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发什么疯
“走什么，怕她知道她哥害死你妹妹么？！”
霍夫人猩红着眼，“我偏要让她知道，她顾家人有多凉薄，顾霍两家的情谊早已经在她哥哥手上败光了，我绝不容她，我更要让她知道，她有多不该进霍家的门！”
顾婠婠完全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雨水顺着她漂亮而茫然的脸流淌。什么意思？她哥哥怎么害死霍沉离的妹妹了？霍夫人越说越气，使劲抽出被霍雅祺攥住的鞭子，霍雅祺赶紧抱住霍夫人的胳膊，“娘，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是打死哥哥也与事无补。”
“放开，你这死丫头，”霍夫人猛的一脚踹开霍雅祺，“你不过是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养你这么多年，现在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她已经气到失去理智，边说边举起鞭子要打摔在地上的霍雅祺。“母亲，”霍沉离见状一把推开霍雅祺，侧头呵斥霍雅祺：“走。”
“哥哥……”霍雅祺心疼地看着霍沉离，泪流满面，使劲地摇头。“啪！”
霍夫人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下去。顾婠婠被响亮的鞭声震醒，她望着霍沉离血肉模糊的后背，抬眼看见霍夫人又高高举起的手臂，毫不犹豫地跑过去扑到霍沉离的背上，她不敢用力，还留了空隙，怕弄疼他的伤口。“啪！”
鞭声再次响起。顾婠婠闷哼一声，脸色惨白，背上的衣服裂开，鲜血慢慢的流出来。霍雅祺倒吸了口冷气，霍沉离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大变，一把将顾婠婠从自己背上拉下来，看到她背上的鞭痕，音量都拔高了些，“顾婠婠，你发什么疯！”
雨滴打在她的伤口上，疼的她小脸更是惨白，“我的错，我自己承担，不用你帮我……”霍夫人已经气红了眼，见顾婠婠自己往上冲，愤愤地说：“好啊，既然你们都这么爱折腾，那我就连你一块打！”
“母亲……”霍沉离脸色苍白，背上的剧痛使得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鞭子压下来，他抬手一把抓住鞭梢，另一只手将顾婠婠揽在怀里，无论霍夫人怎么拽，怎么用手打他，用脚踢他，他就是不肯放手。霍夫人怒极，“霍沉离！”
“还不快点住手！”
刚走进院子的霍老太太看到霍夫人拳打脚踢她的孙子，着急地喊，“你想打死谁！”
霍雅祺急忙起身，扶着老太太，“奶奶……”霍夫人停住，“娘，您不知道……”霍老太太接过她的话，气恼的说：“我都知道了。多大的事情，至于动用家法么？”
霍老太太疼孙子是真，但她并不糊涂，霍沉离一向知道轻重，从不与他母亲顶嘴，今日对他母亲不敬，必有原因，再者，看见霍沉离如此护着顾婠婠，事情已然明了。霍老太太走到霍沉离的身边，见霍沉离鞭痕累累的后背，顿时痛哭流涕。“我的宝贝孙子呦，这得多疼啊？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啊……沉离别怕，奶奶来救你了……”霍沉离抬起惨白的脸看了一眼霍老太太，“我不疼。”
顾婠婠抬眸看霍老太太，后背火辣辣的疼，不敢说话。霍老太太瞧了一眼和孙子跪在一起狼狈的顾婠婠，又眼中略显欣慰之色。而后她怒目切齿地责问霍夫人：“我就这么一个孙子，难道你要打死他，让我们霍家断子绝孙么？”
她又顿足捶胸地哭闹着，“要是我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霍夫人见她如此护着孙子，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将鞭子狠狠摔在地上，阴沉着脸离开。霍老太太对跪在风雨中遍体鳞伤的霍沉离和顾婠婠说：“你们两个小冤家还不快起来？”
霍沉离缓缓站起，顾婠婠朝霍老太太颔首，大红色的嫁衣披在身上，却衬的她脸色更差，“多谢霍老太太。”
“谢什么谢，以后都是一家了，”霍老太太心疼的道：“快回房换衣服上药。”
望着霍沉离和顾婠婠的背影，霍老太太眉头微皱。她是了解自己儿媳妇的，尽管她不喜欢顾婠婠，对顾家人有成见，却轻易不会动手打顾家丫头。霍雅祺将家法送回祠堂，见霍老太太站着发呆，叫了声“奶奶”。霍老太太醒过神来，问：“祺儿，顾丫头后背的鞭痕怎么回事？”
霍雅祺也浑身湿透，小声的道：“刚刚母亲要打哥哥，是嫂子奋不顾身扑到哥哥身上帮哥哥挡了一鞭子，所以……”霍老太太听霍雅祺如此说，对这个孙媳妇更多了几分好感，点头赞叹道：“你哥哥能有这样的媳妇，挨了鞭子也值得，只是我孙子受苦了。”
……新房中。霍沉离和顾婠婠从头到脚都已湿透。丫鬟送来水和毛巾出去。霍沉离拧干一条毛巾递给顾婠婠，自己边擦头边拿换洗的衣服，发现没有女装，便拿一件男装给她，“把衣服换了。”
顾婠婠脸色惨白，有些不自然的道：“你转过身去，我再换。”
“这会知道男女有别了？”
霍沉离黑眸微眯，睨了她一眼，“你平时胆子不是很大？”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转了身，打开柜子取出药箱，“赶紧换。”
顾婠婠望着霍沉离背上的血痕，心中一颤，迅速的脱衣服，拉到后背的时候疼的不行，她龇牙咧嘴的忍着，终是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还把乔夕给她的字据，哥哥的怀表从湿衣服里拿出来放好。她伸手去接他手里的药箱，“把药给我，我先给你上药。”
霍沉离转回身，“趴床上。”
顾婠婠抿抿唇，深知霍沉离的性子说一不二，还是乖乖趴在了床上。男人掀开顾婠婠后背的衣服，看着渗血的鞭痕，眸底溢出心疼，一面帮她擦药一面骂道：“顾婠婠，你是不是蠢？”
竟然找抽！“你才蠢，”顾婠婠回骂，“明明都是我做的，你却往自己身上揽！”
“那明天就将你供出去，”霍沉离的声音听着冷冷的，“母亲很快就会将你沉塘。”
顾婠婠撇撇嘴，“你就不怕我做了水鬼来抓你？”
忽然，女人像想起什么，问霍沉离：“你母亲说的那个是真的么？我哥哥……我哥哥害死你妹妹？”
霍沉离给顾婠婠擦药的手停了一下。