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陆子茂
一众顾客看够了热闹，再看那前来询问的景霄，似乎已和陆子盛他们问好了价，要了好多肉串。看这架势，已有顾客明白过来：“他是打算全买下来啊！”
“咱们还犹豫什么啊？咱们就先当尝尝鲜……？”
“姑娘，给姨留两份小龙虾！姨信你！”
一众顾客终于又都放下了心，想买的人也比退货的多了起来。陆秋感激地看了看景霄，点了点头做了道谢，又朝大黄抛了几块烤肉。待到烤摊上再不剩一点食材，景霄便带着包好的烤串和龙虾，叫着大黄往一辆挂着布帘的车驾走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布帘接过了包裹。随后，那个赢墨铮的声音从车驾之中传了出来：“走吧，不必看了。”
很快，一家人已收拾好了空荡荡的烤架。这集会还会持续几天，今天这事一出，他们在这地方也算是小有名气了，一天不落地将这集会参与下来，来买他们的烤肉和小龙虾的人，应该会越来越多。陆秋对今天这些收获却仍是不够满意，她还想着手里的那些药材。何首乌和当归、还有那些止咳解乏的药材，留一些给家人，还能余出不少来，加上当时顺手采来的其他几种，看成色，卖个好价都是不成问题的。她现在不想将这件事告知家人。但是，让她一个人出门，对于芳氏他们来说也是不可能同意的——这一点她自然也是清楚。于是，她决定再次拐上最相信她的三妹，“爹爹，娘亲，你们今日太辛苦了，奶奶也年事已高，我还想再观察一下现在的市场，你们要不然先带着奶奶回去休息吧？有小冬儿陪着我就行了。”
陆秋请求道。陆子盛夫妻虽然不懂她究竟想干什么，但也觉得她这大病初愈的身子骨，来了城里难眠喜欢热闹：“好，但是你们可也不能像上次那样走那么远了，记得早点回家！”
“知道了，爹爹娘亲放心！”
说完，陆秋在周围几家摊子前转开了圈，暗暗目送着陆子盛带着言娘和芳氏走远。陆秋驻足叹了口气，开始思考这次该怎么忽悠身边这孩子。“二姐，快说吧，我们去做什么呀？”
陆冬看着她的表现就已经知道，二姐又是有别的目的了，配合地看着长辈们走远，然后拽了拽陆秋的袖子。陆秋憨笑，“你又猜到了？二姐需要你答应一件事——我们要做的事暂时不能让爹娘和奶奶知道，好吗？”
“好！”
陆冬一口答应。陆秋打开了包裹，拿出另一个布袋：“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哇！首乌，当归，甘草，杜衡……”年幼的孩子还辨不出药材的年份和成色具体如何，也不会有成人那些心慌的想法，但因为常年伴在离不开药的二姐身边，药名倒是能叫出不少。陆冬惊讶问：“二姐，你怎么有这么多药材呀！”
“是在那片林子里找到的，二姐知道小冬儿最相信我了，但是在爹娘那这可就不好解释了，可能还会让他们担心，所以小冬儿可一定要遵守诺言啊。”
“知道了二姐！我们是要把它们卖掉吗？”
陆冬又是机灵地猜到了二姐的目的。“嗯，小冬儿真聪明！”
陆秋毫不吝啬夸奖，然后装着考考她的语气跟了一问，“所以，小冬儿知道哪里有医馆药堂吗？”
其实有家药堂，原主生前去过很多次，不过大多都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人背着抱着抬着进去的，清醒的时候并不多，所以留下来的记忆更是不深。“当然知道啦！二伯不就开着药堂吗，就在这城里！我一个人都能认得路了！”
陆冬骄傲地答着。“真的啊？那小冬儿今天带着二姐走一次好不好？”
陆秋依然是那个考考她的语气。“好！往那边走！”
陆冬小小的心思甚至还怕二姐会心急，先给她指了个方向，然后认真地带起了路。……“秋儿，冬儿？你们两个怎么自己来了？”
陆子茂看见两个孩子自己找了来，陆秋也竟是这般精力充沛，不由惊道。“二伯，你看看这些。”
陆秋将那布袋递到了陆子茂面前，想他身为药堂掌柜，应该能看得出这些药材的价值。其实她也考虑过这个二伯会不会将事情告诉陆子盛他们，可毕竟自家人，还是更加可信一些，在城里又是经营着药堂，也定然是见过些世面，不会太过惊诧。陆子茂看了看那布袋里的药材，不解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是在林子里撞了大运采到的。二伯帮我们看看吧，您要是想收，开个您着合适的价就行！”
陆秋语气说的随意。陆子茂本就于她了解不多，对她的这份成熟倒也没有多想，全当是她病得多了穷得多了心智成长得早，只依她所言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些药材，想着开个高些的价钱，借机再帮衬帮衬他们。就在此时，偏房里忽然传来了一个严厉的女人声音：“有什么可看的？两个小穷鬼能有什么好药材？其中一个还是药罐子，真有什么好药她还不自己留着了？你别想再给我暗地里接济他们一家子！”
这声音说得陆子茂很是无奈。这还当着人家孩子的面呢！“你自己过来看看！”
虽然不好掰面，但陆子茂对那女人也是没什么好耐心。那泼辣女人名叫林锦，是他妻子林绣的家姐，说来也是个娘家人了，总处处针对陆秋一家。但这药堂实际上也是她们林家的生意，这掌柜让他做着，自然不好与人家掰了面。就见林锦一身贵气的打扮，面带不屑地走进了药堂，一把抢过了陆子茂手里的布袋，似是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继续不屑道：“哟，还真都是好东西啊。这大运撞得可真巧，回头我也进趟林子去撞一撞算了！”
从这短短一系列的表现，陆秋就已经察觉，这女人的反应，太不对了！口口声声说着她们姐妹俩不可能拿出什么好药来，看见那等成色的药材却对她们一点质疑都没有，反而还满是不屑？那药材的成色明白人都能看得出来，何况她这药堂的当家之一，应当不会不知其价值，除非……她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