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灵性
清明山，堪比一个小型陆地，人口数百万之多，建立起了五个小型国度，彼此之间进行贸易往来，很少与外界有联系。
然而其上只有五个修炼门派，各自门派里不过百人，实力最强的雪楼，也不过只有两位超脱者，其中一位还是即将坐化的灵修，据说其很早就踏入蕴灵境界，得以飞天遁地，却一生都没能在进一步。
至于清风宫，也只有叶无疆一人达到了炼灵圆满，却还只是伪圆满。只是初步迈过了练灵九层后期的境界，只待时机成熟，就可以一举踏入化灵大境，不过苦心积虑多年，却被狐妖一掌打碎一切谋划。
收取妖血，生取妖心，贩卖妖体……这一切，他都做不到。
几百年前叶无疆的曾祖父，在偶然的一个机会，遇到了在地面放风的妖人。
叶无疆的曾祖父在其他地方听说过妖人这类生物，第一次见到活的，自然想要近距离观摩一下。加上当时叶氏只是刚来这片土地，也想着顺便套取一下对方的信息，结果却发现，这几个妖人竟来自地下，且数量庞大，甚至已经有了独立的文明传承。
在叶氏原本的家长，妖人在这个世界上最是弱势，且属于人人皆可杀之的存在，只因为妖人身上有妖心，有能修炼的，达到炼灵六层以后还会凝聚出妖丹，这些都是灵修界珍贵的材料，不管是用来入药还是炼器，都是极佳的材料。
所以，妖人对于许多人来说，更像是天生的活药材，再加上一些传说，说有妖人曾站在人族的对立面屠戮过人族，因此更多人一旦遇到妖人，必定忍不住想要出手猎杀。
叶无疆的曾祖父当时有一点积蓄，出手大方，慢慢获得了几个去地面放风的妖人信任，最终，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妖人的世界。
之后，那位叶氏先祖便露出獠牙，带着族人猎杀了几个获得妖王称号的妖人，彻底把手插进了地下世界的妖人居所，使其成为叶氏的“养殖地”，并组建清风宫，结交当时的地头蛇，清明五派，彻底在此地站稳了跟脚。
叶氏先祖有伤，未曾超脱，后来者也一直没有那个机缘达到练灵圆满的境界，便始终以妖心当做贡品，换取存在的机会，唯有叶无疆，眼看就要超脱，即将有能力摆脱这种困境……
张祇元正在听道人阐述，忽然想起叶无双的异常，那人死前的状态，一定有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他便把此事提出，问了一声。
“那你就危险咯，也许叶无双也拜入了某个大派，临死前的画面肯定被别人捕捉到了，要不了多久，可能就杀过来了。”
“而且那个势力应该还很强，甚至那叶无双，都不一定会真的死亡，你可要小心了。”
道人悠悠开口，听到张祇元的描述，顿时有些幸灾乐祸。
张祇元心里一凛，抬眼看向了道人。
身上带着的杀气，虽并不是很浓郁，却依然让道人有些不自在。
道人顿时紧张起来，撇了撇嘴，说：“别看我，我才不会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想从我这里套走躲避追杀的方法，然后把我做掉？”
张祇元平静的移开视线，和阿狗对视一眼，才有看向道人：
“如果我被追杀，那我死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反正都是死。”
“拉你一个垫背的，也不算多。”
道人沉默了。
片刻后，缓缓说：“如果是我的宗门，他们对方看不到你的位置，只是能看到你的样貌，之后，由我留在宗门的一缕命魂为引，通过天机推演之法，解析因果关系，能一步步锁定你。”
“时间根据距离而定……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
道人说完，彻底沉默了下来。
张祇元没有说话，只是闷头继续走着。
走着走着，这个队伍，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阿狗捡了一根树杈，当做拐杖，阿豹和旺柴勾肩搭背的，对着阿毛指指点点，
几人在路上漫无目的晃荡着。
他们好像从不担心之后的事情。
少了道人的威胁，整个对于的气氛都显得有些惬意起来。
张祇元反倒是被甩在了后面，心事重重的看着几人，心里慢慢的有了些怨气。
他好像，真的不是主角。
更像是一个不合格的打手，保护着几个心态干净的怪异。
顺带惹了一身的骚。
“草！人死鸟朝天，怕个卵。”
张祇元狠狠的握了一下腰间的长剑，随后开始琢磨自己现在拥有的东西。
一部守灵之法，一部聚灵之术，一部借灵之术。
三者，其实都是术，而非法。
自身所修，是失传已久的后天神胎之法，也称完美嫁衣，待到九层圆满，就会失去自我。
一柄凡铁长剑，一杆有点不一般的拂尘，一颗能放电的珠子，一枚古朴的戒指。
这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路上，一行人徒步翻山越岭，在傍晚之时，来到了一处风清水秀的地方。
几人休息了一下，吃了些食物，便准备在这里先定下来。
“这局……如何去破……”
溪水旁，张祇元盘膝而坐，望着溪水中的倒影，依旧在思索。
溪水里的那个人，清洗过后，也是面貌清秀，五官明朗，眼神也是干净明亮。但身上，却长满了扎人的毛发，随便一动，就直觉的浑身上下奇痒无比。
“我的毛发，是后来才开始长的吗。”
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上好像也是痒的难受，原本摸起来并不是很长的毛发，也在很短的时间里，覆盖了全身。
张祇元提剑，以水为镜，缓慢的刮去表皮上的寸发。
阿毛抚摸着钢叉，杵在一旁发呆。
阿豹三人则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尽情的享受着风的吹拂。
时间，一点点流逝。
这个世界，有妖人，有人类。
他的敌人，有在明处的，有在暗处的。
好像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迎接劫难一样。
地下世界还没逛明白，就坍塌了，还好出来的及时。
刚到地面，还没有融入这个世界，好像就又已经没有了退路。
寿命的限制、极有可能的报复。
还有，那个想要夺舍自己的家伙。
“守灵、聚灵、夺灵、后天神胎，这所有的法，好像一切的本质，都回归灵性本身，这灵性，按他们的理解，就是组成一切的基本物质。”
“可以强大自身，也可以毁灭一切。可以长生不死，也可以制造炼狱。”
“回归一切，只有两个字，力量！”
张祇元眉宇微动，水中倒影起了圈圈涟漪。
任何麻烦回归本质，都只有一个解释，要看应劫者是否足够强大。
一道道无形之气在空气中旋转着，聚向他的身体。
这是后天神胎修炼之法运转起来的动静，可以强行夺取天地灵气入体，凝聚成自身灵性。
随着功法的运转，张祇元感觉自身对肉身的掌控力，有了微妙的变化，能感知到身体里的所有存在，念头在体内畅通无阻，没有任何停滞。
在以往，身体的概念是模糊的，只能感知到其存在，但大部分情况都是自行运转，不受自己的干涉。
现在，却慢慢的能被自己的念头左右，具体到身体上的变化，就是他能让一根手掌上的毛发自行摆动起来。
张祇元开始刮手上的毛发。
“练灵竟如此奇妙，不知道如果我能掌控身体的全部，会有什么样的体现。”
“第七层境界……”张祇元隐隐开始担心起来。
天色渐暗。
张祇元盘坐在溪水旁，开始安静的修炼，其他几人离了远一些，轮流放哨，算是睡了一个长长的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