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的衣服啊
黎无忧沉默不言,手中的剑却是被他收了起来。
“嘶,黎无忧你怎么下手这么重?”
束卿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哀嚎道:“你看看,你看看,你竟然把我的衣服划拉出这么大一个口子!”
黎无忧斜视了一眼,果然,束卿那袖袍处有一道大大的口子,这要是上前扯一下,那绝对能听到“嘶拉”的声响。
完全不知道黎无忧有这念头的束卿根本顾不上宿东渊会不会生气了,他撩起那袖袍就开始哭诉了起来。
“我的衣服啊!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衣服啊!就这么毁了,我心好痛呀!”
他这一副死了爱妻的模样,看得黎无忧都有些不忍心了,打架的时候谁还管自己刺到的是什么地方啊!
束卿的衣服被划了个口子,他根本就没有注意。
别说他了,束卿自己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哭。
“四师兄,你是衣服……”
黎无忧想着要不要赔束卿一件,可是话还没有说完,束卿就哭得更大声了。
“我的衣服!黎无忧你个杀千刀的,你说你伤哪不好,非要伤我的衣服?这简直比刺我一剑还要难受,我心都要碎了,我的衣服啊!”
宿东渊:“……”
黎无忧:“……”
少年沈钰:“……”
沈钰脸上是表情有些怪异,他还是第一次见束卿哭得这么的伤心,还是因为一件衣服。
话说这件衣服是挺好看的,是谁给束卿的来着?
沈钰忽然想到了是谁,眸子一下子瞪大,脱口而出道:“四师兄,你完了,你竟然把老三送给你的衣服给搞坏了,你就等着下次见面的时候被追杀吧!”
沈钰的话就宛如火上浇油,让本就伤心难过的束卿只觉得心都抽疼了。
这衣服他一直都很宝贝,好不容易拿出来穿一次,这还没有炫耀就落得这个下场。
要说一件衣服也不至于这般,可天蚕丝是纪清安守了整整三百年才得到能织好一件衣服的丝来。
本来,这天蚕丝所织的衣服不可能被黎无忧的一剑划出一道口,可是现在是黎无忧又要不是凡人,那剑更是以灵气幻化出来的,天蚕丝再怎么好,也承受不住啊!
纪清安好不容易送给他的衣服,他宝贝了这么久,怎么就遭到了如此毒手?
束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定是他出门没有算凶吉,不然他也不可能穿这件衣服啊!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自己和黎无忧动什么手?
动手就算了,为什么要让黎无忧?
为什么啊!
“行了,哭哭啼啼做甚?衣服坏了就补,清安为你织衣花了三百年,你若闲得没事做,便去守着天蚕吐丝。”
宿东渊只觉得头都大了,早知道就带老二老三出来,本来以为老四比老七稳重一点,现在看来他错了。
这么多年,他是傻了才会觉得老四稳重。
束卿一听见宿东渊的话,整个人演绎出了哭得汹涌,收得无声。
这变脸的速度,看得黎无忧都叹为观止。
“出去,谁让你带着沈钰来的?”
宿东渊这话一出,沈钰就不乐意了,他气哼道:“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来你这我要还需要束卿带我来吗?我又不是不认路,我想来就来了!”
宿东渊斜睨了他一眼,沈钰立马吓得低下了头,完美的展现出他这个人是多么的从心。
“你和束卿都出去。”
敢反驳吗?
完全不敢反驳。
沈钰只能点了点头,一溜烟就跑了。
至于束卿有没有跟上?
这已经不是他思考的范围了,他这受到惊吓得小心脏需要去五师兄哪里吃顿好的,来慰籍自己幼小的心灵。
眼见着沈钰与束卿一前一后地离开,宿东渊将目光落在了黎无忧的身上,对于黎无忧,他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这场赌,最重要的存在就是黎无忧了。
他们几个都不能动黎无忧。
“你刚筑基,今天就不授课,回去吧。”
逐客令已下,黎无忧也没有多待。
他看得出来,宿东渊知道许多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可从宿东渊的态度上来看,他便是步步逼问,也得不到答案。
便是宿东渊说了,也不一定都是真的。
黎无忧心思重重地往天华院走去。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再睁开眼的机会,更没有想过自己回来的地方还是黎家村,那个没有一天如意日子可过的黎家村。
他见到了久违的面容,那是他爹,一个让他服下丹药,而扬言出去找办法为他治病却迟迟未归的人。
他是激动的,是满怀惊喜的。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
他所在的黎家村根本就不对劲。
那个会指使自己儿子打骂他的方婶居然会上门给他送食物,还会笑意吟吟地对他说话。
甚至还会撮合他与她的闺女在一起。
但……
方婶家根本就没有女儿。
黎无忧并不认为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他从小的记忆就很好,哪怕是经历过数百年、数千年的时间,那也不可能忘记那个曾经在他年少时,而给他伤痛的存在。
本来以为黎家村只是这些人很奇怪,但渐渐的,他发现黎家村不仅是的态度不同,甚至是周围的一切都不同。
那锄好的地,在第二天会恢复原样。
小河中的鱼多得有些不正常。
甚至是他过了弱冠之后,他爹竟要拿五两银子给他娶妻。
这可把他给气笑了。
只是当他爹找来的人,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他们都说那是落二丫。
可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落二丫是落小小,是他曾经在魔渊中救下的小狐狸。
那只小小的,跟在身边数百年才得以化为人形的小狐狸。
只是没曾想她呆呆的模样,就像是一躯空壳。
他答应成婚,是出自想要养着她的本心。
呆呆傻傻的小狐狸,看起来笨得要命,什么都要碰、什么都想试。
有的时候坐在凳子上,看着他都不眨眼。
每次这般,他的心里是难过的。
他竟有些希望这场死亡前的梦更久一点,反正一切的不正常终会清醒而消散。
不过,只是一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