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贵族教育
“噢，是花唉，都这个时候了。”
十一二岁的少年，蹲在地上仔细端详，
“好艳利！我们种的为什么没有这么好看？”
“是因为长在野外的缘故吧。”
“我们把他搬回家吧。”
“哥哥，刚刚才说过啊，它因为是长在野外所以才会这么漂亮，搬回去说不定就和家里的那些差不多了。”
淡紫色发色、碧蓝如同湖泊般眼眸的少女此刻显得有些无奈。
“可这一片就这一朵，它会孤独死的。”身着黑白水墨长袍，有着泼墨般的发色与眼眸的少年立刻就擒上了眼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着少女。
“哥哥只是想找借口把花带回去吧。”
“嘿嘿嘿。”
猜对了。
被揭穿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反正它在这也无人会观赏它，即使它开的再惊艳，就带回家吧，萱萱你不是也挺喜欢花嘛。”
“是这样，那就装饰一下我们的小家吧。”
繁星似锦，漂亮的有些不像话，但秋季的夜色有些浓稠，在这野外更是如此，不时兽的低吟会提醒人这与世隔绝的静默。
想来若是自己独自一人的话，即使能片刻欣赏那繁星的美丽，也恐怕会很快跌入这凋零的静默之中吧。
一人观风雪，独自品尘烟或许也别有番风味，但，游竺修感觉自己还是喜欢更现在一样跟妹妹躺在这【靖居】之上指着天空星辰，述说着憧憬。
说到底妹妹是他此生最重要的人。
对了，【靖居】是一种结合空间技术的建筑。外表只有弹丸大小，当展开后则是不一的预设建筑，是这个世界独特的产物。而他身下躺着的这个是他与妹妹的第一个新家，说是承载着未来的希望也不为过。
“我们游历的那一天也应该会如此吧。”
真的并不喜欢这里。
——
——
“‘法’由天定，规则由人定，人以拟天？不，人已胜‘天’，‘法’不可变，但规则却可以由人来更改，政之一途皆是然也。”
台上老者矗然而立，一身浩气侃侃而谈，但游竺修只是趴在靠着教室的窗户感到索然无味，甚至不屑一顾。
“所以取为律法，下面我们来探讨律法的本质为何。”老者眼神环视一圈，最后落在堂内一角，那个趴在座子上观望户外鸟鸣的孩童身上，眉头不由轻蹙，“游竺修，你来。”
“嗯？噢。”游竺修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
然后就这么静静站着。
直到等得有些不可耐才开口询问道，“先生不问问题吗？”
“哈哈哈哈！”
眼见学堂之内传出哄笑，老者的脸色更是黑成了炭灰游竺修才发觉可能是刚才他稍微出了一点神的时候遗漏了什么。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邻桌，那是一个有着华贵紫发与如清潭般蓝瞳的女孩。
果然，或者说是一如既往，女孩正在焦急的小声传递着情报，看样子似乎进行的有一段时间了，但可惜他没注意到，
“律法的本质。律法的本质哥哥。”倪萱仿佛认命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噢，律法的本质啊。”
伴随着游竺修的恍然大悟，老者面庞也是狠狠的抽了一下。
“我不知道。”
干脆、理所当然，所以很是硬气，
“哈哈哈哈！”
全班再次传来哄笑，这次令他有些不爽，
“怎么？你们知道？”
登时，哄笑声渐渐弱了下去，
“呵，意识到笑的是自己了吗？一群蠢货。”游竺修的言辞毫不客气，直接就地图炮的骂了回去。
这顿时引来一阵愤愤，但丁次并不以为意。
“哼！愚钝！”
老者甩袖一挥便是一声斥责，这似乎并不单指游竺修一人的。
“规则由人定，那对于人说是什么？！”
“工具。”
淡然自若的回答从学堂之中传出，霎时间学堂目光触向一处，那是一个翩翩公子打扮的少年，面若温玉，眉目如星，见全学堂的目光都集中向他，随手便把随身的折扇打开，轻抚了起来。看上去好不潇洒。
然而下一刻一道清脆如灵鸟的声音却让其僵在了原地，
“小扬哥哥总是会一些没用的东西。”
“小梦你就给阿扬留点面子吧，好不容易这么帅气一回。”游竺修感觉有必要替自己的发小发一下言。
然而换来的却是翁扬更僵硬的面庞，
“阿修，你在揭我短，我就把你黑料全抖出去！”
“可我是在替你说话吧。”
“你还不用不说。”
“你这是恩将仇报！”
“闭嘴！”实在忍不了的老者怒斥，随后才对做出评价，“翁扬回答的不错，就是工具。对于普通人来说律法就是‘法’，需要一生遵守的存在，但对于我们，我们这些世家、域主嫡系、宗主后羿来说，律法就不过仅仅工具。那谁来说一下这是一个怎样工具？”老者再次环视，所过之处这群都是有十一二岁的孩童皆低下了脑袋，而老者的目光也再次光顾了那个角落，不过却是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倪萱，你来说。”
倪萱闻声站起，对老者轻轻施了一礼轻轻回答，“瓜分利益。听说荒古多有狩猎，以功分配便是最初规则的形成，灾元天下齐乱，皇者征战四方也会论功行赏，平复之后以稳旧部，合则天下而建立起最初律法。”
老者满意的点点头，“小小年纪多有狩猎，实属难得。
那旧部空盘，何以分之？”
问出这个问题老者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这已经不是超纲可以说的了，当然他也没指望一个十一岁的孩童能答的上来什么，也只是为了更好的衔接后续罢了。
然而意外总是在意料之外，
“以类分之，以利驱之，以权重衡之。”
小小的孩童并没怎么思考便做出了答案，老者则呆立在了原地，片刻后才豁然转身，似有些颤抖，“你可知此话何意？”
倪萱并不明白先生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应，这句话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想不明白的她只是点了点头。
然而老者却已是快步向前，
“你可愿从事政道？”
“喂先生，你别给我妹妹灌输什么奇怪的思想。”本来在一旁看先生一惊一乍，为妹妹心里一阵暗爽的游竺修坐不住了，妹妹要是从事政道，那他跟谁一起纵横天涯？
“愚材！不可塑也！你难道也要让你妹妹一样吗？！”
游竺修不爽，暴脾气就有点压不住，刚要回怼过去，妹妹就抢先一步开口了，“难道先生也是那种仅凭一点就断人愚聪的笨蛋吗？愚材不可塑，那若都是聪者，师之何用？”
【妹妹的话语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啊】看着先生面容僵硬的样子游竺修就一阵好笑。
而另一边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梦也不忘填了一把材，“就是就是，这一点是先生该要反思嘛！”
老者只感觉一阵头大，这群孩童都不是什么非富即贵，而是又富又贵，而刚刚开口的就是最富最贵的，见此他也只好妥协，
“公主…不，秦梦小姐说的是。先生我反思，倪萱小姐也请坐。
接下来我们将‘蛋糕如何获得、分蛋糕的权重以及，每份分得‘蛋糕’之人的重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概只是错觉，游竺修感觉先生之后的讲课少了几分…眉飞色舞，不对，该说神采奕奕？
……
这就是城府学堂，单单是大富都不够到这里上课的资格，聚集在这里的绝对要是城域之内的的一方权贵的子弟，并且是举足轻重的那种，这里会毫不隐藏的对其教育，让其明白更为本质的东西。当然，这样的学堂先生也是各行业顶尖存在。
“真是不识好歹啊，连余先生的好意都拒绝，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刚刚下堂，令人厌烦的声音就不由分说的钻入耳朵，这让本来心情甚好的游竺修顿时就充满了厌恶的情绪，寻声望去，几个锦衣玉袍的少年正嫉妒的看着这边，
“人家可是城主大人的子女呢。”
“呵，不过是受冷落的庶子罢了，余先生可是城域副席最高行政官啊！听说修为更是达到了第五阶！”
“孤陋寡闻的家伙连知道都不知道吧，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游竺修感觉这就是一群智障，分明是与其没有一点关系的事却因为嫉妒与莫名其妙的优越感非要出来出来秀一秀自己已经是负的智商，真是堪忧。
随后他并没有留情，
“噢，原来我们在后悔啊，不过我怎么只看到几个因为嫉妒而面容扭曲的苍蝇啊。嘴里也因为刚吃过，所以才臭气熏天吗。”
“你说谁苍蝇！”
“污秽！”
对于几人的恼羞成怒，游竺修也并不回避，当仁不让的走了过去，“你们对我最亲爱的妹妹侮辱，我现在正式对你们提出尊严角斗，是个男人就接下吧。”
他并没有妹妹一样的智慧，所以对于这种挑衅的行为他的做法向来简单，那就是打到服。
果然，在他提出尊严角斗时，身着华丽的几人脸色顿时就成了猪肝，
“野蛮！”
“噢——，承认自己不是个男人所以拒绝吗？”
“真鄙视你们，逞一时口快的家伙。”
围观中传出秦梦的鄙夷，这顿时让让几人的窘迫更加剧了几分，这让游竺修对着她竖起了个大拇指，这顿时赢来秦梦的更加欣喜，继续加火喊着，
“小修哥哥一次性单挑打他们全部，看他们怕的，真是丢人！”
“可以。”
游竺修摊了摊手，跟着风继续拱火，这几个家伙侮辱妹妹，他揍定了。
“角斗就角斗！”
接受不了羞辱的一人，直接破罐子破摔。
“你们呢？”
“打就打，你可是说要打我们四个对吧，你以为我们会怕你？！”
“噢！有好戏看喽！”秦梦顿时高喊，“快把角斗区腾出来。”
“我去叫先生督战。”
也有人这样说了一句就赶忙跑了出去，然后言行不一的声音就从门外响了起来，
“又有人招惹那个煞星了，角斗区不见不散！”
“煞星？哪个煞星？”
“还能是哪个煞星，就是那个已经和全院三层学员干过架的那位。”
“我去！怎么有人敢的啊！我要去看看。”
角斗区是城府学堂内一处武练区，这里很是空旷，足可以容纳数千人，而此刻却被众多学员占满，就连其他角斗台都不例外，只留有一个角斗台供用。
“角斗之中不许使用任何外物，一方落败或者认输即为结束，可都明白吗？”战台上中年布衣的先生宣布着规则，看向了这次角斗的双方。
“明白。”
对此已经说是轻车熟路的游竺修点头回应先生，他能从中看到其中的无奈，但他有什么办法，总是会有一些自命非凡的家伙来找事，他只能采用这种方式。至于避战？有见过食肉动物会对食草动物口下留情的吗？若是那种方式管用，他和妹妹很小的时候就不会受这么多暗算了。
中年布衣的男人见双方都已点头，随即也没有废话，“那就开始吧。”
“那就开始喽。”
伴随着先生的宣布，游竺修也对着四位冒犯者重复了一句，他的神态中充满了戏弄，下一刻身形陡然向四人冲去，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一起上！”
那四人也不甘示弱，身形一个蓄势就快速想迎。
双方迅速碰撞在了一起，
然而，，下一刻接触四人中的其一便迅速倒飞了出去，那速度比来时更快，在地上不断翻滚后如死狗一般瘫倒在了一边，再起不能。
“小修哥哥好帅！”秦梦高呼，这丫头从来不嫌事大。
“上啊！揍死那个傲慢小子。”
围观之人也是如此，对于这个崇尚武力的世界，暴力总是会让人热血沸腾，并且这群权贵子弟的教育中争斗式的暴力更是合情合理的存在。
“一个。”游竺修心中默念，角斗台下的吵闹不能影响他分毫，眼见三人已是同时袭来他也不惧，身形一个偏移来到最右边人的身边抓住其手腕便是猛然扭转，其体重在他手中如此不值一提。
那少年为了胳膊不被废掉只能配合着巨大的力道扭转，但这也是游竺修想要看到的。
见其重心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游竺修手臂猛然发力，抓住少年的身子便对着另外两个少年横扫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位少年根本躲避不及便被人形棒槌砸飞了出去。
但游竺修却没有放过手中的少年，将其当成人形棒槌之后顺势便将其稳稳落在了地上，还不待其疑惑，无数拳影便奔袭而去。
毕竟是带头的，自然要更加照顾一些。
台上是拳拳到肉的碾压，台下是热血的呐喊。
角斗台上的他如此瞩目与意气风发，然而在最初步入学堂的时候却并非如此，那时的他虽比现在更加频繁角斗，但却是输多赢少，但那有如何，不过是区区挨揍而已，与之想比，得到从身世的攻击转为对他本身的奚落这一点就足够了——那样不会波及到妹妹，而针对自己的奚落也会督促着他不断变强，而现在再面对那些恶言恶语时他已经能有实力让其闭嘴。
随着最后一拳的落下，对面少年的身躯也倒了下去。
这就是与过往的诀别。
“胜者，游竺修。”
“哎呦——”
伴随着中年布衣男人宣布结束，台下也发出了阵阵唏嘘——这大多来源于与游竺修角斗过的。
然而游竺修却并不管这些对着妹妹咧嘴一笑，随后快步走向前拉住手，“噢！结束回家喽！”
“唉？小修哥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