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孟岚城
薛凯司不停地掐自己。
众人只当他是吓破了胆。
眼看着左手已经被掐出血，松萝赶紧制止。
“你也别害怕，等你完成和虚无灵的交易，成为乱灵者，到时候便可直捣枯水潭，找你朋友。”
薛凯司沉思一番，开口问道：“哪里可以找到无涯血。”
松萝和老胡头皆是摇头，薛凯司将目光锁定在白及身上。
只见他得意一笑，端了杯清茶润了润嗓子。
“秋澜海，寻龙岭，取天海一树配以旻鸟之血便可得‘无涯血’。”
6、
说好得杂货铺呢？怎么又变成收废品的了。
薛凯司熟练地将灵石递给客人，转身将收来的物品放回储藏室。
一上午忙忙碌碌，直到申时一刻才端上饭碗。
饭还没进口，一阵凉风刮过，饭菜全冷了。
果不其然，魑魅鬼王来了。
“薛凯司，东西筹得怎么样了？”
“还有几样便筹满了。”
薛凯司放下凉掉的饭菜，转身打开储藏室的大门。
白及也跟了进来。
他经常不请自来，就跟回自个儿家一样，时间长了也开始在阿罗域用脚走路。
“一二三四五九，太好了，咱们马上就能启程了。”
提及此事，他比薛凯司还兴奋。
虽然贵为魑魅鬼王，但因为一个预言，他便只能待在这小小的西旻之中，数着日子等待死亡。
原本薛岭可以帮他，却错失了机会。好在现在薛凯司出现了，他的希望也再次出现。
这一次必须万无一失。
“只剩下几样东西，鬼王为何不自己补上？”
薛凯司不解。
“如若我将东西拿来，必会被人察觉。而你这儿是收杂货的，自然不会有人怀疑。”
半月后，东西终于收齐。
松萝在芙蓉澡堂设下九重土界，由木荷空青护法，薛凯司将所收集的十三枚法器放入灵罐之中。
他割破手指，让自己的血与灵罐中的器物相融合。
一瞬间，强烈的热浪袭来，整个空间如热火炙烤。
强忍不适，薛凯司赶紧将融合的液体倒在白及身上。
一阵痛苦地嘶吼过后，从白及身上拔出一张皮。
慢慢地那张皮开始长大，直到变成真人模样。
空间内温度开始降下来。
来不及歇息，木荷赶紧将白及的灵识输入假白及之中。
片刻过后，两个白及同时苏醒过来。
“成功了吗？”
松萝声音极小，生怕惊扰二人。
木荷见状，衣袖一挥，假白及摸索着要起身。
“动了动了动了!”
“小点儿声，吵得我耳朵疼。”
“哎呦，”松萝惊讶地捂住嘴巴，“假人还能说话！”
假白及一头黑线：“你才是假的，我是真鬼王，我的灵识换过来了。”
木荷点点头，赞同了白及的说法。
薛凯司整理好气息：“所以和我们一同出发的是换了灵识的鬼王。”
“没错，白及真身上有界识，出不了西旻。接下来我会给他暂时易容，你们到边防驿馆办好出城手续，就能出发了。”
松萝灵力不够，不能带着芙蓉澡堂一起出门。只能留老胡头帮忙看管。
阿罗域则在木荷公主的帮助下暂时收入薛凯司的灵识之中。
一切比薛凯司预想的都要顺利，看着前面无比开心的白及，他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想不到在这灵界之中，如此尊卑严谨，就连身为一方鬼王也没有自由可言。
他没有任何时刻像现在一样想念原来的世界。
怕皇城司察觉，他们一行大多数时间都是徒步，偶尔在荒芜之地使用法器赶时间。
眼看着就快到“孟岚城”，三人便开始徒步。
薛凯司在《山城笔记》中看到过，孟岚城依山而建，孟岚河穿城而过。河水夜间停渡，供往来生灵劫渡。
松萝：“不是说孟岚城富饶无比吗？怎么这官道如此破败，就连一座民居都不曾见到。”
白及拍了拍薛凯司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
他现在的身体还不太灵活，不时需要薛凯司背他。
捡起路边一块石头，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
气味复杂，一时难以辨别，但总得来说不是什么好兆头。
“没有别的路可以绕道吗？”
薛凯司问。
松萝手一挥，放出地图。
“你自己看吧，大路只有一条，孟岚城是必经之地。要是绕道也可以，边上冰谷悬崖，估计咱们还没过去，就给冻碎了。”
见薛凯司皱着眉头，她宽慰道。
“都说这里富庶，也可能大家都搬到城里去了，这外城自然而然荒废了。”
薛凯司盯着地图上的冰谷悬崖沉思，白及心里一咯噔。
这傻大个该不会想走那条路吧？
他有神迹庇佑，说不定没事儿。可自己现在这副身躯，哪儿经得起折腾。
赶紧朝松萝使了个眼色，接着“嗷嗷”喊腿疼，催促薛凯司背着他进城。
简单的审查就进入城内，望着城内熙熙攘攘，一派祥和，白及和松萝都觉得自己多虑了。
倒是薛凯司从进城起就面色铁青。
怕引起怀疑，三人只找了间普通酒家住下。
“哎呀，什么破地方，还有蜘蛛！”
白及猛地从座椅上弹起。
“哈哈哈，鬼王鬼王怕怕蜘蛛。”
白及脸瞬间红到耳朵根。
“笑什么笑，还不快点把房间变舒服。”
“知知道了，”松萝笑出鹅叫，多日的相处，她已经发现白及就是嘴上不饶人，实际上从未伤害过他们。
“地沉术！”
屋内没有任何反应。
“地沉术地沉术地沉术”
接连多次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松萝已是满头大汗，焦急地看向二人。
薛凯司掏出先前在官道上捡的石头递给白及。
白及再次闻了闻。
“馥油。”
白及早该猜出来了，石头上奇异的味道是馥蛇留下的。
这说明有馥蛇在城中。
馥蛇是神物，生长于旻山之中，为何会下山。
因为换了身体，此刻他无法追踪到馥蛇。
这座孟岚城定不是表面这番祥和，必须尽快离开。
“凯司，明日你早点去边防驿馆等候，拿到通关符我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