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决定
那扇被锁了十五年的门，轻轻打开了。
博函下意识随着光，牵了上去。
终于……被救了。
可他回头想看眼妹妹，却看见了成堆的肉块，血液从肉山上渗出流淌，蜿蜒曲折，像血色的道路。
浓厚的血腥气在提醒他，他亲手做的事情，无法消灭。
他为了消除饥饿感，一直在吃，吃掉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骨头汤，可是饥饿感却无处不在。
一个头颅从肉山上滚落，刚好掉在博函脚边。
惊恐的表情被永远定格在那一瞬，死不瞑目的盯着面前的任何事物，似乎在倾诉自己的怨恨。
“我……我都做了什么……”
博函感觉自己脑袋晕晕的，之前发生所有的事的记忆都扭曲崩坏，再不断重组。在脑海里不断不断重复。
无论闭眼睁眼，都能看见他所做的事。
“博函！别看了！”
后面的光在呼唤他，他好想回头，却动不了。
那血如同世界上最粘的胶水，将他的脚固定在原地。
“我做不到。”
他开口，声音低哑。
罪恶感如同荆棘，将他缠绕在十字架上，只要微微一动，便被扎的浑身是伤。
梦盈怜爱的看着他，如同神明看着痛苦的众生。
“博函，别害怕，你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了。走出来，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吧。”
她又说：“更何况，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博函微微扭头，看向她。意外的坠入一双充满慈爱的眼睛。
那眼睛满含爱意，似乎是不忍看着他如此痛苦，里面竟盛满了晶莹的泪，反射出天上月亮皎洁的光。
那是何等的……爱啊。
博函怔住了，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他身上的痛苦似乎都被抚平。他也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站了起来。
然后紧紧的抱住梦盈。
“我会去自首的，可能会晚一些，好吗？”
“希望不是晚到警察找上你。”
梦盈半开玩笑。
“不会的。”博函更加用力的抱紧她：“我只是还想做点事……”
“嗯，我相信你。”
……
回到家，梦盈躺在床上，回忆刚刚发生的事。
“是我的错觉吗？有一个瞬间我感觉我的思想到了我无法触及的境界。那种感觉很微妙……”
系统回答：“那是你的能力，或许你是感知到了博函的痛苦，就被动触发了技能。”
“这感觉很不错，一般来说安慰人是把自己的能量消耗。但是那个境界的话我却觉得能量更加充盈。”梦盈评价完就伸了一个懒腰：“嗯……困了，睡觉。”
说完就躺到床上，开始睡觉。
又是……梦。
梦盈几乎一瞬间就知道了，这是她的梦境。
她略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到处开满了白玫瑰，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刺眼。但她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
“盈……”
少女清脆的声音。动听的如同在沙漠痛饮甘泉一般。
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到一头金色的秀发。
醒了。
她双眼失神的看向窗外，初升的太阳还未照亮所有地方。
“那是天使……”
虽然没有看清少女的脸，但是她还记得那少女身后巨大的双翼。
实在……很美。
博函被梦盈戳破一直假装伪装平静的表象后，就被巨大的负罪感包裹。
她说的那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但是在他第一次杀人，吃到他的肉满足感后，便无法收手了。
被饥饿感日夜折磨的他居然在吃掉人肉的时候才能有那么一刻的放松，但一旦停手后，那饥饿感就如同潮水再次汹涌的涌来。
他只能用他仇恨袖手旁观这个借口。
但其实也是恨的，但不至于用这种方法解决。
他只是很饿。
吃他们肉的时候就会回忆起吃掉妹妹的感觉，在极度饥饿中肚子被填饱的快感。
他只是自私又怯懦。
无法直视自己的问题，只能一次一次犯错，最后无可挽回。
最后赎罪的方法只会是让他失去生命吧。
可是她要是会陪着他的话，这种结局似乎也能接受。
原谅他的自私吧……
博函并没有想去自首的打算，他知道就算是自首，也不过是死刑，根本抵不过他犯下的罪。
所以他决定，将自己卖个好价钱。然后将卖来的钱，给那些受害人家属。
就像他分解别人一样，他也会被别人分解。
虽然对不起他唯一的亲人妈妈，但他想，他别无选择。
而这一切，由谁来做呢
当然是他的救赎。
他脸上流露出病态的笑。
“宿主，博函的重生已经完成百分之五十。”
搁沙发上吃零食看小说的梦盈手一顿：“哟，这玩意还有数值”
“是的，过百分之五十就可以判定为成功了。要是更高的话是会有奖励。”
“奖励什么奖励”一说到这个梦盈就兴奋起来了，零食也不吃了。
“宿主不一直悄悄不满我这个系统没道具吗？那是因为你没赚到货币，告诉你有商店也没什么用。”
“你怎么知道我不满这个的，你说，你是不是一直偷窥我心里想法。”
“咳，请宿主说正事。”系统快速转移话题，试图让梦盈不要纠结那个问题：“总之，当你成功攻略一个世界反派，就会获得货币。过百分之五十只有一千，之后每增加百分之一多得一千。”
“货币可以换商店任何东西，只要足够的话。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买不到的。”
梦盈这一听就来劲了：“这么好，能不能让我先进去参观参观。”
“不行，因为现在你没有。”
梦盈捂住胸口。
太扎心了。
“现在博函已经达到重生标准，宿主可随时判定结束拿到奖励进行下一场任务。”
梦盈不着急：“这么快再等等看，我倒是很想知道他的决定是什么。而且还有一些问题。”
“宿主请说。”
“这个身体的原主到底哪去了？”
“她的灵魂在经过她的同意就进行属于她的下一个人生了。简单来说，就是投胎到别的地方了。”
“有够简单粗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