促她说话，所以白蕖大口呼吸，冷静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往下说：
“那双鞋一直跟着我，不管我在哪里，转头就能看见它浮在水面上……”
还没说几句，语调越来越低，白蕖的手不自觉脱离面颊，她征愣着，空洞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手指，而言语还在继续：
“我该怎么办？我抓不住它，我不能下水，会死，我会死，我……”
工作人员在旁边耐心听着，时不时劝慰开导一句，并在纸张上“建议进行心理开导”的选项后打了个勾。
白蕖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她开始把手指伸进嘴里无意识地啃咬，还不等工作人员反应过来，道道血流已经顺着指结滑下。
从游戏里出来压力太大，自残的人确实也有，还不少，异常分管局对此有很好的处理经验。
很快，白蕖被带走了。
工作人员仍然坐着，摇了摇头，负责整理游戏申请和登记“玩家”游戏状况的他对很多事都有了解。
比如游戏里白蕖率先切了自己的手指，扔到岸边引鱼，并借此通关，比如那个绑着高马尾的女人因为第一场游戏的行为正被分管局监管，比如那个胆小的少女试图寻找一个靠山且盯上了白蕖……
看着未闭合的门外，少女不停打听她的“白姐姐”去哪里了，惶惶不安的样子。
“还是孩子啊。”工作人员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有点小聪明，但不多，连拉近关系的方式都是“贴贴抱抱，我和你好你也要和我好”的幼稚举动。
另一边，华鹤府26号，
黑色的分管局工作车正停在门前，并没有穿着作战服的工作人员下车，摁响了林阙家的门铃。
“谁啊？”
林阙顶着黑眼圈开门，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和他们胸前的标志，心下了然，他明知故问道，“你们……是之前的事不能往外说，要带我回去签保密协议吗？”
分管局的执法灵活松散，规矩也没那么多，经过昨晚的事，林阙对这个官方机构已经没那么感到压抑了。
而他们上门的原因，当然不会是什么“保密协议”，那玩意儿如果真需要他签，几个小时前就不会被忽略。
现在来，无外乎是那个被官方人员保护的人出了游戏，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后，分管局顺藤摸瓜找了过来，要么想了解更多，要么想把他这个疑似勾结游戏里的鬼的家伙抓起来……后者概率不大。
等门口的人亮明身份，又要求林阙走一趟后，林阙才走出家，锁了门。
再次坐在分管局的车上，林阙半点不担心，还有心思想这车不错，坐着挺舒服的。
……
睡不太好，还想睡觉，但是睡不着了。
厉炅从床上坐起来，沮丧地支着脸，表情阴郁。
很快，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在昏暗的基础上给事物镀上一层浅红，天上的眼睛也几乎消失，街上隐约可见几个残缺的人影晃荡。
站在阳台上视线下移，厉炅看到街上支起了一个破烂的早点铺，他想了想，决定去吃早饭。
有了打算的厉炅回到房间里，收起日记和蜡烛，又把短刀丢进了抽屉，带着领口的眼睛出了门。
“吱——嘎。”
木门实在旧，每次推开合上时都会和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其本身也有点摇摇欲坠的意思。
厉炅合门，转头时刚好对上对门门缝里鼓起的眼睛，他善意地对这位邻居笑了一下。
对门“哐”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厉炅笑容消失。
大概是邻居比较内向，害羞。
不想承认自己笑起来不好看，厉炅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手揣兜里下楼了。
今天的大街相对冷清，厉炅一直走到早点铺前都没碰到几个人。
偌大的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出来吃早点……也不排除是出来互为早点的家伙。
厉炅看着一个人影把另一个人影撕成两半，血飙了一地，他偏了偏头，没理会。
吃个早点搞那么脏！
穿过白茫茫的雾气和相对喧嚣些的门口，厉炅踏进了早点铺。
铺子不大，破烂的棚子呈四方形隔出一块空间，许多客人正坐在低矮的桌椅上，不远处的蒸笼和大锅里翻涌着白气，被外界透进来的光染红，很迷蒙。
正当厉炅站在那里思考吃什么，以及吃完该去哪里寻找游戏场地时，早点铺子里凭空多了几个人。
“滴——请注意，副本《早点》已展开，游戏倒计时开始！”
随着声音在厉炅耳边炸响，显示屏骤然展开：
“姓名：厉炅
危险等级：？？？
身份：早点铺客人
理智：0”
“游戏任务：在早点铺舒适地吃一份早点。
游戏条件：不限”
“祝您游戏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